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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许恒打算即可修书漆若凌,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场联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云殊却先行送來了一封书信。
许恒与段霖晖俱是一愣,两相对望:“云殊的來信,”这个时候,从云殊來的,也就只可能是漆若凌了。
许恒急忙打开屋子,问道:“可是云殊皇子漆若凌,,”
來者回答:“正是云殊四皇子的來信。似是要成给陛下,但是陛下如今尚在昏迷之中,能够处理的也只有右丞相您了。”
许恒急着接过來信,果然信封之上印有云殊的帝玺,且字字如刀锋,果真是漆若凌的笔迹,许恒打开了快快扫了一遍,脸色从凝重变得稍稍有些放松,而后又变得异常沉着起來。
段霖晖见许恒目光越來越沉毅,不住问道:“怎么,信里怎么说,”
许恒将信纸递给段霖晖,一种半赞叹、半舒心的笑容缓缓展现:“漆若凌果然是漆若凌,竟然能如此有备无患。”
段霖晖也快速的扫了一遍书信,目光之中亦满是震惊。漆若凌來信很短,但是意思却十分明确。无论靖朝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云殊与靖朝的联姻日期与人物都不会改变,若有任何变动,他漆若凌会亲自前往长安,迎接静怀公主。
段霖晖不住惊叹:“这个云殊的四皇子,竟然决心到了这等地步。”如此危急时刻,他竟能奋不顾身前往长安。不过转而一想,段霖晖也有所理解:“这次联姻对漆若凌來说十分重要,若我是他,想必也会由此做法。只不过,我倒是觉得很奇怪,他怎么就像能预见未來一样,料定了长安会出事,”
许恒收起了信,定声道:“哼。若是沒有这等的本事,他怎么可能将凌天城中所有反抗自己的人全数解决,又怎么可能一步步走上他这个位子。”不过从收到了漆若凌的來信之后,许恒心中压抑着的不安与恐惧就消散了一大半,他长舒一口气:“还好有漆若凌的这封信,这封信等于是我们的救命符啊。”
段霖晖也欣然点头:“漆若凌的态度这般坚决,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可能拂了云殊的面子。现在陛下与正清都不能理事,朝中只怕只能由你來主持大局了。”他转而盯着许恒手中那字字如锋的书信,眼神猛地一变,道:“许大人,我想你可以先去拜见一个人,有了她的支持一切都好办了。”
“哦,谁,”许恒问。
段霖晖目光沉着,沉声道:“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许恒一愣,而后猛然醒悟,他一拍手,道:“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时得到皇后娘娘的支持。”皇上尚未苏醒,朝中只能由他自己一力承担。但是,静怀公主毕竟是皇室中人,若他过于干涉和亲之事,只怕到时候会落人口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皇后娘娘來主持这场联姻,她是后宫之主,由她操办,那是再好不过了。
段霖晖点点头,道:“恩,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只要丞相您好好与皇后娘娘分析利弊,皇后娘娘定不会袖手旁观。你即可便进宫吧。”
许恒“嗯”了一声,却沒有立刻动身,他只静静看着段霖晖,神色深沉且复杂,良久,许恒才微微一声叹息:“今日若非有你,只怕我是不能思虑到这么多事的,多亏了你。”这一声“多亏”,包含的是许恒真挚的感谢与赞扬。许恒向來刚正持道,有自己的想法与操守,为官数十年,担任丞相十几年,能够让他由心佩服的人却是不多的,可是今天,他却真正被眼前这个兵部侍郎给震惊了。
以前不是沒有听说过段霖晖的事迹。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卿,性格孤傲,手段凌厉,凡是进入大理寺的案子,沒有一个不是成功解决的。再加之他为人冷傲,不趋炎附势,也不卑躬屈膝于于权贵,甚至连西平王都能不放在眼里。许恒一直沒有低估段霖晖,因为若是他只是一个孤傲刚直,不知变通的人,他不可能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做那么久。
可是不低估是不低估,但是许恒却也沒有过多的在意这个大理寺卿,因为他身为丞相,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段霖晖行为处事并不高调张扬,许恒于他也不过是略有耳闻,包括他离职大理寺卿,现在又成为了兵部侍郎,许恒都沒有过多的关注,不过是因为杨正清的缘故,才使得他们二人的接触越來越深。
接触多了以后,许恒才渐渐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一个多么深藏不露的人,从他之前同自己商议西平王的破绽,以及处理杨正清的几件事上,许恒发现了段霖晖身上很多隐藏的才能。
直到今天,段霖晖几句话四两拨千斤,极为明锐的发现了杨正清这件事情中掩藏的杀机,并且也想出了极为巧妙的解决方法,让许恒大为吃惊。他可以肯定,段霖晖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手段极高,才干无双,心思缜密机敏,如此人才,朝中少有。可是这却让他有了疑惑:“段大人,你有如此才干,怎么会甘愿只做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以你之能,你若想为之,尚书甚至更高的位置,未必不可能,你……”
许恒沒有接下去问,但是段霖晖却很清楚。可是他心里的事情现在却不能同许恒说,他只淡淡笑道:“我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只是,人各有志,职位越大能力越大,受到了威胁也越大,霖晖暂时还不想考虑那些事情,若是以后我有一展宏图的想法之时,势必会同丞相大人您说的,现今之计,还是快快稳住联姻之事。”
见段霖晖不愿多谈,许恒也就沒再问什么,收拾一下,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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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自从萧文禹突然得知消息昏倒之后,齐黛莹便时时刻刻守在床前不敢离开一步。她坐在床边,默然无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明黄窗帷之中沉睡的萧文禹。
周围侍奉着三位侍婢,见皇后娘娘不说话,大家都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过了片刻,齐黛莹敛一敛眉,轻声道:“把窗帘拉起來吧。这宫里有些闷,也要透些气才好。”侍女应声而去,纱幔卷起,窗外明丽的光线完整的透露进來,一片晴好。
又过了片刻,有侍婢前來传话:“皇后娘娘,右丞相许恒大人來了。”
齐黛莹略一怔忡,道:“右相來了,”她心下一向,或许许恒是得知了皇上昏迷的消息,特意前來探望。只是,她现在却沒有什么心情來接见许恒,只扶了扶额头,沒什么力气道:“告诉许大人,皇上尚未清醒,无法接见,让他先回去吧。”
侍婢沒有走,只是有些停顿,而后,涩涩回答道:“许大人请求觐见皇后娘娘,说是有要事禀告,务必请皇后娘娘一见。”
“见我,”原本还有些心累疲惫的齐黛莹,神情立刻有了变化。她与前朝向來沒有多少干涉,可是如今许恒却如此强烈要见自己,想必当真有什么要事,于是,她对侍婢道:“知道了,请许大人去前殿,本宫稍后就到。”齐黛莹起身吩咐左右:“帮我梳理一下。”
许恒到达前殿沒有多久,齐黛莹便带着几位侍婢來到了前殿。
见齐黛莹來了,许恒赶忙上前,垂首行大礼,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齐黛莹赶忙道:“丞相大人不必多里,快请坐。”待二人都坐下之后,齐黛莹方才问道:“丞相大人如此紧急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许恒看着齐黛莹,正色道:“臣这里有一封信,要给皇后娘娘一看。”他从袖中取出那封來自漆若凌的书信,递给了齐黛莹。
“信,”齐黛莹接过书信,打开來看了一遍,心中有些震动:“这个云殊的四皇子,真是铁了心的要娶薇薇啊。”
许恒点头,而后对齐黛莹道:“皇后娘娘,皇上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都沒有预料到的,但是如今云殊那边态度这般坚决,我们靖朝实在不能拂了云殊的面子。如今陛下不能主事,那么这场联姻还得需要皇后娘娘來操办了。”
齐黛莹不是软弱的女子,看了漆若凌的來信之后,自然明白这场联姻势在必行,许恒考虑的也很有道理,他虽是丞相,但是却不能操办联姻之事,纵观现今,也只有皇后能担当此任。齐黛莹想了想,沒有推辞,便同意了:“本宫明白,静怀的事情,就让本宫來办吧,实在不行,还可以请太后娘娘來协助本宫。”齐黛莹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后宫的事情本宫能帮,但是到时云殊的一干使臣來了长安,可要丞相大人多担待了。”
许恒拱手道:“臣义不容辞。”
齐黛莹轻轻一笑,清亮的眼眸看着许恒,淡淡道:“丞相大人沒有别的事了么,”她眸光微转,却是聪慧灵敏:“比如说杨正清杨大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