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帝庙里,众人还在沉默等待着警察的到来,气氛压抑。
孙智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一直试图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下,都被孙村长瞪了回去。
刚刚的话让他彻底得罪了所有人。
这时见到卓闰从外面进来,孙村长皱眉看着他:“你去哪里了”
虽然凶手不太可能是卓闰,但村长现在不想再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发生,要是外面再死个人,他头都要炸了。
卓闰笑道:“只是观察了一下村里的迎神准备,然后有了一点想法。”
“什么想法”
卓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越过众人朝里走,来到了关帝像前。
他从案桌上捻起三根香,一边用香炉里的蜡烛引燃一边背对着众人说道:“既然迎神结束了,神仙们享用了供品,那么是不是可以请神上班了”
说着他将三根香轻轻插在了香炉里。
孙村长抬头看了眼托着长须的关帝像,塑像英武不凡,不怒而威,这是他为什么选择将今天的事放在这里处理的原因。
不是说多信这个,只是在这里总有种心里安稳的感觉。
收回视线,村长十分不解道:“请神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卓闰转过身,搓了搓手上沾到的香灰:“待会儿的事可能会有点嗯,惊悚,我希望有关公这位神仙在场能让各位镇定一点。提醒一句,有小孩子的抱稳了,腿脚不太利索的可以找个椅子坐下或者扶着边上的柱子,心脏不好的就直接回去吧。那边的不要玩手机了,小心没抓稳摔烂了,戴眼镜的现在可以擦亮”
村长打断了他:“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村长,这位孙智先生是凶手的可能性,还不如他是你亲生儿子的可能性高。”
“我早就说”
虽然卓闰这个类比有些奇怪,但孙智看有人为自己辩护,连忙想要叫冤,又被村长瞪了回去。
“你凭什么说他不是”村长说出口后觉得可能有些误会,又解释了一句:“凭什么说他不是凶手”
“我刚刚去看了,孙铭家离河边有四五十米远,中间隔着好几户人家。他遇害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起床迎神了,孙智要怎么把一具正在不断流血的尸体搬到河边去又不留下任何痕迹除非他把尸体藏在什么容器里面。但他是第一次来、借宿在村民家的外地人,他去哪准备容器又把容器放在了哪而且失踪的人可是有两个,一个容器装完尸体还要藏起来再反复利用的可能性太低了。”
孙村长思考着卓闰所分析的理由,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是这么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是我们村里的人杀的”
毕竟只有村里人才有机会准备装尸体的容器。
周围的人闻言也开始议论起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卓闰说的确实很在理啊。
“难道真的是我们村里的人”
“不会就像那家伙说的,是你们吕家的人干的吧”
“怎么不说是你们孙谭两家在互相伤害呢”
“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安静!”眼看村民们要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了,孙村长大吼道。随即他看向卓闰:“真的是我们村里人干的”
然而卓闰却摇头:“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你们六个其中之一可是不管是谁,为了抛尸都需要装尸体的容器不是吗要说有能力的”
村长看向了谭姓夫妇。
他们在这里有祖宅,确实有这个条件,但是
村长又想到,在孙铭死的时候,男人一直坐在自己家门口,很多人都看到了。女人的话,看她瘦弱的样子,也不像能杀两个人再搬尸体的人。
没想到卓闰还是笑着摇头:“错了,也不是他们俩。”
村长彻底糊涂了,“不是孙智,不是他们,也不是你们三个。那你说,到底是谁”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人”
卓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某个方向。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是谭姓夫妻中的女人。
村长被他弄晕了:“等等,你刚刚不还说不是他们吗”
卓闰提醒道:“确实不是他们夫妻俩,可是我们当时那条船上的乘客也不是六个,而是七个哦。”
七个
七个!
林立德顿时瞪大了眼睛,朝女人看去,准确的来说,是女人怀里的孩子。
孙智等人也意识到卓闰指的是谁。
“不可能,那就是个一岁多大的孩子。”
卓闰却反问道:“真的吗从上船开始到今天,你们难道有谁见过这孩子的面目”
听卓闰这样说,那女人抱紧了怀里的孩子,骂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杀人,能把尸体扔进河里吗”
卓闰轻轻拍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尸体一定是被扔进河里了吗没有人看到。所以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被处理掉的呢比方说,吃掉”
听到卓闰的话,女人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仍色厉内荏道:“疯子,你清不清楚你在胡说些什么!!”
村长等人也不相信卓闰,摇着头:“算了,不要闹了,我让你说了这么多没想到你是诬陷一个小孩子,一切都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卓闰右手揣在口袋里,靠着案桌,淡定笑道:“我很早的时候就说过,小孩子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你猜不到他们的想法,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就伤害你。至于是不是诬陷的话,让我们看看这孩子的模样不就行了”
女人明显有些慌张,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识的上移,捂住了孩子的头。
“我家孩子,脸上有伤。”
但边上的男人低着头,突然小声的说道:“要不”
“闭嘴!”他的开口让女人反应极大,出声咆哮道,不允许男人说下去。
这下任谁都看得出,这两人有些问题。也不知道是被女人的吼声吓的,还是想到了卓闰所说的吃人,在夫妻俩附近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他们的这种反应,意外的加剧了女人的不稳定。
“你们为什么要后退!”她嘶吼道,眼睛狠厉的盯着周围的人,“我问你们,为什么要退啊!!他就是我的孩子而已,很好的孩子。”
但她的做法却适得其反,周围的人害怕的散得更开了。
女人见状,也变得更加的疯狂,一只手托着孩子,另一只手开始胡乱的朝周围人抓着。
“退什么你们在退什么”
“别怕,我的孩子很可爱的!”
“你们别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