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一瞬的静寂,梁氏冷笑了一声。
“闫老大,既然这小贱人说愿意伺候你,不如你现在便占了她的身子。否则,她待会儿要是变卦,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贱人,既然你死到临头,还不肯束手就擒,那便看看鹿死谁手!
梁氏不住拱火道:“这丫头向来鬼精,连我都好几次栽在她手里,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对付女人嘛,还得是女人最懂,只有让她成为你的女人,她恐怕才会对你死心塌地。”
闫老大本就被勾得心痒难耐。
如今听得梁氏这番话,更加难以把控,揽着虞维音,一双精光四射的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小娘子,梁姨娘说得倒是很在理,你既然愿意委身于我,那可就不能只动动嘴皮子,得让老子吃到放在嘴里的肉才行。”
“急什么?”
虞维音谄媚地露出笑脸,佯装羞怯地指向邵漠和邵母。
“这些无关人等都在这儿,奴家怎好意思跟你亲热?”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梁氏扬唇,眼里泛着阴毒的笑意,“正好要让你的旧情郎看着,才好凸显闫老大的男人魅力!闫老大,你说是不是?”
闫老大干多了杀人的营生,杀人如同杀猪宰羊,如今只是跟女人亲热,怕的什么?
况且,素日里也没少在弟兄们面前做这等事,当下便搂进了虞维音,笑道:“小娘子,别害臊了,正好让你旧情郎看看,什么才是真男人!”
说着将虞维音按倒在地,松了一手,径自去解腰带,果真是要做起那事来。
“畜生!放开她!”
邵漠只觉气血逆涌,恨不得立刻将虞维音身旁的男人四分五裂。
瞥见邵漠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额间青筋隐现,梁氏冷笑更甚,今日她心中本就打算要让虞维音失了名节,如今促成这事,她乐见其成。
虞维音啊虞维音,你跟我斗,还欠点火候,这一次不让你脱一层皮,我就不姓梁!
“哎哟——臭娘们!竟敢暗算老子……”
一声嘶声叫唤响起,便看见闫老大双手死死捂住双目,在地上不住翻滚。
几个手下不知发生了什么,慌地急忙过来查看。
虞维音趁机翻身而起,猛地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石灰粉末,扬手甩出。
众人没料到她一个弱女子,会突然出手,那粉末被袖风一扬,便通通飞进了眼耳口鼻。
凤眸微眯,瞥向邵漠,见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已不见。
虞维音飞快奔过去,将绾发仅剩的一枚银簪抽下,果决地挑开他身上的绳索,急切吩咐道:“邵漠,邵伯母交给我,你去将这群人解决掉!”
那满头乌黑浓密的发,瞬间如绸缎泼洒而下,一瞬间迷了他的眼。
邵漠却不敢多看,咬牙点了头,握紧了双拳飞身而出,便与室内的盗贼围打起来。
虞维音尽快解开邵母身上的绳索,见有两个壮汉正朝她这般扑来,心中一凛,指尖飞快弹出一剂粉末,骇得那两个急急拿刀挡隔。
“贱人!想要逃走可没这么简单!”
梁氏不知从哪儿蹿了过来,手中拿着柄匕首,状若疯癫般大张着手,拦住虞维音的去路。
“我等了这么久,才让你栽在我手里,这次便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说着,拿着匕首朝虞维音走过来。
此时邵漠正在集中注意力,对付那群刀疤强盗,远水难救近火,她手中又还扶着一个走路不便的邵母,额间忍不住渗出细细汗珠。
“梁氏!你莫要过来,再过来,我便用毒粉对付你!”
虞维音拢在袖中的纤纤手指,抚了抚香囊中的细粉,梁氏心有忌惮,停住脚步。
虞维音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手中的石灰粉,早已用完,她此时剩下的,不过是无毒无害的缬草粉末。
“虞维音,你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大发慈悲放过这个老妇人,你要是继续负隅顽抗,我手中的匕首也不长眼的,要是刺偏了,划伤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你可别后悔!”
低头瞥了眼虚弱的邵母,虞维音攥紧了袖摆。
带着邵母,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出这座庭院。
可让她乖乖被梁氏掌控,她也做不到,思罢,猛地扬手一挥,便将香囊中所有的粉末,全都一股脑朝梁氏扑洒过去。
缬草微臭,细微粉末,不仔细嗅闻倒是不能察觉。
但如今猛地朝梁氏一洒,那铺天盖地的臭脚丫味,霎时令梁氏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虞维音扶着邵母,转身便走,却没想梁氏三两步便堵在了她面前。
伸臂一扬,便将匕首对准了邵母的脖颈。
此时她离门口仅有一步之遥,若是丢下邵母,极有可能冲出这座庭院。
可看着梁氏疯狂的神色,眼底流露出极端的恨意,她心中生出一阵惧意。
虞维音不敢赌,不敢激怒梁氏。
此人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一旦真做出些什么举动,虞维音无法承受这个后果。
料想翟祯安也该到了。
她勉强定了定神色,缓和了神色道:“我不跑了,你放过邵母。”
梁氏冷笑,一手掐住邵母的脖颈,一手将匕首迅速移到虞维音面前。
此时此刻,梁氏心中也焦急得很,邵漠解了绳索,功夫高强,一旦将那些强盗杀死,她也必死无疑。
虞维音跟邵母,必须死死攥在手心里才行!
邵漠那里正打得难分难解,强盗们也不容小觑,他整个人又被众人团团围住,根本无法飞身过来帮虞维音。
虞维音紧掐着手心,只觉呼吸一阵凝滞。
梁氏一旦将她们作为人质,待会儿翟祯安到来,恐怕也很棘手。
想到这里,她瞪大双目看向梁氏,“你看你后面是什么?!”
骤然惊慌的语气,令梁氏生生吓了一跳,慌忙回头去看。
而虞维音就趁着她这一回头,抬手猛地拧住她胳膊,将她用力一扭,便推开好几步远。
然后,她忙搀过邵母往院外走,正巧望见院外踏进一群衣着青袍的带刀衙役,隐约可见其后一抹夺目的红影,如云霞跃进院中。
是翟祯安……
“小贱人!你别走!”身后,梁氏怨毒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