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双眸凝着他半响,忽然勾唇轻笑。
这个男人确实优秀,可再优秀也是别人的。
她不算好人,但也不会做出的强取豪夺的事。
给他治好腿,她拿了雪银草,两人之间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关系。
弯腰把背包捡起来挂肩上,氤氲着寒气的黑眸看向林曜,“你先带她去檀园。”
时家现在想必灯火通明。
双手插兜,懒懒散散朝前走,背影清冷孤寂。
女生的身影即将隐入黑夜时,一道轻呼声传入耳中。
“时倾。”
她听过很多人叫她的名字,可唯独他叫的不同。
时倾脚步微顿,某些记忆不受控制出现在脑海中。
不过顷刻间,眼底情绪消散,转头,不紧不慢开口,“有事?”
傅辞眼眸深邃望着她,良久,低沉沉的笑声响起,“明天让宋岩接你。”
“行。”
傅辞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暗嘲自己心急了。
起码也要等到能自由行动,处理好和南家的事。
直到上了车,傅辰还处在蒙圈的状态。
机械转头,“大哥,你和倾姐认识?”
活了十八年,从来不知道大哥竟然会笑。
还是对着一个女生?
一个让他刚知道什么是初恋的女生?
他虽然看起来比较不靠谱,但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男孩子。
她救了他两次,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
少年毫不掩藏的心思落在傅辞眼中,眸光沉了沉,语气淡淡,“她是你大嫂。”
傅辰觉得自己一颗纯净透明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渣。
换一个人,他还能争取一下。
但,他是大哥啊!
开车的宋岩稍微同情了一下傅辰。
傅爷的腹黑不是虚传的。
时小姐可是连态度都没表明呢,傅爷把未来两个字都省了。
毕竟是傅家最小的孩子,傅辞看他那样多少有些不忍。
就安慰了几句。
“时倾的身手你看到了,你能比得上十分之一?”
嗖的一声,一把刀插进傅辰心口。
傅辞嘴角微不可察扬起,“身手比不上,学习呢?”
提到这个,傅辰多少被安慰到了。
倾姐一看就不是好学生,虽然上课挺认真,可看书就跟玩似的,随便翻一遍就丢一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过目不忘。
傅辰胸口窜着一股气,“学习我肯定比她强。”
好歹也是上了高中才辍学的。
傅辞挑眉,“行,那就证明给我看。”
傅辰眼睛一亮,“那我要是证明了呢?”
他只是不想学,不是学不好。
傅辞冷睨他一眼,“那也是你大嫂。”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本以为让这小子来江城上学,以后见小姑娘就方便多了。
没想到这小子心思不小。
给自己找来个情敌。
触及到自家大哥冰冷的眼神,傅辰好不容易憋得一口气散了。
怂唧唧转头,有些后怕。
他是怎么敢和大哥抢人的?
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一想到倾姐会是他以后大嫂,就浑身难受,不得劲。
到了檀园,傅辰在后边蔫儿吧唧下车。
宋岩看不过去,傅爷进去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你为什么叫时小姐倾姐?”
“倾姐厉害啊,救了我两次。”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传统美德。
宋岩无奈叹了口气,“我是问你为什么叫她姐?”
傅辰看傻子似的看着宋岩,“我不是说了吗?倾姐厉害啊!”
宋岩:“”
就这智商还和傅爷抢人?
“你对时小姐只是敬仰,不是喜欢。”
“先不说时小姐是你未来大嫂,你觉得以时小姐的性子会看得嗯,那什么你?”
傅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怎么就看不上我了?”
他也不不是很差的好不好?
他可是傅家的小少爷,他
傅辰脑袋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他是不差,但也只是家世不差。
别说和大哥比了,就是和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比,都拿不出手。
好像自己是挺废的啊!
傅辞在二楼书房看着夜灯下蔫头耷脑的傅辰,眉心拧了拧。
他那个长年不归家的三叔,心是真大。
老婆没了,儿子也不要了。
——
时家。
正如时倾所料,灯火通明。
时序谨慎了一辈子,做任何事都不会留把柄,唯独在时倾身上栽了跟头。
看着眼前身穿制服的谢行远,时序只觉浑身发冷。
“时序,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现在和我们走一趟。”
这本用不上谢行远来,可涉及到时倾,谢行远就淡定不下来。
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实则内心卑劣不堪。
用养女去换富贵,指使人教训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这也是一个大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时序得知时倾不愿意回来,就让助理找人恐吓一下时倾。
让她知道,在江城没了时家,她将寸步难行。
助理是他堂弟,自小就跟着他,能力强,行事谨慎,很得他信任。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蠢货怎么就脑子抽了筋去找了两个被通缉的人!
还出了一百万的高价,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
能让谢行远亲自来,那就是有足够的证据。
但也有转圜的余地。
冷静下来看向刚进来的时倾。
“小倾,你虽然不是我亲生,可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女儿的事,你相信爸爸。”
这架势是要把事情推在那个助理的头上,还想用亲情让时倾不计较。
毕竟时倾一点事都没有。
不得不说,时序这个人有时候也真能屈能伸。
和时心然不愧是亲生父女。
“是啊,小倾,你爸爸怎么做出这种事?肯定是时林他不满意你爸爸只给他一个助理的职位,故意陷害你爸爸。”
林书音是个聪明的,时序一开口,她就立刻反应过来。
不过两天的时间,她的高傲在时倾面前粉粹的彻底。
只要时倾不追究,就有办法让时林把这个锅顶了。
就怕
时倾身上还是穿着校服,双手插兜,靠着门框,慵懒散漫。
闻言,精致眼尾轻挑,似笑非笑,“爸爸?”
真是好笑。
从小到大,她都是不被允许叫眼前这两位爸妈的。
即便是见面,也从来没有得到好脸色。
小时候她不明白,后来时心然回来了,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血缘关系真挺其妙的。
那层关系不存在了,有些事情做起来就轻而易举。
见时倾冷笑的样子,时序和林书音就知道她不会松口。
要是老爷子醒了就好了。
这时,时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上边的电话,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
谢行远偏头看了眼时倾,见她眉眼懒懒散散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时序接了电话,并为了让时倾能听到,开了免提。
“时先生,时老爷子醒了,你们家属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