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进病房,便直奔病床的方向,看见正躺在床上和周围人聊天的凤博易,瞬间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们犹豫了片刻,神色愧疚又自责,最终还是没上前打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们即将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苏倾突然站起身,跟了出去。
战司晏也紧随其后。
“请留步。”
那人丝毫没有准备,吓了一跳,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
苏倾微微一笑,直接点明他们的身份。
“你们应该是凤博易的徒弟或学生吧?”
几人愣愣地对视一眼,吃惊不已,像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人会知道她们和凤博易的关系。
他们再次将苏倾打量了一遍,确定并非自己的同门或同事,更加疑惑了。
“我们的确是凤老师的徒弟,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请问你是?”
“或许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老师,凤老爷子有一位关门弟子。”
苏倾顿了顿:“是我。”
几人一听,当即了然,有些新奇地看着她。
他们都是凤博易的徒弟,虽然常年混迹在各大遗迹中做研究,连家都很少回,但自家师傅收徒这么大的事,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只不过只听说没见过罢了。
如今一见苏倾居然是个这样的美人,自然觉得比听传言时还要吃惊。
吃惊的同时,态度中又多了几分恭敬,甚至还因为这层关系觉得亲近了几分,恭恭敬敬的,按照辈分,正式称呼了一句“大师姐”。
“大师姐,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苏倾点头应下:“既然大家都是同门,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师父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在勘测中晕倒过去?真的是因为缺氧而昏厥吗?”
“当时只有你们在,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各异,犹豫了半天。
苏倾见他们不说,又追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敢说的吗?”
几人连忙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高个的光头小哥一脸为难:“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和另外几个人正勘测遗迹,全神贯注,突然就觉得后脖颈一痛,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那光头小哥说着说着,还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我们一醒来就跑来看师父了,甚至还没来得及讨论这件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罢,旁边有几人也都跟着困惑地点点头,纷纷表示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
甚至聊着聊着,他们的画风都跑偏到玄学方面了。
只有一人一直皱眉沉默,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苏倾注意到了他,出声提醒了一句,那人才恍然如梦醒,忽然回过了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当时究竟是缺氧造成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旁边人连忙问:“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那人点点头:“我记得当时我站在最靠外的位置,听见旁边似乎有动静,就转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就这么一眼,我好像看见有几个黑影迅速朝我的方向移动了过来,还没等我看清,就也觉得后颈一痛,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说到这,他又连忙解释:“我刚刚听这几个师兄弟说都没看见,所以也有些怀疑当时是不是因为缺氧出现了幻觉,这才想了半天,并非故意不说。”
苏倾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当时这么多人在,其他人都没看见,偏就他一个人看见了,就算真得切切实实地看清楚了,只怕也会自我怀疑吧……
更别说他看的还不是很清楚,只瞧见了几个黑影。
人家没往玄学的方向想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不过……
“如果只是突然晕倒,或许可能是缺氧出现的幻觉,可你们晕倒之前,都觉得后颈一痛,这可不是缺氧会出现的症状。”
苏倾这么一说,几人都是恍然,自责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想到。
苏倾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没想到?还不是怪你们脑洞太大!直接就想到鬼神那儿去了。
现在考古都需要这么大脑洞了吗?
算了,他们也是轻度缺氧入院,刚刚醒来,又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智商不在线也算正常。
苏倾随后又仔细问了那唯一见过黑影的当事人几句,请他详细回想当时的情景。
那人皱着眉仔细想了一阵,记忆总算捋清晰了些:“我只记得那些人穿得一身黑,似乎还带着黑口罩,根本看不清面容。”
“唯一显眼的……有几个黑影帽子下的头发,颜色很浅,其中有一人好像还是金发。”
“金发?”
苏倾愣了一下,转头与战司晏对视一眼。
他们几乎同时联想到了同一个人——加罗林公爵。
两人同时沉默了。
他们早就猜想过加罗林公爵留在帝都这么长时间的目的是什么,但一直没什么头绪。
如果那人真的是加罗林公爵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可不简单啊……
想着,苏倾不由得危险地眯了眯眼。
而后苏倾又盘问了他们一阵,确认他们那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后,这才作罢。
等苏倾重新折回病房时,前来探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凤博易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正躺在床上,似乎精神有些不济,昏昏沉沉的像是随时要睡过去。
一见苏倾,老爷子这才又精神了几分,努力抬了抬脑袋看过来。
“倾倾啊,我的乖乖徒弟,你怎么还在啊?快回去休息吧,有我这个倒霉儿子守着就够了,你的心意师父收到了,别累着自己。”
老爷子说话虽都有些费劲,但耐不住他偏爱自家这个小徒弟,断断续续说半天还嫌说不够,努力扭了扭身子,还想再说些什么。
旁边的倒霉儿子凤修竹一脸无奈,但又不能不管,只能帮着自家老父亲将理疗床上半部分摇了起来,让他能坐着和苏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