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内,徐锦宁看着站在花园里跟婢女们一起研究糕点的皇后脸上都是笑意,她的母妃乃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温婉的女人,虽然在权上跟她还是有些分歧,但那所做也都是为了昭儿,她没有立即过去,只是跟温丞礼二人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
皇后没什么脾气性格极好,偶尔也会跟这些婢女们一起研究绣花、研究各种各样的好玩意儿,记得上次各个地方进贡有一尊奇怪的佛像,皇后愣是带着宫中众位女眷研究了好久,最终将那佛像安置在千佛寺庙内,时不时的还会去祭拜呢。
她还说当天晚上那佛祖就给她托梦了,说了好久呢。
只是上辈子母妃的下场不是很好,国灭了,她跟着父皇殉了情,死状极惨。
想到此,徐锦宁的鼻尖酸了起来,她有些害怕,害怕碧枝和青杏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虽然她这一次重生了却还是能阻止她们二人的结局,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母妃和父皇的结局……
徐锦宁心惊的捂着心口倒退口一步,口压像是着一块儿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
“公主,没事吧?”察觉到徐锦宁状态异样,温丞礼担心的问。
徐锦宁摆摆手,“无妨!”
“参见公主,驸马!”
他们还是惊动了正在做糕点的人。
皇后一看到他们来了立马喜上眉梢,“你们夫妻二人今日怎的有空来宫里了,快快,快过来看看母妃静心调制的梅花酿。”
皇后冲他们招招手,二人即刻上前。
徐锦宁藏起伤心情绪走上前,笑道:“母妃,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大老远的就闻到了这浓厚的梅花香,女儿都被这香味给迷住了。”
温丞礼倒是看了她一眼,呵,依旧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皇后拿起其中一朵红梅花说:“这是御花园里最后的一点红梅,我们正打算把这红梅花做成糕点,已汇入给你父皇送过去呢。”
说罢,她又拿起旁边的小瓷瓶说:“这些啊,是红梅制作而成的蔻丹红,打算给你做的。”
“女儿不需要这些的,您不必大费周折,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这些小玩意儿徐锦宁随便伸个手都有一大群人讨好她,给她送东西。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母妃专门为你做的,意义不一样。”
每个母亲都希望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儿女,皇后自然也是一样的,她恨不得把身上最好最贵的都给徐锦宁姐弟二人,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想起生徐锦宁那年,皇后忽然感慨道:“当年乱军入境,母妃怀着你可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你父皇回来的及时,可能咱们娘两就一尸两命了。”
所以她格外的疼爱徐锦宁!
当年的乱军变故徐锦宁也是听的耳朵生茧子了,当年母妃为了救父皇还差点被人一剑刺死,也是因为那一剑至今她的身体都不是很好,和帝也特别关心她,更加疼爱她。
“母妃,陈年旧事就别提了,往后您享福的日子还多着呢。”徐锦宁趴在皇后身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
皇后用沾了红梅汁液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哟!就是不爱听我说这些话,不说就不说。听说锦恒现在情况未明,你们可查到什么了?”
温丞礼说:“大皇子目前还算安全,母妃不必担心。”
皇后叹着气:“虽说锦恒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可好歹也是我养大的,这情谊还是在的。”
如果徐锦恒没有要跟锦昭争夺帝位的心思,那她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也有那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在。
徐锦宁说:“母妃,您就放心吧,再过几日大皇兄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到时候,您可得好好疼疼他。”
想起琳妃墓里面的所见所闻,徐锦宁轻巧的问:“母妃,当年琳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啊,为什么父皇会专门给她建造琳妃墓,里面还有那么多机关呢?”
说道琳妃,皇后脸上闪过悲色,像是非常惋惜似的:“琳妃妹妹生得漂亮,非我族类,乃是南疆一巫祝的女儿,她为人还是不错的,跟母妃关系也还可以,不过这女子生性比较倔强高傲,从不服输,我听说她还有个心上人,但是为了大局她还是嫁给了你父皇。”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徐锦宁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从她记事起徐锦恒就是养在皇后膝下的。
“南疆曾经出现过一次叛乱,有证据显示是琳妃与外界勾结意图推翻我宁国大统,琳妃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以死明志,后南疆叛乱终止,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奸佞之臣的设计,你父皇自知愧对琳妃,故而为她设下了琳妃墓。”
和帝与琳妃之间并无感情,生下徐锦恒也不过是为了宁国与南疆之间能够更加的和睦相处,两邦联姻,皇后也并不讨厌琳妃,一个墓冢而已,她还没有那么小气。
温丞礼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南疆的事情,南疆那边不仅有许多蛊师也有一些民谣怪谈,什么死而复生、什么借尸还魂应有尽有,这些他也只是听听一笑了之,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借尸还魂之类的,不过是吓唬人的噱头罢了。
徐锦宁怎么会忽然提起琳妃墓?
她在里面又遇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从琳妃墓出来后,徐锦宁就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也会经常盯着他发呆,一看就是好久,温丞礼虽然都没有说,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
“呀!皇姐,姐夫,你们二人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徐锦昭从殿内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手上刚包扎好的兔子。
“怎的今日没去学堂,若是父皇知道了又得说你了。”徐锦宁从皇后身上起来,双手抱在一起,不满的瞪着徐锦昭。
徐锦昭嘻嘻的笑两声,“这几天父皇给了我特权,可以不去学堂,好好在宫里休息着。”
他都已经好几天没去学堂了,因为德妃那事也算是因祸得福。
“屁股这是不痛了是吧?”徐锦宁好笑的问。
徐锦昭尴尬的笑笑,“不痛不痛了!”看到温润如玉的温丞礼,他赶忙跑过去显摆:“姐夫,你看我给这只兔子包扎的怎么样,它的腿骨断了,还是我给它接上的呢。”
温丞礼看了看,惊觉道:“这里面的草药是你给调制的?”
“是啊是啊,我调制的怎么样?”徐锦昭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
温丞礼却是摇头,“这川桂用错了,川桂不可与羌梧这种草药一起,这样会加速伤口溃烂,太子还是快去洗了去,你若是沾到手上了,也会起红疹子会痒上几天的。”
“啊?我这是用错了吗?我明明先用的是鲜桑叶,完了完了,我弄混了。”徐锦昭赶紧抱把小兔子腿上的绷带解开,果然伤口变黑,周边的伤口都开始化脓。
小兔子疼的一致在蹬腿儿,“我我我,我这就去给它把药洗了。”
说完,徐锦昭像是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又跑进去了。
皇后笑道:“这孩子天天就鼓捣着药草,我这宫里现在还有一只受伤的鹿子呢,都快成动物园了。”
温丞礼说:“太子殿下心思单纯,有一颗博爱之心,实在是难得。”
“那是,昭弟从小就心地善良,日后啊,必堪大用。”徐锦宁得意的扬扬下巴。
没一会儿徐锦昭的叫喊声就从屋子里传出来,他又捂着手跑出来喊道:“痒,痒死了,姐夫,姐夫,我手背痒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他的食指肿了好大一圈,徐锦宁、皇后都是笑了起来,觉得有趣极了。
温丞礼呵笑一声,说道:“只要用薄荷叶不停地擦拭,不出一个时辰就好了。”
“薄荷叶?还不快去给太子殿下准备一些薄荷叶?”皇后止住笑意,对身边的宫女说道。
那宫女也笑的正开心呢,闻言欠了欠身子,笑着说“是”后赶紧去找薄荷叶去了。
徐锦昭只觉得自己的手奇痒无比,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啃咬着似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温丞礼担心他把自己手抓破也是一直抓着他的手腕:“莫要再抓,再抓下去就得出血了。”
皇后一听,“啊”了一声,脸上笑意散去转而变得担心起来:“千万听驸马的,别再抓了。”
徐锦宁却是嗤了一声:“叫你不听话,学习不用功,遭罪了吧?”
想着徐锦昭这些年也没有出去游玩过,徐锦宁便提议:“母妃,等大皇兄回来以后,女儿就得前往江州,不如这次让昭儿跟我一起去,让他去外面见见世面、趁机体察民情也是好的。”
皇后一下就舍不得了:“让你去本宫斗不太乐意,外面多凶险啊,你弟弟还小呢。”
徐锦昭也忘了手还痒着了:“母妃,我不怕,我也想跟姐姐、姐夫一样出去看看,您就同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