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
口中嚷嚷着,崔少愆亦是配合着口中的说辞,真的打算,寻把趁手的武器好了结了她自己。
趁着洛染愣神的间隙,在赵清妍大睁着眼眸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匆匆的瞥了一眼还打算看好戏的江政等人。
崔少愆毫不犹豫的夺过陆引腰间的手刀,一甩刀鞘,便要朝着自己个儿的脖子上抹去。
哐当一声的巨响,趴趴两声武器的落地声,依次响起。
看着辛云谦扔掉手中的手刀后,紧抓着她双手的制止模样。崔少愆睁着通红的双眼,愈加的委屈了起来。
念起了对方的洁癖,崔少愆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干嚎了起来。
趁着辛云谦呆愣的间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它们全部都抹在了对面的衣袖上。
有仇不报非君子。趁着这个当口,破罐子破摔的崔少愆,一股脑的只想着发泄与撒泼。
“闹够了没有?!”
随着一声厉声地呵斥,洛染强硬的上前,并伸手硬掰开了还在拉扯中的二人。
不,或者说是,那犹如耍酒疯一般的——某个人!
“成何体统?!这里是军营!!好端端的,你们几个这是作甚?!破坏军纪应当罚!少愆,你是把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当做耳边风么?!还有你们?!一个个的,简直是胡闹!”
闻声赶来的杨延昭,看着“扭打”在一处的三人,那拉扯不清的局势,就是让他现在补救偏袒,也都来不及了。
看了一眼另外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江政几人;再看一眼风暴中心的,那三个显眼包;以及掉躲落在地的,两柄手刀及一片狼藉……杨延昭头疼的长叹了口气。
“军令,不可违背!!军纪,亦不可破坏!!!‘赏罚分明’,一向是我们奉行的宗旨。你们几个今日之事——当罚!”
想着边疆十八座巩固边防的隘城,杨延昭索性,便也想着让他们几个,再去隘城那边去磨练磨练。
“明早寅时,你们便前往最近一处的关隘处,轮流驻守,把平虏卫的兄弟们,都给换回来!这,也是将军的意思。还有你们几个,也都去。军师,你也要去!”
随着杨延昭拖长的语调,那冷静平淡的语调,不带一点情绪变化的,将三个人的惩罚结果给公布了出来。
紧接着,他还顺手指了指江政几人,以及,特意指了指洛染的方向。
看着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众人,尤其以洛染最为不可思议。
又瞅了一眼老实在在,努力把自己当空气的崔少愆,杨延昭一甩衣袍,留给众人一个潇洒又严肃的背影后,快步的离开了。
他还要回帐子里,看他刚收到的家书呢!才没有闲功夫,去理会这些——血气方刚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小屁孩儿们”,在那里胡闹呢。
随着一阵唏嘘声与抱怨声的散去,理直气壮迎接着,离去众人投递过来的愤恨白眼,崔少愆睁着一双通红的杏眼,惨兮兮又倔强的不肯退缩。
该!好端端的,哪能让他们随便看戏围观啊!这个惩罚,于她而言,很是满意便是。不就驻守关隘么?!她还巴不得呢!
出了心中的一口怨气后,崔少愆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正欲抬步返回营帐中,好好的收拾收拾,就望进了一双,平静又波澜不惊的眼眸中。
“军师,明儿个寅时咱们便要出发了。你怎的还不回去?”
看着潜台词便是,你赶紧走吧的崔少愆,洛染再一次的,露出了他标志性的泪窝来。
大袖被对方硬拉扯着,她也只得跟着迈入营帐中的崔少愆,不满的还没有发出抱怨的声音,就看到,终是止住了笑意的军师。
“你可是闹够了?!亦或者,我的副手,可是对我有何不满之处?!”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听着那故意发出沉重脚步的声音靠近,崔少愆硬扯着他的衣袖,让他们三个人之间,都拉扯不清的混乱模样……
让他咬牙切齿到,恨不得拼命的,摇晃对方那,单薄又瘦弱的肩膀。
“我寻思着,拉一向自恃冷静的军师下水,处罚会——变轻不少。”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崔少愆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睁着那双可怜兮兮的杏眼,一瞬不瞬的望向了洛染。那认错态度叫一个良好。
“所以,你是承认这一出——是装的了?!”
“也不全是,就是哭痛快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是军营。”
受刚刚那刹那间,绝望情绪的感染,崔少愆确实有一瞬间孤立无援,且想死的冲动。
可是趴在床榻上,听着围观的同袍们,陆续前来的脚步声,她便已然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