许知非的到来出乎了白研良的意料,也打乱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本来,他是准备趁着这段时间去找找那个“密匙”的麻烦的,但现在看来,他有更重要的疑问要去解答。
预知梦……许多人都有过类似这样的感觉,比如……在某个瞬间会突然意识到:好像发生过,好像到过这里,好像做过这件事,好像听过这样的话,等等等等……
那个瞬间大脑给出了一个信号,它认出了正在发生的事。
但在现实中,却又根本没去过那个地方,又或者没做过那件事,那么……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何处
是梦。
一般来说,梦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是来自于人类已有的认知与记忆的。
这些记忆包含有视觉、听觉、触觉、等人体感觉,人类在梦境中所出现的一切都是有记忆基础的。
但许知非的预知梦,却偏离了梦的基础条件。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白研良,但却在白研良出现之前,就梦到了白研良。
这件诡异的事如果没办法弄清楚白研良连觉都睡不好。
许知非……为什么会梦到他
或者说,为什么偏偏是他白研良雾集里的人有几十个,白研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他倒是有一个与雾集里所有人都不同的地方。
钥匙。
白研良掏出了这把被他套在脖子上的银色古朴钥匙。
许知非……梦到过这把钥匙。
等等!
白研良忽然一怔,他捏着钥匙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
不对……许知非,也许并不是梦到了他……
是钥匙!
许知非梦到的是钥匙,一直都是!
只是因为这把钥匙一直挂在白研良身上,他才会连带出现在许知非的梦里!
那,这把钥匙到底是什么
白研良已经能够确定,研人生前绝对和雾集有某种关联,甚至……他现在连研人究竟是不是死了都深表怀疑。
研人留下的这把钥匙到底是怎么来的又到底有什么作用
白研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白研良把钥匙塞进了领口中,回头看了一眼。
是何以歌。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白研良已经熟悉了何以歌这个人。
与硬朗的外表不同,他从事的职业颇为细腻——律师。
没错,这位何先生是一位刑事律师,他可以在刑事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公诉审判阶段随时介入刑事案件。
而且,他有健身的习惯,他的饮食很合理,每天的时间也安排得很妥当。
比如现在,下午两点,就是这位律师先生的读书时间。
“下午好,何先生。”白研良打了个招呼,但却没笑。
他已经被两个女孩说别笑了。
何以歌回以爽朗的微笑。
他在白研良对面坐了下来,槐树下,石桌旁,是很好的空间,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是很困难的。
也许,这也是何以歌选择了租下这里的屋子的原因之一。
白研良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拿着的书,问到:
“何先生喜欢看奇谈故事”
何以歌笑了笑:“是啊,这些故事真真假假,人鬼交织,鬼能看见人,所以鬼能附人身。人看不见鬼,所以人爱说鬼话。很有意思。”
白研良点点头:“有道理,人鬼难分,所以才有人皆心里有鬼一说。”
“哎哟,你们两可别说了,我正头疼呢。”
高飞手上拿着一叠文件,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白研良问到。
“是啊……但最近奇怪的案子越来越多了,领导让我好好研究研究,你说……这东西我怎么研究。”
一边说着,高飞一边把一张照片放在了石桌上。
白研良与何以歌齐齐看去。
这是一张合照,很常见的班级合照。
而且这显然是大学生的毕业照。
“没问题啊,怎么了”
“有问题啊……你看她。”一边说着,高飞一边用手指向了照片的第一排的角落。
那是一个女孩儿,穿着学士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是去年六月份的照片,她叫龚婉玉,市郊云门大学的毕业生。但也是去年,六月底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山涧发现了一具尸体,经鉴定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她就是龚婉玉。”高飞愁眉苦脸中带着难以置信:“但是六月初到六月底,她明明就在云门大学里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拍了毕业照,这么可能就死去超过一个月了”
“龚婉玉这样,付云清也是这样,不仅如此,还有好几起案子都这样,充满了奇怪的地方,尤其是郝博文那件案子,听说当时监控都拍到了,那个高中生竟然活剐了自己,还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飞一边念叨,一边哀叹着坐了下来。
眼前这两人都不用隐瞒,毕竟他们一个是长期与警方打交道的律师,甚至曾经参与侦破过刑事案件,另一个是业城唯二的特聘顾问,还有工资拿。
白研良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些案件无法完全侦破,是因为其中不仅有人参与,还有那个扭曲的黑色人影。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它一只还是有许多其他存在,这些白研良都不清楚。
而且,李德刚的单身公寓那里,还有一只浑身长满了眼睛的怪物。
这个世界的异常,越来越多了。
现在它们还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万一……有一天它们突然爆发,这些匪夷所思的存在,又会给人类带来怎样的灾难
白研良完全无法想象。
这时,白研良忽然掌心一痛。
来了。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
这次不仅是难言的恐惧与无名的恐慌,左手掌心更是传出了难言的烧灼感。
很疼。
但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
白研良与何以歌同时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发现对方与自己的动作一样后,两人快速地扫了一眼对方。
“我……有点急事。”
“我也是。”
高飞茫然地看着两人脚步匆忙地回到自己房间,满脸不解。
“难道这张照片太吓人了”
高飞挠了挠头,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