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这边。
南泽把她送到一个公交站台。
见周围挺荒凉的,也没什么人烟。
看在她是小倾儿同学的份上,有多管闲事在手机软件上给她叫了一辆车。
谢涵说了谢谢,打车钱等她回去就转给倾姐。
南泽淡漠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等车来了,她上了车。
他驱车离开。
南泽冷白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心绪平静,毫无波澜。
忽然,余光扫见那副破碎的只剩框架的黑色镜框。
莫名就想到那双黑晶石般黑亮的眸子。
眸光微闪,眼底情绪转瞬即逝。
谢涵上了车,走了大概十分钟,司机的车被追尾。
双方争吵不止,她的几百块钱的智能机摔的屏幕都炸了。
电话自然是打不了。
没有现金,她没法再打车,就想着能不能借用一下司机的电话。
刚走过去,双方赔偿意见不合,说的话又难听,就打了起来。
然后,她就被人推倒了。
左手骨折。
谢涵在摔倒那瞬间,下意识护住了右手。
对方司机见她是个小姑娘,语气很不好。
“干什么呢,没长眼啊!误伤到你,跟我们可没关系。”
“你和我动手就动手,你推人小姑娘做什么?”
这边中年大叔司机见状,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
“小姑娘,你有没有伤到哪?”
谢涵忍着手臂上钻心的疼,额头上冒着冷汗。
“我左手好像骨折了。”
刚说完,和对方司机一起的女人,瞪着眼睛大声呵斥。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矫情,不过就是摔了一下就骨折,我看你是想讹钱吧。”
谢涵不欲和她多说,记下了车牌号,看向司机大叔。
“我后天要参加大考,您能不能先拍下照片,报警,送我去医院。”
司机大叔一听,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咔嚓咔嚓两下,转身把谢涵浮扶上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呵,还报警!走了之后谁会认!”
男人看了眼撞坏的保险杠,自认倒霉。
“赶紧上车,先到表哥那再说。”
——
医院里。
司机大叔觉得谢涵是因为他受牵连,忙前忙后,排队交钱。
生怕因为他,耽误了谢涵的考试。
好在是轻微骨折,固定了夹板,擦伤处擦了药。
可即便如此,肯定会对考试有影响。
“小姑娘,抱歉啊,我不该因为几千块钱和那人动手,不然也不会”
他家里也有个要参加大考的儿子。
知道大考对高三的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谢涵哪能怪他。
是那个男人推了她,这个司机大叔把她送来医院,跑前跑后。
“大叔,这不怪您。”
低头看了眼被固定的手臂,抿了下嘴角。
“幸好不是右手。”
想到了什么,谢涵问他,“您有没有报警?”
司机大叔一直忙着,只拍了照,没顾上。
现在被她一提醒,气的不行。
“我现在就报警,现在的人这么没素质,推了人还不承认,倒打一耙。”
“还违反交通规则,撞了车还理直气壮,还有没有王法了!”
——
警局那边,连谢行远都惊动了。
谢朝三年前在境外卧底牺牲,现在那场长达十多年的任务即将收网。
他担心是不是被人查到了谢朝的家人。
想到谢涵和时倾的关系,打了个电话出去。
表面上正常出警,暗中动用所有的人力去搜寻。
时倾接到谢行远的电话,定位谢涵最后出现的位置。
还有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她周边的所有人。
然后,她就发现,她淡漠孤冷的二哥也在那个时间段出现过。
联系了二哥,知道谢涵没事。
南泽把网约车的信息发给时倾,时倾顺着网约车的定位查到了郊区附近的医院。
谢行远收到消息,松了口气。
现在正是收网的关键时刻,不能出一点乱子。
牵连到任何一个卧底背后的家人,都是巨大的伤害。
时倾开车带着林拾月去医院。
见到谢涵打着夹板的左手,浑身上下戾气萦绕。
“谁动的手?”
若是右手,谢涵今年就别想参加大考了。
她说过,她要考京大,要给她爸爸争光。
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没用处的女孩那些人后悔。
司机大叔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姑娘身上有这么骇人的戾气。
那双黑眸清冷又透着乖戾,让人看一眼就觉毛骨悚然。
他一个大男人下意识在她面前低了低头。
声音也无意间放低,“我已经报了警,但是找人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时倾挑了下眼尾,弧度冰冷邪气。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偏头看司机大叔,“你的车牌号。”
司机大叔报了他的车牌号。
时倾又问,“那个人的。”
司机大叔急忙去翻手机上的照片。
这边谢涵已经报了出来。
说完,低着头,动作小心。
和林拾月并排站着,小声,“十月,倾姐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林拾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受伤了不知道打个电话?”
“我手机摔坏了。”
“不会借个?”
谢涵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讨好的笑笑,“我准备借来着,结果就这样了。”
抬了抬左手,很无奈。
她今天的运气是差到底了。
林拾月让她别动。
“不知道是谁去找谢爷爷说你被人贩子绑架了,倾姐和警察局的一个人认识,才知道的。”
谢涵脸色一变,“我爷爷奶奶现在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两位老人看她比看自己的性命好重要。
若是知道她出了事,不得急死。
“没事,你受伤来医院,这都上了夹板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你知道外边有多少人找你吗?”
谢涵低了低头,刘海遮住眼底神色。
“我不想你们担心。”
在爸爸牺牲,那个女人改嫁后,她就习惯有什么事一个人扛,
以前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现在不想让朋友担心。
林拾月叹了口气,像时倾有时候揉她们发顶那样,揉了揉谢涵的头发。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不就是相互帮助的吗?”
“记住了没!”林拾月见她呆呆的样子,语气超凶。
谢涵眼底漫上水雾,连连点头。
“嗯。记住了。”
林拾月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谢涵只是左手骨折。
不然,倾城怕是要疯。
倾城可是把谢涵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今天你去哪了,怎么会在郊区打车?”
谢涵眉眼低敛,把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这孩子,怎么这么恶毒,她的父母不管的吗?”
林拾月和打完电话的时倾还没开口,司机大叔就忍不住出声,气愤不已。
刚说完,司机大叔反应过来轻咳一声。
“我就是气愤。”
这小姑娘要不是幸运被人救了,现在不就毁了吗?
太恶毒了!
这时跑过来一个带着近视镜的男生。
慌慌张张的,胖乎乎的身体一路跑过来更是气喘不已。
看到司机大叔,几乎是嚎着扑过去。
“爸,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司机大叔被孟扑,要不是身后有墙,一脑门子下去,能原地去世。
拍了拍他的肩膀,“邹放,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你说在医院,我还以为呜呜呜”
若不是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还以为人没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让人笑话了啊!”
嘴上这样说着,拍着儿子肩膀的力道轻缓,低声哄着。
眼底都是欣慰。
儿子最近一年真是长大了,不仅学习好了,还特别懂事。
“啊,哦。”
邹放一边擦泪一边转身,看到面洽熟悉无比的三道身影,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
“倾,倾姐!林拾月!谢涵!”
“怎么是你们?”
他一个一米七五的大汉,在三个女生面前嚎啕大哭。
他的脸啊!!!
时倾接到谢行远的电话,带着林拾月和谢涵离开。
临走前,朝邹放看去。
邹放触及到倾姐黑沉沉的眼睛,头皮发麻。
“倾姐,您有啥吩咐?”
“那个人找到了,一起过去。”
邹放和他父亲跟在三人身后。
“放,她就是你说的你们班超牛逼的倾姐?”
“嗯。”
“我说呢,怎么一个小姑娘气场这么强!”
到了警局,时倾被谢行远叫走,谢涵和林拾月不仅见到了肇事车主,还见到了谢涵的亲妈,常芳,和她现任丈夫许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