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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词变着法子在龙霁云的酒里放了些好东西,便蹑手蹑脚地跑到了鸾飞隔壁的屋子,想要偷听一下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心中是这么想的,萧奕洵你要是敢对这个花魁动手动脚,我就再也不回去了,或者马上就出现!谁知没看到萧奕洵对花魁动手,反倒看到两个黑衣人对花魁动手了。
本来,秦婉词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有萧奕洵在,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个花魁,可是下一刻秦婉词却发现不对劲了,萧奕洵好像有什么不对,没有什么力气,难道是中毒了?眼瞧着其中一个黑衣人就要朝萧奕洵砍去,秦婉词毫不犹豫,径直就冲到屋中,为萧奕洵解围,将二人击退。那二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来搅局,又见秦婉词功夫实在高,不敢硬来,飞身便走。
秦婉词目瞪口呆,这……也跑得太快了吧。可是下一刻她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天呐,自己怎么就冲出来了?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那强烈的目光,秦婉词发现自己的全身似乎都僵硬了,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竟一步也踏不出去……她刚想咬牙就走,下一刻,便被拥进了一个极为熟悉的怀抱,他极为用力,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令她思念到发狂的味道,“婉儿……是你么?”
一听到这声音,秦婉词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这熟稔的声音,这一句问中包含着他的惊疑、喜悦和痴迷,竟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她伸手握住萧奕洵手,闭上眼睛,重重地说了一句:“是……奕洵,是我……”
“是你……是你……”这抹熟悉的声音仿佛是天地之间最好听的声音,萧奕洵尤不能自信,这是梦么?不知在梦中见过她多少回,可是却没有一次这样的真实,他明明知道这是梦,可是为什么又感觉到他真的把她拥在了怀里。
萧奕洵的力气实在太大,秦婉词动弹不得,只得轻轻道:“奕洵,你松一点……”
他猛的放开了力气,屏住呼吸,是,不能太用力,否则梦就会醒,婉词就会走的。秦婉词心中一片复杂,她背对着萧奕洵,迟迟不敢回头,而萧奕洵,名动天下的豫昭王,却也只敢在背后轻轻搂住心爱的女子,不敢再动一毫,生怕转眼一切又成了云雾。
秦婉词内心长叹一生,缓缓转过身,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那一抹眼神宛如天际弯月,她抬手拂过萧奕洵被风吹起的鬓发,眸中悲喜交集:“奕洵,真的是我……”
感受到她指尖温存的触感,那种温柔熟悉的感觉,伴随着排山倒海的震撼冲涌进他的脑海,他闪电般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住自己的面颊,贪婪地感受着她的味道,这股真实的感觉让他胸膛中那股激烈的情感全部冲出,他低低咬住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婉儿?你……你终于来见我?”
不再是噩梦中她一袭白衣坠落崖底,不再是梦中他拼命的找寻却只能抓住她留下的一缕白纱,不再是只能看她模糊的轮廓和背影,这一次他真的拥她入怀,听她说话,看她笑容。
星光如碎玉,透过琼窗金台,照在秦婉词的脸上,她的浅笑就像风中飞蝶,炫丽飘忽。秦婉词心中有如撕裂般的疼痛,他竟这般想念自己,她垂眸轻声说着:“是,我来见你……奕洵……我,很想你。”
萧奕洵漆黑深邃的眼眸蓄满热泪,她在说她想念自己,那么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想伸手触碰一下她含泪带笑的面容,可是身子却一下昏沉的仿佛被千斤重物所压,脑中又是猛地一沉,眼前的人都模糊了面容,他摇晃了一下,发现自己更加站不稳。上天,你是要让我醒来还是要我沉睡?
我不能睡也不能醒!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我怎么能睡?我要看着她永远看着她!
秦婉词见萧奕洵意识迷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个摇晃,差点倒了下去,秦婉词慌忙扶住萧奕洵,急切地问道:“奕洵,你怎么了?”他这样子,昏昏沉沉,怎么就好像是中了什么谜药?
萧奕洵呼吸城中,眼皮越来越重,眼见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秦婉词心中不忍,可是心中转念一想,或许这样也不错,她本就不想这么早就将自己的身份暴露,萧奕洵现在还以为这是一场梦,不如就让他把今晚的相见真的当做一场梦境,这样也好。咬咬牙,将萧奕洵扶到床榻之上,秦婉词不舍得看着萧奕洵,伸出手想要扯下他一直抓着自己不肯放的手,谁知萧奕洵迷蒙之间感觉她要走,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拉住秦婉词,用力道:“别走!”秦婉词一惊,下一刻,萧奕洵忽然强起右手两指朝自己左肩肩膀至胸口处猛点两处穴道。
惊神指?!秦婉词大惊失色,一把抱住萧奕洵,惊呼:“奕洵,你做什么?!”
为了怕自己昏睡过去,萧奕洵竟然强行用惊神指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是要受伤的啊……他本就内力虚浮,这时强用惊神指果然是伤了内息,萧奕洵靠在秦婉词的肩上,狠狠地咳了两声,虽然依旧有些迷糊,但是却不至于让自己再昏睡过去,他匆忙地抱住秦婉词,生怕怀里的人还要再走,气息虚弱道:“婉儿,别走……”
如此情景之下,秦婉词如何还能再走得开,眼泪夺眶而出,她细声承诺:“我不走,我不会走的……奕洵,你,你怎么乱来啊……”
“婉儿,对不起,我让你伤心,让你难过……我没有做到我对你的承诺,我没有相信你,是我不好……”萧奕洵面对秦婉词,看她略微苍白的双颊上挂着泪水,心中抽痛,痛苦和悔恨扑面而来,秦婉词摇头,几乎泣不成声:“我……我也不好……”是我瞒了你,骗了你……
“婉儿……”他拂去她脸上的泪水,看她含情的双眸,贴过去,狠狠吻住了她!这一个吻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包含着他所有的感情,无数个梦中的场景仿若真实,他无力再压抑心中任何的情感。他只要她,抱着她,吻着她,感受这种梦幻般的真实,泪水与幸福交杂,再无其他……
萧奕洵强烈的感情秦婉词没有办法不回应,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他忘情的亲吻燃烧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甚至希望,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如果回忆能够凝固,那该有多好。
缠绵之际,忽然有一块冰冷的东西从萧奕洵衣襟里掉了出来,秦婉词睁眼低头一看,床沿上,静静躺着那只紫玉流苏。她顿时怔住,伸手拿起了那只玉簪,莹润如水的紫色玉石似乎能倒映出她清凉的双眸。他一直带着这只簪子么?一直把它放在身边么?震惊和感动如同潮水席卷全身,她低低抽泣,却免不了生出几分酸涩和不满,她哽咽着对萧奕洵道:“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那么快又娶了离漠的公主,娶了公主也罢了,为什么又纳了两位侧妃?就因为你以为我死了么?”不知怎么的,她就像个吃醋的孩子,闹了别扭。
“婉儿……不是……”萧奕洵看秦婉词生气吃味,急忙想解释,可是刚刚强行点了心口的穴道,气息不畅,心中一急,胸口便猛地一疼,他咬牙向后一倒,按住了心口的位置,秦婉词见状又气又心疼,忙扶住他,嘴里责备道:“好端端的,用什么惊神指醒神?”说着,便要帮他顺气。就在她的手接触到萧奕洵胸口的时候,秦婉词的身体猛地一顿,手也瞬间停住了。
她的指尖距离萧奕洵的心口只有不到一指,可是这一指的距离却像是一道越不过去的沟堑,她记得他的心口有一道伤疤,回想起那天在且柔听见纳兰英说的话:“豫昭王为了去抓那药瓶,竟然生生迎上了我的剑尖,一步不肯退让。我那剑尖可是淬了剧毒的,一剑便刺进了他的胸口……”
她顿时心痛难耐,哪里还会去在意萧奕洵又娶了几个女子,本来夏天的晚上萧奕洵穿的就不多,秦婉词拨开萧奕洵的衣裳,看见了位于他心口处那个自己见过无数次的疤痕。她曾经问过他,他只是淡淡地告诉自己是不小心在战场上受的伤,她信以为真,便不再过问。如果不是纳兰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道伤疤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生死搏杀而得来的。
萧奕洵见她伸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胸口,迷糊之间,问了一句:“婉儿,你怎么了?”再一看,秦婉词已经泪如雨下,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身上,手指贴在他的伤痕之上,无比心疼与悔恨:“奕洵,你是不是好痛?你是不是好难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