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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砚张口要说,却见苏知微正盯着他看,那眼神太过清明了,仿佛能看破他所有的小伎俩。
“自……自是该好好管教。”
苏知微咳嗽两声,在一侧的罗汉床上坐下。
“书院既然来信了,脚程可能快他一些,这几日他应该就能到家了。”
见苏知微不接他的话,江墨砚又道:“他一到家,家里又要不得安生了。”
“夫君这话说的,莫不是谁不欢迎他回家?”
“当然没有。”
“那就好,毕竟这是他的家。”
江墨砚看到她的态度,这次学聪明了,没有与她硬碰硬。只说今晚去东院吃饭,要她早些过去。
“你做儿媳的,母亲心疼你,免了晨昏定省,但你也要常去她跟前侍奉才是。”
“咳咳……”苏知微重重咳嗽了几声,“应当的,只是怕把病气过给婆母,既夫君这么说……”
“罢了,母亲身子也不太好,你还是少去吧。”
目送江墨砚离开,苏知微冷哼了一声。
用晚饭前,莲心从外面回来了。
“李大夫说这药丸估摸用几十种药草炼制出来的,他研究了好一会儿,只能说出其中几味药材,像是有解毒的效用,但他实在调制不出来,除非有方子。”
苏知微接过那小瓷瓶,其实已经料到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调配出来。只是药是好药,但那人只留给她一颗。
他救她,又不救……
“对了,您让奴婢打听顺平侯府的事,除了侯爷和郡主接连出事,今早在八宝塔后院,官府还发现了侯府大公子的尸体,乃是被乱刀捅死的,那死相凄惨极了。只是这大公子在临死前留下的线索,却说杀他的是鬼。”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郡主死前发疯也说有鬼要害她。”
“官府可查到什么了?”
莲心忙点头,“说是不久前,顺平侯从外面带回一女子,那女子还怀孕了,为此郡主和侯爷大闹一番。过了没两日,那女子就溺死了,竟也是西院那池塘。”
“外面议论纷纷的,都说是那女子变成厉鬼来索命了。”
苏知微想了一会儿,而后晃了晃头,她知道杀这三人的凶手是谁,却不知这人与那女子是什么关系,可是为了给她报仇?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秋菊过来,请她去东院用晚饭。
来到东院,其他人已经落座了,苏知微一眼看到了江映画,她正畏在江母怀里撒娇。
江墨砚坐在江母另一边,不时看江映画一眼,有时眼神撞上,皆脉脉含情。
奸情!
苏知微走过去,哟了一声,“二姑娘,听闻你负气离家出走,这么快就回了?”
江映画坐直身子,侧过脸让苏知微看,“还肿着呢,嫂子可解气了?”
“啧啧,这么已经消肿了。到时你哥的脸,这几道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说着苏知微心疼的看了看江墨砚。
江墨砚干咳一声,“行了,不提这些了。”
江映画恨恨瞪了苏知微一眼,再看向江墨砚,“哥,我不该跟你动手,我错了。”
江墨砚叹了口气,“你知错就好,哥自然不会生你的气。”
“那哥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我爱我吗?”
江墨砚脸一红,下意识看了苏知微一眼。
“哥哥自然爱你。”
江映画立时就笑了,得意的瞅苏知微。
又来?
苏知微眯了眯眼,状若吃醋一般问江墨砚,“那夫君爱我还是二姑娘?”
江墨砚神色一僵,“你与二妹吃什么醋?”
“我不依,你快说!”
江墨砚顿了一顿,“我当然爱你,至于二妹,只是兄妹之情。”
苏知微也满面喜滋滋,得意的瞅了江映画一眼。
江映画暗暗咬牙,将手中茶杯重重扣到桌子上。
“过去的事,便不再提了,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当嫂子的,当心胸宽厚一些,映画当小辈的,也当敬着哥嫂。”江母开口道。
江映画懂事的点头,对苏知微道:“嫂子,先前是我的不对,我给您赔不是了。”
“婆母说的是,咱们一家人该和和气气才是,我自不会与二姑娘再计较。”
其他人懂得装,包括江松,但江映画装不了。此时服软,不过是又闷着坏招儿呢。
婢女送来参汤,一人面前放了一碗。
苏知微想到在韩家门外听到的话,估摸今晚这汤的毒量加倍了。
“知微,快趁热喝。”江母慈爱的对苏知微说道。
苏知微笑,“谢婆母。”
她端起面前这碗参汤,同时观察其他人,见他们都朝她看了过来。
“咦,你们怎么不喝?”
“喝,大家都喝。”江母道。
其他人也都捧起碗,苏知微却在这时放下了。
“你怎么不喝?”江墨砚问。
“我觉得你那碗好喝,我们换换?”苏知微故意撒娇道。
江墨砚脸变了变,“都是一样的。”
“我就觉得你那碗好喝。”
“别闹,快喝吧。”
说着江墨砚捧起自己那碗自顾自喝起来。
苏知微嘴角扯了一下,而江母还催着她赶紧喝。
正在这时,管家跑了过来,“老夫人,大爷,不好了,赌坊的人闯进来了。”
江墨砚皱眉,“赌坊?赌坊上我们府上做什么?”
“说是咱府上的人欠了赌债,他们是来要债的。”
听到这话,江墨砚看了江映画一眼,而江映画扎着头不敢说话。
“胡闹!”江母站起身,“冤有头债有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江母带着江墨砚往前院去了,江映画迟疑了一下也去了。
苏知微哼笑一声,赌坊的人之所以找上门,还是她让手下人给透的信儿,说韩城是江府的亲戚。
她将厅子里的婢女打发下去,而后让莲心将自己这碗汤和老夫人那碗换了换。
“姑娘,万一毒死人了……”莲心有些担心。
“那也是她的报应。”
不过一会儿,江母和江墨砚气冲冲回来了,江映画跟在后面,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江母在位子上坐下,见苏知微正捧着碗喝汤,她稍稍放心,捧起自己那碗也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