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静王完全没料到这个变故。
万幸,这高台距离底下相隔甚远,长剑飞到近前之时,明晃晃的剑光逼近眼前,他终于回过神来,飞快地往后一退。
嚓——
飞剑齐齐斩掉了静王的发髻,擦着他的脑袋而过,叮地一声刺进了旁边的墙壁中。
静王一阵后怕。
若是刚才他慢一瞬,被飞剑斩掉的就不止是发髻,而是他的脑袋了。
皇子们自幼一起读书,一起习武,萧明彻从来都是被嘉奖的那一个。
静王没有服过,但刚才那一下,他不得不服。
如果是他和萧明彻易地而处,换作萧明彻抓了韩秋芙要挟他,他绝对扔不出那一剑。
没有那个臂力,也没有那个果断。
静王往后躲避的时候,沈雨燃摔在一旁,趁此机会,她挣扎着起身,可惜四肢乏力,只能堪堪坐起来。
“别想走。”
静王听到动静,迅速平复思绪,重新将她抓住,挡在自己身前。
还好他给沈雨燃服食了软骨散,要不然,刚才那一铁钎很可能就要了他的命。
“萧明承,不许动她。”
高台之下,萧明彻怒吼道。
然而高台上没有任何回音。
他看不到沈雨燃,也看不到萧明承。
“主子,有动静。”暗月急道。
地宫四周,传来沉闷的轰隆声,光滑的石壁上,随之出现了数个孔洞。
“是暗驽!”
片刻之间,数十架巨大的连弩对准了下方。
“散开。”
萧明彻话音一落,铁弩如雨般破空而来。
他此行带的都是暗卫,轻功绝佳,饶是四下没有遮挡,仍然能运起轻功往光滑的石壁上躲去。
“设法破坏连弩。”
“是。”
萧明彻一声令下,暗卫们齐齐行动,利用火石和暗器去破坏连弩。
一炷香后,所有连弩终于被毁掉。
地宫里再次陷入黑暗和沉寂。
“主子,入口已经被落下的自来石挡住。”
萧明彻并不惊慌。
“这地宫设置精巧,布置起来绝非一朝一夕,先将此处彻底搜查一番。”
“是。”
“混蛋!”静王拽着沈雨燃沿着石阶一路上行,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叱骂。
他之所以在此处挟持沈雨燃,为的就是要让萧明彻出丑,受辱。
他不想让萧明彻简单的死去。
可是没想到,才刚开了个头,他的头发就被削去大半,脸也被划破。
他抬手抹了下脸,殷红的血染到掌心。
可恨,来日他必将十倍奉还!
“王爷何苦还要把我带走?”沈雨燃问。
静王冷哼一声,忍着疼将她抓得更紧一些。
“你以为本王会成全你和萧明彻做一对死鸳鸯吗?做梦!等萧明彻死了,本王会把你婚配给瘸子、聋子、瞎子,在萧明彻的尸体前成亲!”说到这里,静王狞笑道,“你别心存侥幸,萧明彻,他死定了。”
“未必吧?”
静王在沈雨燃在耳边轻声道:“帝陵之中本设有许多机关,有流沙、烟毒、暗驽、火气。可惜尽数为盗墓贼所破。本王无力修复机关,但地宫里所有的暗驽,本王都修好了。”
所以,这里就是他给萧明彻准备的“坟场”?
“本王其实很想看着萧明彻被刺成筛子的模样。可惜了。”
他能躲过吗?
沈雨燃心中艰涩。
静王带着她走过一段长长的台阶,竟是走到了一处荒山野岭。
“王爷。”周遭站着十余个黑衣侍卫,见静王形容狼狈地从地道里出来,顿时都吓了一跳。
沈雨燃酸软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动。
她下意识地望向静王。
经历了方才的狼狈过后,静王终于又恢复了如常的镇定。
“地宫的石门已经全部落下,这些石门本王都命工匠特意为萧明彻改造过,从外头关,从外头开,他就算有本事躲过暗驽,也会活活饿死在里面。”
“你就这么恨他?”
“当然,他不死,本王怎么做太子?”
“王爷受了伤,还是尽快回别苑处理。”
沈雨燃袭击他的铁钎上沾满了铁锈,的确不能大意。
静王点了头,待手下牵了马过来,便径直上了马。
他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沈雨燃,冷冷道:“看好她,记得给她按时服药。”
“是。”
深夜的山林,格外可怕。
沈雨燃倚着树坐着,出神地想着地宫里的情景。
静王说他修好了所有的暗驽……萧明彻,他能躲过吗?
这一次,静王是以她为要挟,诱他入了陷阱。
无论如何,他是为了她才身陷险境。
该怎么办呢?
心急如焚的时候,忽而听到有利器破空的声音。
身旁看守沈雨燃的人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一个、两个、三个……
沈雨燃心头狂跳。
有人来相救了?
“注意,有人袭击!”静王的手下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会是谁呢?
沈雨燃正在张望着,忽而看到有一个白色身影从不远处地空中落下,惊起一片呼嚎。
白衣……
是云峥。
沈雨燃正要呼喊出声,忽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瞥见一张久违的面孔。
“傅大人?”
沈雨燃惊愕地喊出声。
云峥和傅温书竟然来了。
绝望之中,忽而涌现出了无限生机。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他们没绑你?”傅温书想要为她松绑,却发现并没有绳索。
沈雨燃说话带着哭腔:“没有,他们没绑我。可是他们给我服用了什么东西,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此。”傅温书蹲下身,回头朝她笑了下,“我背你。”
沈雨燃说话带着哭腔:“没有,他们没绑我。可是他们给我服用了什么东西,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此。”傅温书蹲下身,回头朝她笑了下,“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