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并不能算是那种世俗意义上的好女人。
可世俗意义是被男权掌控的。
如果这个世界由女权开始说话。
那么姜喜晨应该是个相当飒爽、洒脱的当代榜样,和大多数女人该学习的效仿对象。
她和顾望辞上床。
但这并不影响,她依旧享受跟人恋爱。
对此,她在顾望辞面前并不避讳。
光是顾望辞通过偷看她手机知道的。
在她跟他关系最晦涩复杂的那段时间,她的名义小男友,就出现过至少三个。
顾望辞偶尔也会惊讶,看着姜喜晨睡梦中甜美的,乖巧的面孔。
这样一个娇媚无害,让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软的女人。
私下里的品德,竟然会是那样一个渣女。
或许也只有顾望辞清楚。
姜喜晨生命中,最后一个单纯被她爱恋过的,不参杂任何利益考量的男人,或者说男生,其实是江天。
姜喜晨后来谈的几段暧昧,男孩子或多或少,跟那个叫江天的都有些相像。
对于江天这个人,顾望辞也很感慨。
那男生真的是一手好牌生生打烂。
没有人知道姜喜晨有多喜欢他。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姜喜晨其实是那么的喜欢他。
刻意的冷漠和疏远,是在俞厌舟面前对他的保护。
后来的暗中接触,她想方设法设计出那些悄悄的小暗号,在游戏里用暗暗的方式悄咪咪的示爱。
那都是姜喜晨一颗少女心,在跟俞厌舟虚与委蛇的同时,尽可能想出来的,
他们那个年龄段特有的甜蜜。
姜喜晨曾有过写日记的习惯,她在里面写,江天和她一样,都是受过伤害的人,她心疼他的坚强,也喜欢他的脆弱。
她希望自己能尽快成长,跟他互相保护。
后来这两人断了,也不是因为姜喜晨不喜欢了。
是江天为了别人抛下她,而她吃醋了。
姜喜晨是那种,眼睛里不愿意见到一点沙子的人。
江天因为跟别人吃顿饭而欺骗她爽了她的约。
在她眼里那就是致命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因为她把江天放在爱人的位置,她对他有很高的要求。
顾望辞也曾试探过姜喜晨,和她一起用餐的时候,忽然提出一句单位里有人想给他介绍女孩子。
姜喜晨依旧面色如常地吃东西,一眼都不看他的说:
“那很好啊,你这个年纪,的确是该稳定了。”
往往最后生气的还是顾望辞:
“什么叫我这个年纪,我是什么年纪?”
姜喜晨仗着小他几岁,肆无忌惮地笑,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像亮晶晶的星星。
“你就是年纪大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爸在你这个年纪,连我都生出来了,等再过两年,小老婆都养了不止一个。”
她说着说着,自己又低落下去,笑意消失了,微垂着眼睛看汤勺的模样,像一副褪色的油画。
破碎的家庭,终究是姜喜晨心中过不去的阴影。
那天以后,姜喜晨便没再主动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顾望辞
主动找她,她也很是“体贴”地劝:
“顾望辞,你真的该考虑找一个女朋友,认真过日子了。”
后来干脆让一个小男生接了他的电话。
顾望辞一直知道姜喜晨池子里有鱼。
但正面对上还是第一次。
姜喜晨就那样半点都不遮掩。
电话里,小男生的语气充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晨晨在打网球,没时间接电话,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顾望辞问他:“你是她什么人?”
小男生语气有些羞涩:“我是她男朋友。”
顾望辞沉吟片刻,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她什么人?”
小男生说:“你是她前男友吧?”
顾望辞自嘲地笑了一声:“你太抬举我了。”
他挂了电话。
可没过两个月,他却跟姜喜晨又遇见了。
执勤的时候忽然下雨,顾望辞出了问题,直接在大雨里昏迷,躺了一个多小时才被发现。
接着就一直高烧,去医院查了发现感染了肺炎。
他住在医院,开始休病假。
隔壁病房吵吵闹闹,年轻男孩怒喊:
“我做错什么了,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
叮当咣啷,砸了不少东西。
顾望辞听得直皱眉,撑着高烧的身体起身想要把门关上,隔离噪音。
姜喜晨却在这个时候从隔壁走出来,还是那张甜美骗人的小脸,皱着眉头,低低抱怨:“真是个疯子,神经病。”
顾望辞往她身后看了眼,一个小男生,长得也算好看,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艰
难地拄着拐还要追:
“你给我站住,把话讲清楚!”
姜喜晨立刻变了脸色,也没看眼前的人是谁,一把推开顾望辞进了他病房,回身就把门上了锁。
等男生追出来没见到人,外面安静了,姜喜晨才想起来跟病房的主人道谢,一转头,顾望辞满脸复杂地看着她。
姜喜晨一愣,顾望辞道:“你劈腿让人抓着了?”
姜喜晨错愕了下,接着皱眉:“你胡说什么,我哪是那样的人!”
顾望辞眼睛望向隔壁的方向,姜喜晨不想被人误会了,烦躁地跟他解释:
“是有过跟他交往的念头,但是还没确定关系,闹成这样也全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为了跟别的女的打游戏,不去公司接我下班,我看他这么没用,当然是甩了他咯,他自己神经病,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闹成这样。”
顾望辞沉默了会儿,他毕竟没跟姜喜晨交往过,还真不知道她对男友都什么要求。
“就因为没去接你下班?”
姜喜晨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天都十二点过了,天全是黑的,他答应了我又没来,我站在马路边等了他半个小时,现在还能站着跟你说话全是我运气好,万一那天有变态流氓呢,万一有抢劫杀人犯呢,万一有精神病拿着刀逛大街呢?”
她这么义正言辞,反倒是把顾望辞给说服了,竟然觉得姜喜晨说的也没毛病。
就是有一件事,他需要再确定一下:“真的一个人等
了他半个小时?”
姜喜晨一怔:“也不是一个人啦,还有个男同事陪我一起等,最后是他送我回的家。”
顾望辞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姜喜晨挑眉:“我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否则万一马路上有流氓呢,万一我遇见……”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全是他的错。”
顾望辞叹着气把她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