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沉默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话太急躁了,缓和一下口气,说:“子诚,本座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这是着急了,不知道我们的将士们现在准备得怎么样?
陈鲁心里更加不爽,这点事问一下军情处的不就知道了吗?干嘛还把他调来?陈鲁心里有数,他早都安排好了。虽然心里也吃了一惊,但是从小受圣人训,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情报上说的是七天,保不准就会提前,哪有那么准确的情报。差几天根本就不算事。
他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听阿德和老蛤蟆的口气,他陈鲁的生杀大权就攥在这个圣母的手里。一直不让他开天眼、学会天步九重,就是在变相地牵制他。
他心里门儿清,他的一举一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圣母的法眼。但是陈子诚就是陈子诚,他的性格决定了他,这些想法在大脑中还闪着,话从嘴里出来照样变了味儿:“可爱的、伟大的圣母,你以为我和你那么,呃……说错了,和他们那样教条吗?我老人家做事从来都不做死了……”话语中透露出得意。
“你已经做了准备?”圣母惊喜的声音。
“抢话,又抢话,忘了我的规矩了?呃……又错了,这是圣母,我的老大。将士们都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
“这我就放心了,子诚,下一步该怎么办?”圣母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不少。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践出真知,我老人家要亲自去天眼布置。圣母放心,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这有点吹牛了,苍蝇进不来,保不齐人就能进来。”陈鲁拍着胸脯子做了保证。
“好啊,”圣母高兴地喊了一声,“子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现在提出来,我马上令人准备。”
“开天眼!”只有这三个字,简洁有力。
里面沉默了,过了片刻:“子诚,眼下我还做不到,我要是能做到,早就帮你了,这是一个人的修为。”圣母似乎在交心。
陈鲁不是孩子,虽然在他们的眼里是一个菜鸟,又是一个有齿的贝贝。他说:“圣母,你说的话我都信,也都百分之百地、不打折扣地去执行。但是有时候我老人家感觉到你不够信任我,这件事我觉得你能做到。”
都到这时候了,不说白不说,以后更没有机会说了,尽管有几分要挟的意味,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寿数,必须把话说开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算是把话挑明了。“子诚,本座真的无能为力。”又说了一句本座,公事公办的意思,陈鲁没了意思。“子诚,本座上次教你的咒语,还有你的宝贝珊瑚,也算是开天眼了。另外,我也知道,你在编制虾篓子,这没错吧?”
晕,陈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虾篓子不都送到太阳屿来了吗?阿德没交给圣母吗?那他放在了哪里?阿德对圣母不忠?看样子不像啊。即使不忠,也不能在太阳屿大鸣大放地搞事情啊。这里面有故事,陈鲁判断。
“圣母,那只是一个个人爱好,对开天眼有什么帮助啊?”
“你师父没告诉你吗?对你师父有帮助,对你就有帮助。你去的时候带着一个就行了。”又是一个忽悠他陈鲁的大神,谁知道她讲的是什么东西!
鲁不愿意费这脑瓜浆子,说:“圣母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老人家就告辞了。
“咳咳……你去吧,万事多加小心。我随即派人帮助你。记住,寰宇十方以外有自己的称呼,叫修罗界。”
陈鲁答应着,随着阿德飘到牌楼处,陈鲁心里有疑问,刚想说话,阿德摆摆手:“什么也不要问,自己去悟吧。季达在西天眼,你可以先去联系他。”说完径直飘走了。
陈鲁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想了一下,蛤蟆。
他念动咒语,对面传过蛤蟆师父的声音:“见过圣母了?怎么说的?”
“你的弟子是消防队,这次直接上阵救火。”陈鲁没好气地说。
只要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不论是哪一界的,他对外人都是好心气,说话和颜悦色,有时有了龃龉,也笑脸相迎。但是发泄是与生俱来的,人需要发泄。神仙,妖鬼,动物,猪都需要发泄。
这股火就撒向自己最亲的人。
在这个寰宇十方,阿德和蛤蟆无疑是陈鲁最亲近的人。但是几个月以来,他对阿德越来越疏远。他早已意识到,可能是两人中间隔了一堵墙,这堵墙就是太元圣母。和蛤蟆在一起,他更感觉放松。一些话也无所顾忌。
“哈哈,这是有情绪啊!说吧,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我老人家先去西天眼,是你的势力范围,我打算出天眼去看看。你有办法吗?”这才真是胆大包天,蛤蟆显然是被惊住了,半天没回答。
陈鲁又说了一遍,加了一句:“师父,是不是感觉你的弟子很厉害?”
“你到我这来一趟吧。”蛤蟆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看起来同意了,似乎不太甘心。
陈鲁来到伯岭湖,有几分疑惑,见过礼,问道:“师父,你怎么还没动?”
“你问我!我问谁去?”蛤蟆没好气地回答道。
陈鲁一头雾水,看了师父一眼,想在脸上找到答案,看到的只是带有几分愠怒的神态:“师父,你是间歇性糊涂,不管你动没动身,我老人家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怎么就被你怼了一下?腿长在你身上……呃……”
陈鲁讲到这里,大脑电光石火一般地闪了一下,师父的腿。难道何我老人家真的有关系?他试探着说:“也许是有关系,虾篓子快编完了。”
老蛤蟆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为什么不给我送过来?”
“师父你真好记性!我不都送给你了吗?”
“还差一个。”多一个字都没有。
“呃……还差那么一丢丢就完事了。”陈鲁的声音明显降了下来。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这虾篓子,老蛤蟆的命根子。
“好吧,我教你念的咒语,也可以把这个准虾篓子拘来。现在不用,我给你一个虾篓子,带去吧。凡事要多加小心,别逞能。用你的老话说,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还有一点,不用我嘱咐你,你是个正人,知道有可为有不可为,不要失了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