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重新走出来,手中抱着一张薄被。
“最近换季,昼夜温差大,盖着点吧。”
顾望辞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我是不是也应该跟你道谢?”
姜喜晨抿着唇,不回这话。
顾望辞笑了声,侧躺着把被子盖好,只露出一张脸来。
“你跟我客气,我不愿意跟你客气,道谢就免了,回去睡吧,晚安。”
姜喜晨顿了顿,轻声回他:“晚安。”
便也转身回了房。
安静的室内,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咔哒一声响。
客厅的顾望辞睁开眼睛。
无声的凝视那道紧闭的房门片刻,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
次日一早,姜喜晨起床时,顾望辞已经在客厅把早餐都做好了。
带着一堆香喷喷的食物,在餐桌边召唤她。
“起来了?过来吃东西。”
姜喜晨坐到桌边,看得出顾望辞准备的很用心,一道白粥,三四个小菜,都是清淡爽口,没有异味的那种,正适合孕期开胃,特别解腻。
姜喜晨拿起筷子,又忍不住放下:
“其实你没必要……”
“先吃东西吧。”
顾望辞打断她的话。
姜喜晨定定看他一阵儿,顾望辞平淡道:
“听看顾你的人说,你最近都是在订外卖?这种东西,吃一次两次还好,有没有想过,万一店家用的食材不干净,伤到身体怎么办?”
姜喜晨皱眉说:“不会的,这家私厨口碑很好。”
顾望辞:“你上次找的那个保镖公司,对外口碑也非常不错
,结果呢?”
姜喜晨脸色微变。
顾望辞道:“孩子都三个月大了,俞厌舟却一点都不知道,就说明你是故意瞒着他,打定了主意不会因为孩子向他屈服。既然说什么都不会再要他了,又何必急着再赶走我?你现在这种情况,总归是需要人照顾的。”
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字字扎心,几乎全戳中姜喜晨的心事。
“你不要胡说,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俞厌舟没有关系,我不要他,也跟你没有关系,如果需要人照顾,我可以自己花钱请家政,我有钱,要什么买不到?”
顾望辞把手机摆上桌面:“这是我收集的近两年内发生的所有保姆图财害命伤人案,你自己看看,那些人同样有钱又大方,什么都买得到,最后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姜喜晨:“……”
姜喜晨一张脸都是黑的:“你就不能把人都往好了想?这都是一些极端案例,我不相信世界上每个人的心都是黑的!”
顾望辞平静道:“好人是有的,但要运气好的人才能遇上,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发生过的每一件事,你觉得你自己算运气好?”
姜喜晨:“……”
她竟然无言以对!
顾望辞看着她这个一居室的小家,揉了揉因为蜷缩着侧躺了一夜,有些酸痛的肩膀。
“既然有钱,不如花在更值得的地方,换一间大点的房子,这里虽然也还好,但只有一个房间,过几个月,孩子生下来,
总要也有个地方给它住。”
顾望辞自己是不缺大房子的,但以姜喜晨现在的情况,跟她说了她也肯定不会答应,他便干脆不提。
姜喜晨也果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喝着粥,思索着应该再添置一处什么样的房产。
说做就做,用完早餐后,姜喜晨就准备四处去看看。
新房子肯定是不行的,她这情况,受不了装修的甲醛。
她准备直接买个二手的,别人都装修好的捡现成来住。
顾望辞道:“我买房的经验还算多,跟你一起去,能帮你把把关。”
以及她现在这身体情况,磕不得,碰不得的,他也得盯紧她,才能放得下心。
姜喜晨都坐上车了,才想起来问他:
“你怎么这么闲?国外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顾望辞很平静地说:“辞职了。”
姜喜晨诧异:“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
顾望辞终于察觉到不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在短暂的惊讶后,甚至有了些笑意。
“什么女朋友?”
姜喜晨冷着脸道:“就是那个金发金眼,长得跟个孩子似的小女朋友。”
当初那通电话,虽然只是短短沟通几句,可艾丽丝的声音还是被她记住了的。
那天几乎是她一出现,姜喜晨就知道她是谁了,只是懒得跟她计较。
顾望辞无辜道:“她不是长得像个孩子,她本来就是个孩子,现在还没满十八岁呢,我又不是变态,跟她之间能有什么?”
说着,他主动去网
上搜索出艾丽丝的资料,递给姜喜晨看。
趁着姜喜晨看手机的功夫,试探着轻声问她:
“她去找你麻烦了,你对我态度这么不好,是因为她才置气?”
两人在后座,本来是一左一右,相安无事的。
不知什么时候,顾望辞离她越来越近,整个人挪到中间,跟姜喜晨腿贴着腿,右边几乎空出来个一人的位置。
姜喜晨察觉到不对时,以及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了,她皱着眉:
“就算没有她,我和你也不可能了,你不是都知道……”
她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顾望辞说:“它跟我又不是不能共存。”
一个孩子而已,那么小,能碍着他什么事。
艾丽丝的误会解释清楚,姜喜晨再看顾望辞,就没之前那么问心无愧的冷淡了,多了几分不自在。
抿着唇,没在第一时间接话。
顾望辞见她表情有松动的迹象,沉吟了阵儿,再次劝道:
“而且,以你的性格,你也不可能是以后就只守着这一个孩子过的,你总要再找,做生不如做熟,你跟我还算知根知底,假如再重新找,万一遇到什么居心叵测的……”
姜喜晨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顾望辞:“那岂不是正合了俞厌舟的意,他要是知道一个孩子就能把你下半生的桃花买断,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姜喜晨咬牙道:“不
可能,他休想!”
顾望辞含笑看着她,那种眼皮微掀的模样,看着怪坏的。
姜喜晨忽然察觉到不对,她似乎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刚把怀疑的目光看向顾望辞,顾望辞又忽然正身,正襟危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