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正在带林立德和孙智过来,不过比他们提前到的是那对夫妻,抱着孩子先于两人来了。
他们一直呆在自己家里,男人更是坐在家门口,哪也没去。
孙村长现在的怀疑对象是林立德和孙智,看到这夫妻俩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没多久林立德两人也被带到了关帝庙,村长在他们脸上来回审视着:“你们之前跟我说回去后会呆在住的房子里,结果却偷偷跑到了其他地方,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林立德笑得有些尴尬:“我是听到说要驱逐我们,所以打算趁这个时间多拍点照片,刚刚老乡发现我的时候,我就在河神庙里面拍照。”
说到拍照,他举起自己胸口挂着的单反:“哦,我刚刚拍了很多照片的,你们可以看看,都能查到时间信息,证明我刚刚去了哪些地方。而且这相机一万多,稍微磕一下我都心疼,谁随身带着这东西去杀人啊不是给自己带个累赘吗”
林立德有照片作证,确实是有力的佐证,孙村长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孙智。
后者连连摆手:“也不是我啊!我也是担心要被驱逐,所以想去弄几个橘子偷偷带走,看看能不能自己种出来”
边上带他过来的村民提着一个黑塑料袋:“我们抓到了他的时候这家伙确实在偷橘子,里面还折了些树枝。”
“对了啊,我就是想弄点橘子,杀人的事跟我完全没关系。”
但这个解释没有能够说服孙村长,现在他认为孙智百分百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孙铭出事的时候,你们六个人,一个是小偷已经被我们抓了,一个始终有人盯着,谭家夫妻在家里没出来过,这位学者有照片做证据,那除了你还会是谁,谁可以为你证明”
孙智没想到绕来绕去,自己变成嫌疑最大的了,他为了偷橘子,都是躲着其他人的,当然没人能证明,顿时慌道:“这些橘子能证明啊!我刚刚是去摘橘子了。”
“你跟警察解释去吧!”
说到警察,孙村长发现他们迟迟未到,便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但被告知,上游涨水不但让水势变得湍急,水里裹挟着大量垃圾、树枝,导致警方的快艇行驶困难,还冲掉了一些人私设的渔网,卷进了螺旋桨里,所以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赶来。
孙村长感觉这几天真是霉运缠身,村里死了两个人,碰上了小偷,警察又各种被耽搁。按以往的经验,上游暴雨涨水,大概率接下来他们这里也会开始降雨,可以说是坏事一件接一件。
这祭神会还没开始,就已经这样了,今年还求什么只能求明年风调雨顺了。
想到这些,他就对孙智等人越发不满。
“全都怪你们这些外来的!”
没想到他这话点醒了孙智,“不对啊,为什么就只怀疑我们六个人,难道就不可能是你们村的人自己干的吗”
村长怒道:“我们会对自己人动手”
孙智也算豁出去了,现在这情况也不用考虑生意的事了,还是先撇清自己关系再说,所以也不管得不得罪人:“现在死了一个姓谭的一个姓孙的,我也能说是是姓吕的杀的啊你们三个姓之间难道一点矛盾都没有吗”
在场就有吕姓人家,闻言破口大骂。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们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闹过事。”
“大家不说是乡邻,互相之间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谁会做出杀人的事”
眼看现场乱哄哄的,有些村民上前就要给孙智一点教训,吓得后者抱着头,孙村长吼了声:“都安静点!”
等到村民们都停下来了,他才看着孙智说道:“你也给我安静点,是不是你都等到警察来了再说,我们现在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卓闰在一旁看完整个过程,始终觉得有些奇怪。
就如村长所说,外来的六个人,在第二个村民孙铭遇害的时候,他们五个都没时间作案,就只有孙智有一点机会。
但是这点机会说实话也不大,孙智要杀完人,接着处理掉尸体,然后再跑去假装偷橘子,不但时间紧张,风险也高。
现在可是白天。
而且就像卓闰先前看到的,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起床,在进行迎神活动。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孙智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杀人
卓闰决定去孙铭家里看看,悄悄溜出了关帝庙,虽然有人看到了他离开,不过因为他的嫌疑已经被排除,所以也没人阻拦。
卓闰一路赶到了河心洲的南部,这里是孙姓居住的地方。
过去他们是遍布整个河心洲的,但因为那一次洪水,整个北部都被淹了,就剩了南边的地。
等到谭姓搬进来的时候,担心再发生同样的事,就也没有住在北边,而是选择了西。
最后搬来的吕姓,别无选择,才住的是河心洲北。
至于东边,大多是田地。
……
来到孙铭家,卓闰在外面就发现了一件事,比起第一位谭姓的受害者,孙铭家离河边更远,这一路上还有其他民居。
在大家都已经起床了的情况下,为什么受害者没有呼救,凶手又是怎么把尸体带到河边抛尸的
如果是装在容器里面伪装的话,那么凶手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就要大很多了。
进而卓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冒着巨大的风险销毁尸体
一般来说这么做的原因,一可能是隐藏死讯。但这点在目前情况下基本可以排除,两次死人都是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因为现场留下了一大滩血,说明根本没有隐藏的意图。
二的话,则是尸体上有可能暴露凶手身份的信息,不能让人发现。可是想办法处理掉尸体上的线索,和避开所有人把尸体搬几十米远扔掉,哪个更轻松,还真不好说。
这时候卓闰看到,村民们开始收拾摆放在家门口的供桌供品和香炉,迎神的时辰结束了。
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正常人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去河边抛尸。
因而卓闰想到了某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根本没有所谓的抛尸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