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奔波,李步凡从朝田村来到了镇上——泗水镇。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个小镇,虽然不是很熟悉这里的一切,但还是被它吸引着,这里不同于朝田,街上也多了几分生气,有一种陌生而又亲切的感觉。
“怎么办啊?身上的干粮没了,钱也没剩下。”
李步凡不由懊恼,他在最早驿站买的饼已经吃完,而身上的钱也早已用完,现在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保障。
“看来只能去问问镇上有没有能给饭的活,先抵一下了。”
想着就准备离开。
“老板,你这收人吗?我能干活的”
李步凡走到一个小店里问老板。
“唉!唉!唉!去去去,我这不收人,你这么个小鬼能干什么,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板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年一脸鄙夷,随后又继续干活。
李步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走出了小店,向街道内部走去,一路又询问了几家商铺,但都无果,渐渐放弃了寻找活计的想法。
蹲坐在路边,此时已是中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不过大都是一些衣着华丽、打扮不凡之人,偶尔还会看到几个身着布衣,头戴竹笠,手拿木棍的乞丐。
“哐当~”
只听见一声脆响,一枚铜钱掉在李步凡面前,李步凡下意识地抬起头一看,却只看到眼前人群杂乱。
“看来,当乞丐也没什么不好的。”李步凡笑着捡起地上的铜钱,笑着说。
然后,将之前用来装银子的布袋扯开,摊在地上,便开始一阵吆喝,没多久,一个中年商人带着两个小孩快步走来,显然他们对李步凡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扔下了几枚铜钱便走开了。
李步凡望着那中年商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种失落感,他回忆起从前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他自嘲地一笑,随即又开始吆喝。
一上午的时间,李步凡一直叫喊着,但也有不少的收获,算下来,整整赚到了三两银子,虽然不算很多,但也比先前预想中的要多上许多,至少不至于饿死。
正当李步凡高兴时,在不远处几个小乞丐面露凶相向李步凡走来。
这几个小乞丐看上去年龄也不大,只比李步凡大几岁,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戴了一顶破帽,为首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
李步凡看着眼前几人,只觉得来者不善,见状连忙道:“几位小兄弟,你们找谁啊?”
为首的乞丐听到了李步凡的话,上下打量着李步凡,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后从拿着手中的棍子,用力一挥,顿时一阵响动,只见地上的那些铜钱纷纷掉落在地上。
冷哼着:“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要饭。”
李步凡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聪明,见来者不善,知道今日是无法善了,忙说道:“我叫李步凡,今天才来这里,不知道各位大哥的规矩,还望各位大哥见谅。”
说着,迅速地将地上散乱的钱捡起,向面前几人递去。
为首的那人,拿过李步凡手中的钱,脸上露出得意。
“哼,算你小子识相,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让我们发现你在这,别怪我们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时,其余的几名小丐见到领头的那人走后,一个个都围了过去。传来阵阵笑声,语气中满是欣喜,随后一群人就离开了。
李步凡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暗苦笑,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招惹为好,否则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地上摊着的布袋,准备去别的地方乞讨。刚走出几步,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脚步:“哼,就这样让他们抢走你的钱,也不知道反抗,真是怂包。”
李步凡一听这话,回头一看,只见从身后的巷子里走出了一个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此人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左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衣着却是粗布麻衣,蓬头垢面,显然他跟现在的李步凡一样,都是乞丐。
看到那人走出来,李步凡心下一惊,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道:“不知道这位大哥是谁,但小弟我实在是没钱了。”那少年看了一眼李步凡,嘴角一撇,:“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他们那群无赖,倒是你怎么一直讨好他们,他们抢的不是你的钱?”
说话间,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步凡,似乎要看出些什么来。
李步凡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过来,对方可能与刚刚的那群人不是一伙的,便也放下了伪装。
只是轻声说道:“我爹教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们要给他们就是了,要是不给他们,被打了,最后不是一样要被抢。”
听到这里,这少年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笑一声道:“哼,说得轻巧,可你如果不争,那些就不会是你的,今天他们能说这条街是他们的,明天能说是那条,那你又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李步凡心里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少年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更加得意起来,继续笑道:“哈哈哈,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还真唬住了,哈哈哈,认识一下,我叫杨泽,你叫李步凡对吧。”说着,还用手指指了指李步凡。
李步凡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好~”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此时,那个杨泽却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李步凡,抓住他的手向远处跑去。
“跟我来,你今天刚来吧,我带你吃东西去。”杨泽边走边笑道。
李步凡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不好意思地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哎呀,你跟我来就是了,都到这种地步了,你是真想饿死是吧?”杨泽嘿嘿一笑,一边拉起李步凡,一边跑着。
见他这副样子,李步凡也没有再多做纠缠,只是跟着他离开了那条街,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之中,李步凡发现这个小巷子十分隐蔽,而且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在巷子尽头,有着一个用茅草和木头搭起的小草棚,在旁边还放着几个破旧的陶碗和一个染着锈迹的铁锅,还有未燃尽的木炭。
李步凡拉住杨泽说道:“这是哪啊,你带我来这干嘛?”
看着面前这场景,杨泽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捡起地上的木棍,有模有样地指了指:“喏,这是我家的房子。”
说完后,又指着自己的房子,道:“怎么样?不错吧。”李步凡看了一眼那间草棚,觉得挺好,于是点点头。
杨泽看到李步凡的认可,不由得笑出了声,略显得意,擦了擦鼻子:“那当然,这可是我亲手搭的。”
说完,把手里的木棒递给李步凡,道:“走吧,进去看看。”说着,便领着李步凡进去。屋内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一张简陋的木床、一把椅子,以及一个木盆。
杨泽让李步凡坐下,自己则出去准备吃的,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野菜,将它举在李步凡面前说道:“这种野菜可是很难找到的,用水一煮,可香了,等我做好,你尝尝。”说着,笑着抓着手中的野菜向棚外的铁锅走去。
李步凡被杨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而惊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没有恶意,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杨泽做的一切,心中不觉泛起疑惑。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热气传来,顺着那锅沿慢慢地向上蔓延开来,很快就弥漫到整条巷子里面。
不一会儿待那股热气散去之后,杨泽就从外面用木棍架着锅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两个碗,只是这碗和刚刚外面见的似有不同,明显是被刻意洗过了。
“来,快来尝尝,做这个可不容易。”
杨泽将手中的锅放在地上,用碗舀出一碗,朝李步凡递去。
李步凡接过杨泽手中的碗,由于刚刚做好,李步凡只好小口地喝着。
“怎么样?怎么样?”杨泽在一旁满脸的期待,似在等待着李步凡的夸奖。
李步凡回味着碗中野菜汤的味道,眼前一亮,“嗯!好吃!”连忙夸道,这汤是真的好喝,虽比不得那些山珍海味,但有一种清香扑鼻,却也比普通汤要鲜美得多。随后又大口喝着。
杨泽满意地笑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放到嘴里尝了起来。“我就说吧,这野菜整个泗水只有我知道在哪,平时我自己都不舍得喝呢。”
李步凡听了杨泽的话后,渐渐放慢了喝汤的速度,问道:“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杨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其实没什么啦,我就是看你顺眼,想帮帮你而已,小爷我做事可没有那么多理由。”说完,杨泽便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一个木筷,夹了一片野菜放进口中嚼食起来。
“谢谢你……”李步凡望着杨泽说道。
“欸欸欸,打住,小爷我这可不搞这套,快吃吧,这野菜汤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杨泽摆了摆手一边咀嚼着菜,一边催促着李步凡赶紧吃饭
李步凡看着眼前的野菜汤和杨泽,不由想起了自己从前跟爹娘一起生活的场景,那时他也最喜欢娘做的野菜汤,再配上一个粗糠馒头和腌菜,别提多香了,眼前的饭菜,虽不及当初的丰盛,却让他再次感到了温暖,不由鼻子一酸。
杨泽见李步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诶,要不以后你就跟着我混,算还了这顿饭怎么样,放心,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杨泽用手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
李步凡闻言,顿时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连连点头答应着。
吃过饭后,两人一路走到一处市集内,只见这市集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时传来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还有一些孩童嬉戏玩耍之声。
听着这些已经很久未听到的声音,渐渐的李步凡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伤痛,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已远离一般,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一旁开心地笑着,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太阳正悬颅顶,但阳光却十分柔和,照得整个天空都是暖暖的,给人一种舒适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