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咬牙:“那我就烧瓦斯,放燃气,再点火。”
顾望辞:“火灾最难控制,牵连到别人怎么办?做你邻居真是倒了大霉。”
姜喜晨:“那我拿刀,割手。”
顾望辞抽空看了她一眼:“就你?浴室水温高了点你都喊疼,刀子割肉,你下得了手?”
姜喜晨:“……那我买药,吃老鼠米。”
顾望辞:“这个可以,那你去买药吧,我也免了找人折腾我那点房子和股票债券了。”
他伸手,语重心长地拍拍姜喜晨肩膀:“省下来的钱,我给你买个最好的墓地,放心,墓志铭上就给你写,一个宁死不屈的大美女!”
姜喜晨:“……”
她火大的从沙发上抓起抱枕,往顾望辞身上砸。
“轮得到你给我写墓志铭?我要是活不下去你也别想好,等着给我做陪葬品吧你!”
顾望辞边左闪右闪地躲她,边轻松地笑。
“跟我发什么脾气,我这不也是看你想方设法,死意坚定?你都这么视死如归了,我要是再死缠烂打的劝你,那就成了我不识好歹了。”
姜喜晨怒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轻言放弃啊,人家唐僧取经还九九八十一难呢!”
顾望辞把抱枕从她手里抢走,反手压在她肘弯,制住姜喜晨乱打的动作,从背后把她给牢牢钳制进怀里。
“我哪算得上取经的唐僧?顶多是给人当马前卒的猴子。用得着我的时候给个笑脸,用不着的时候就直接被发配回花果山,倒霉的时候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挨上一顿紧箍咒。”
刚才还不依不饶不断挣扎的姜喜晨,忽然浑身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止住了。
顾望辞在她身后,一只手制着她,一只手仍然拿着他手机,见姜喜晨不闹了,手掌在她腰上握了握。
“安静点也好,资产变现也需要路径和时间,给我点时间,让我捋一捋。”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姜喜晨忽然抬手,挡住了顾望辞的手机屏幕。
顾望辞抬眼,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姜喜晨平静地看着他,脸上已经没了怒色,只余下说不出的复杂。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走?”
顾望辞挑眉,表情万分自然:“知道什么?”
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动了下握着手机的右手,想将手机收回,姜喜晨却也同样加力,紧握着手机不让他有下一步动作。
“其他都是假的,想让你走,不要蹚浑水是真的。”
顾望辞跟她对视片刻,倏然弯了弯嘴角,揉了姜喜晨头发一把。
“什么真的假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需要钱,不是更该抓紧时间,不浪费每一秒钟的去变现?”
姜喜晨定定地看着他,无比认真道:
“之前的都是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只有现在,我想让你走,是真的。”
她紧捏着顾望辞的手机,阻止他不让他有其余动作,用力到指尖发白也不肯松手:
“顾望辞,我没有问你要钱的意思,你也不需要给我钱,你走就好,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喜晨见过太多因为男人、因为所谓的情爱,而变得不幸的女人了。
所以她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情爱。
她可以在别无选择时,对俞厌舟撒娇卖嗔的说爱他。
也可以为了脱离俞厌舟的掌控,对江天泪眼朦胧的说我喜欢你。
当然也可以为了得到顾望辞的帮助和他手中的人脉资源,在某些特定的场景,娇滴滴的告诉他,她只要他一个。
可这些都不是真的。
俞厌舟一走,姜喜晨为了摆脱他给她留下的阴影,立刻就换掉自己所有联系方式。
江天一旦与她离心,做不到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姜喜晨这边,姜喜晨就能马上收回所有的暧昧。
哪怕跟顾望辞交往紧密,甚至同居,姜喜晨也从没拒绝过外面优质男的搭讪,一直在不停地给自己寻找、培养着,当他的表现不能让她满意时,随时可以接任、取缔他的存在的备胎。
这就是姜喜晨,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不爱任何人的姜喜晨。
她的确是一朵花,却不是娇滴滴的玫瑰,而是一朵食人花。
娇艳欲滴的花瓣下,隐藏着的是森森獠牙。
她需要供养,源源不断的供养。
想跟她在一起,就必须保证有能力让她得到她想得到的。
一旦让她觉得她的目的无法达标,她随时都能立刻翻脸换人。
娇憨可爱,只是她的外表,本性凉薄,才是她的内核。
可是,她以为,这些,顾望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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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一次有接触,是姜喜晨是在新年当夜被俞厌舟的妈妈赶出家门,孤零零一个人流落街头,为了取暖,不得不躲进污糟的夜店。
姜喜晨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她从小到大都被人哄着、捧着,她被人宠惯了,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从她被赶出别墅的那一刻,她心中就是带着恨的,她恨赶她出来的人,也恨对此无能为力的自己,但更恨把她硬生生逼到这步境地的俞厌舟。
新年夜,姜喜晨给俞厌舟戴绿帽,从她被赶进冷风中那一刻,就成了无解的定局。
只不过过程出了点问题,姜喜晨选定的目标是江天,她的电话也打给了江天,江天失联了,她才阴差阳错地跟顾望辞走了。
姜喜晨在阳台发疯的咒骂这个世界时想,等喝完这瓶酒,她就冲出去搞了顾望辞。
他不是俞厌舟左膀右臂吗,她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变成一把刀子,砍断俞厌舟这只手。
后来的事情,却超出了姜喜晨的掌控,顾望辞竟然有钥匙,追进了这个房间,还在争执间主动亲了她。
姜喜晨只是短暂的愣了下,就立刻把主动勾引,变成了半推半就。
她跟他睡了,可也并没把他当回事,充其量拿他当个报复俞厌舟的工具。
在她心里,顾望辞实在是个不用她动脑子的男人,她还什么都没做,他就主动上了钩。
但她忘了,借酒装疯,这还是顾望辞教给她的招数。
许久之前,在她试图偏离俞厌舟的航线却又不得出路时,是顾望辞给她出的主意。
【该怎么让一个男人轻易放松警惕?】
【让他喝醉,或者,把你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