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若是你不拦着,恐怕眼下,我就要出了崔家的大门,并朝着咱们崔家的——墓地而去了。”
立刻便收起了她自己,一刹那涌上心头的躲避心思。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崔少愆,就那样水灵灵的,说出了她的目的来。
“简直是胡闹!你且待我同你说说……那具体的位置啊!更何况!月黑风高之时,才是行好事儿的开端呐!
若你就这般傻缺的,横冲莽撞了过去。被百姓撞到挖祖坟的你,怕是要自己把自己,给送进到那大牢之中去了。
因为……第一个不肯放过这种……荒唐行径的,便是那南衙中人了。”
“我不就……嘴上说一说,过过瘾嘛!怎么可能真就那么傻啊!!!哈哈哈哈……”
的的确确,有那么一丝冲动的崔少愆,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下,才刚刚到了大晌午,睡午觉的时辰。
“你是还嫌没有蹲够那大牢嘛?!还是要我再次进去捞你一回啊?!亦或者说……你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觉着还嫌不够丢人就是?!!”
恨铁不成钢又调侃的,揶揄了一嘴。
此刻,也将心态给放平了的崔绚。立马便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来。
“打死也不进去了!儿子,我以后……打死也不进去了!”
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发誓自己若是再进……北宋王朝大牢一次的崔少愆,诅咒自己吃泡面……都没有调料包!!!
恶狠狠地告诫着自己,一定不可以再犯错的她。却是在稳稳的,坐到了书案之后,瞧到了对面父翁……一脸郑重的神色来。
“我的亲爹呀!你可快别吊着……咱们崔家的嫡长子了!您老有话……倒是一次性都说完呀!”
惨兮兮的,用双手抱住了双臂。
上下抖动并搓着鸡皮疙瘩的某人,突然就有些害怕起了……对面那个认真的老头儿来。
“没甚的要紧事儿了!就是突然想起来,几日之后,好像有一个冬日大宴还是雅集来着?!咦……?还是郊祀来着?!
我光顾着冬至这种大节日了!倒是忘了今儿个回来之时,从同僚那里……听到的这个消息了。”
突然便觉得自己的记忆,的确是有些迟缓且善忘了之后。
又一次萌生了告老还乡的崔绚,是真的打算将崔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幺儿女的身上了。
“开就开呗!跟咱有甚的关系啊?!如果是非要出席的场合,大不了去露一面便是!它哪里有……外祖的传承重要啊!
吟诗作画、品茶抚琴;谈古论今、曲水流觞;这些你家儿子,哪一样拿得出手嘛?!
即便是饮福大宴、曲宴、观书宴这种,儿子也就是一凑数的。直接放弃吧!父翁。”
中肯且实诚的,诉说着自己的不足。知晓自己,即便是“滥竽充数”,都上不了台面的崔少愆,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
有些无语,又认真的想了想。
觉得幺儿女说的挺对的崔绚,又一次的后悔起了——他当初那鲁莽,且后悔冲动的举措来。
早知晓她家老幺,命中注定的,就是躲不掉这一劫难之后。
他还不如从小,就多培养培养那孩子——琴棋书画与吟诗作对的技能呢!!!
有些怨念的盯着面前那,打算趁着夜黑风高之时,便要去挖他自家祖坟的闺女。
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他,索性在猛干了一口茶汤之后,便猛的站起了身来。
气冲冲的丢下一句——“你且好自为之”的交代与警告。
不想要再在东厢房里,多呆片刻的他。
利落的抬起了脚,并跨出了那道——曾经还是隔绝了他们两代人心境窗口的——坚固又精致的——门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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