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的眼窝一热,鼻子发酸,师父这是不放心。
陈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后面这句话他听着糊涂,看了师父一眼,他似乎面无表情。
陈鲁跪下去端端正正地磕了两个头,站起来念动咒语,一个虾篓子出现在身边。他拿着虾篓子静静地看着师父。那意思很明显:师父,你就让我这么做,走到哪里都拖着这个虾篓子?别人不把我看成神经病,我自己也觉得不正常。
老蛤蟆也不废话,又教给了一个咒语。陈鲁试了一下,虾篓子不见了,他又念动咒语,虾篓子又出现了,他刚要甩一下头发,老蛤蟆赶紧制止。
两个人会心一笑,陈鲁就要告辞。刚刚转身,想起来一件事:“师父,这次战事结束,我老人家给你们操办婚礼。”没等蛤蟆反应过来,他扬长而去。
后面传来一句:“看一下你媳妇儿。”
陈鲁本来不想去见朵兰,怕她们知道自己的差事后,每天提心吊胆。这时也改变了主意,向后宅飘去。朵兰和绿玉公主二人早已经迎了出来。
陈鲁观察一下朵兰,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随便问了一句,绿玉公主说:“陈总制,尊夫人现在功法已经恢复了七成,想全面恢复,还得慢慢调理,等所有的花仙都到了,那时候我再制一味药,我想就能恢复如初了。”
陈鲁一下子怔了,疑惑地看着朵兰。朵兰脸色红了一下,上次不是说已经恢复了吗?心里旋即明白了,和自己一样,也是怕对方挂念。
绿玉公主沉吟了一下,说:“陈总制,我有必要强调一点,如果再有一次,那就束手无策了。”
陈鲁感到好像,这不是在咒我们嘛!笑着说:“你什么意思?”
绿玉严肃地看着他,没回答。陈鲁一下子明白了,这毒药还在寰宇十方,保不齐就在身边人手上,绿玉公主在提醒她要多加注意。陈鲁想了想,也没出声,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
朵兰看他欲言又止,心里也明白他要说啥,索性转换了话题:“老爷,师父交代,对外还得说功法并没恢复。”
陈鲁心中一凛,不便表现出来,这里面有故事。他们的故事太多,陈鲁也不想再为这些事费脑瓜浆子。把自己的差事讲了一下,只说自己去巡视,时间会久一些,万事多加小心。说完告辞。
陈鲁念动咒语,告诉季达,到西天眼汇合,并且嘱咐他一定要保密。他想给桂臣交待几句,让她帮助寻找神女,想一想,把镇海珠又放下了。
有一件事令他不解,他能和任何人联络,为什么就不能和朵兰联络?他打通窗笼脉的时候,看见了上面有朵兰的名字。原来都说朵兰不能暴露身份,那现在又作何解释?另外,朵兰也能和别人联络,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的老公联络?
他当初想问一下了,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个神神秘秘的,问也白问,将来就会水落石出。
陈鲁到了震门天眼,季达已经候在那里了。陈鲁知道和尚师父已经来到这里,不想见他。
陈鲁一次次办差,心里门儿清,这次行动异常的危险,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他还是相信一灭大师的。季达过来见礼,陈鲁把情况简单地讲了一下。
季达吓了一跳:“制爷,你不要命了。出了天眼,就是茫茫火海刀山,冰雹洪水,请制爷收回成命。”
陈鲁知道他是好意,笑着说:“季达,看不出来,你还有柔情的一面,放心吧,要你们制爷命的人还没出生呢。呃……是没出生呢,可是他们不是人啊?”陈鲁在自言自语,把季达逗笑了。
“制爷,都让你一个人说了,好,臣和你一起去。”
陈鲁摇摇头:“我去得,你去不得,你去得的地方我也去得,把天眼门打开吧。”
这次轮到季达摇头了:“制爷,属下刚刚调来,还不能行使权力。尽管他们对我都很尊敬,那是因为你老人家调来的。现在这几个将军都是新人,一些事不敢做主。”
“现在这里谁说得算?”
“当然是制爷的师父一灭大师了。我不敢去找他,他很吓人的。”季达说着,私下里看了看。
陈鲁瞥了一下嘴,说:“他是一个和尚,是莲界的领袖,和你们不相同属,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他是一个和尚,吃斋念佛。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怕他干什么?没见识!”
陈鲁一边说着,一边打定了主意,看起来真得去看一下这个老和尚,他怎么变了一个人?他想了一下,说:“季达,去见我师父,在前面带路。”
他们飘向尘埃,一片片行军大帐,一眼望不到边,季达说:“制爷,从外面来看,这就是一个黑脸的大将军,谁敢去触他的霉头,制爷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就到了大营的门口,季达走上前去说明情况,过来两个五品的将军,打量一下陈鲁,摇摇头:“不认识,我不管是不是总制,只看他穿的服饰和我是一个级别,还是一件古里古怪的服饰,哪凉快去哪呆着。大帅有话,任何人不准进大营。”
季达比他的官阶高,很生气,喊道:“那你总算认识本将吧?”
将军点点头,说:“季达将军,不要难为我,大帅下了死命令,没有滚单绝不准放进一人。有几个将军因为认识来人,放人进大营,被大帅痛打,有的降级,还杀了一个。你说我们谁敢?季将军见谅。”说了半天话,一眼都不看陈鲁。
陈鲁对这个大帅不免刮目相看,这样才算是统帅千军万马的都帅。他和气地说:“这位将军说得不错,你就这样去通报,就说陈子诚来了。”
这个将军又打量他一眼,半信半疑的样子,对一个士兵递了一个眼色。士兵还没等走,里面传来声音:“请陈总制进中军大帐。”
原来这一切都在中军大帐监控之下。有一个旗牌官带人出来迎接,见到陈鲁,只是唱了一喏。陈鲁随他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足有他陈鲁总制府大殿一样大小,将军们分列四排。看陈鲁进帐,躬身一礼。陈鲁也没理,直接向前面飘去。到了近前,向上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坐在大帅位上的竟然是他的恩师——莲界的首领,大和尚一灭大师。
一灭一声戎装,不戴头盔,光头上的斑点闪着光泽,他已经站起身来,躬身一揖:“属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陈总制恕罪。”虽然说的是官面话,但还是避开了制爷这两个字。
陈鲁摆摆手:“免了,你是我老人家的师父,怎么能给我施礼呢?师父,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你这真是铜墙铁壁,我子诚放心了。”
“陈总制到此,有何指教?我们也好造作准备。”
“敌人离这里还有不到三天的路程,你们要早作准备。”陈鲁判断他们早已经知道了。
一灭大师点点头,眼睛还是看着陈鲁。作为寰宇十方总制,不会因为这件事来到大营吧?他猜想一定有什么大事。陈鲁没什么表示,自己径直向里面的佥押房飘去,季达跟在身后。
一灭大师说:“众位将军,就按刚才布置的去准备,哪个除了问题,我们就朝哪个人说话,军法无情,国法无私。去办吧。”大家轰雷似地答应一声,散了。
陈鲁没时间废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父。一灭大师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子诚,作为十方总制,不能轻动,一旦出了事故,那就是大事,寰宇十方未战先败,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老衲不同意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