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本年三百三十七年,夏季九月二十七日,温丞礼初登基后引起了百姓们的强烈抗议,无数百姓们堆积在夏国皇宫门口勒令温丞礼下位,温丞礼派遣城南军和玄武军、御林军同时镇压,大多数百姓被关押在监牢里,洗啊国城内一时间叫苦连天,哀声遍野。
经过调查后发现这些百姓中许多都是来自巫国的人,这些人被人收买强行煽动夏国百姓的心,四处造谣温丞礼乃是妖皇降世,若是让他久居皇位,夏国未来堪忧,百姓也会因此遭到天谴,他们以假乱真,愚昧无知的百姓们被蒙蔽,只能一起反抗。
一场雨后,城南一座高塔莫名其妙的倒塌,连累附近一整条街上的人都跟着糟了殃,百姓们就更加笃定妖皇降世一说,纷纷对温丞礼趋之若笃,视为妖皇暴君。
三日后,温丞礼出现在朝堂之上,赫然发现朝上的人比平时要杀了三分之一,那些人都是曾经反抗温丞礼被他抓进牢里关过之后又放出来的,因此对温丞礼的怨声更大。
温丞礼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奏折,是一份辞官的折子,看完后,温丞礼冷脸将奏折往地上一扔“张大夫!”
张铖被叫之后急忙出来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老臣年事已高,实在是担不起御史大夫一职,还请皇上看在老臣这些年来为夏国殚精竭虑的份上,允许老臣辞官,告老还乡。”
温丞礼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刘公公,既然张大夫想要告老还乡,那你下去送他一程。”
刘公公微笑着说声是,慢悠悠的拿起旁边放着的托盘,托盘上放了十几锭金子,他慢悠悠的走向张大夫,冲他恭敬的微笑着“张大夫,皇上体恤您,这些都是给您告老还乡用的。”
张大夫头低的更低,他瞄了一眼那些金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刚拜谢完温丞礼准备站起来去接住那些镜子,苍老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痛色,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他的心脏。
那些银子应声摔在在地上,张大夫口吐着鲜血不可置信的瞪着坐在那高台上之人,“你……”
刘太监加重手上的力气将匕首又往他心口送了几分,直到张大夫倒在地上,刘太监才微笑着将匕首抽出来,悉心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转身对温丞礼说道“皇上,微臣已经好好的送张大人上路了。”
温丞礼冷漠的站起身来,将搜查到的东西往张大夫身上一扔“张大夫私自传播谣言,甚至以朕的名义去诈捐百姓钱款,买卖官爵,实在该杀。若是在座的各位都觉得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半点污点都没有的话,尽可以辞官,回家养老。”
剩下的官员们急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臣等必定以皇上马首是瞻,绝不敢妄自逃离。”
冷漠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悬在那些人的头顶,只要他们行将差错,悬在他们头顶的那把利刃就会瞬间坠落要了他们的脑袋。
温丞礼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做了多少肮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够了,但他们现在还在蹬鼻子上脸,当众在这里打他的脸?
以为辞官就能威胁到他了?
“传朕圣旨,今日朝堂之上未来之人明日都不必再来,刑部秦明迅速将这些人所有罪状列出来,按照夏国律法一个也不放过。”
秦明急忙说“微臣遵命!”
温丞礼又到“至于那些闹事的百姓,他们不过是被那流言蜚语蒙蔽了双眼,即日起,若是再有在皇城外散播谣言、诋毁圣颜之人,不必警告就地斩杀。”
暴君的名头已经做实了,温丞礼也不怕那些人再给他添上什么嗜杀残忍的名头,别让人他不好过,那这些人也别想过的安稳。
温丞礼不禁想,幸好将徐锦宁送出皇宫,否则若是让她看到这一幕,指不定得多心疼他,实在是不想在徐锦宁脸上看到那副心疼、怜爱的表情,他的徐锦宁只要高枕无忧就好。
重龙、郎斌二人得了命令纷纷说是,而后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前往镇压。
朝堂上的事情解决了,还有汀州和白杨谷的事情,宣布退朝后,温丞礼便迅速回了御书房。
白杨谷飞来的信鸽已经在窗台上晃悠许久,温丞礼吹了声口哨后信鸽飞到他的肩膀上落下,他赶紧拿出小木桶上的信。
信上写徐锦宁已经三天没有进食,非要闹着出谷,若不是谷中的人拼命阻拦,时刻看着她,估摸着她就要逃出来了。
温丞礼也想过徐锦宁醒来后会找他的麻烦,闹腾一阵子,只没想到的会闹得这么凶狠,不进食,可有想过肚子里的孩子?
温丞礼难过的拿起旁边的笔墨给白杨谷回信,写了一些让徐锦宁宽慰的话,也劝说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相信有了这封信后,徐锦宁一定会照顾自己的。
放飞了信鸽,温丞礼将御书房的烛光全部熄灭,屋子里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在冷宫的日子,那些没日没夜的训练让他身心俱疲,他被关在乌黑没有光亮的屋子里那么长时间,早已经在黑暗的深渊呆习惯了。
温丞礼攥住手中的这一律系着红绳的黑发,这是从徐锦宁头上剪下来的,上面还残留着徐锦宁的味道。
片刻之后,他将心中的思念化作一股动力,快,越快越好,他已经等不及了。
一只黑鹰在皇宫上方盘旋许久,听到外面的黑鹰叫声,温丞礼把头发放到袖子里,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一支羽箭直接从窗外射了进来,温丞礼微微侧身,那羽箭直接射进了后面的柱子上,箭射的很深,不难想象若是这支箭射进他的身体他会伤的多重。
信上系着一封信,温丞礼走过去用手帕将信拆下来,纸质材料并非是夏国盛产的,他快速打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眼神倏地一变,这上面的字迹是……慕青黎,他的母后。
“午夜时分,玉光殿!”
温丞礼握紧了这份信,这么多年来,这是慕青黎第一次主动给他写信,她终于要现身了么?
终于,要见面了么?
温丞礼闭上眼睛仰头叹息着“儿臣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现身了。”
白杨谷地处偏南,在距离夏国很远的一处山内,山内栽满了小白杨,故而直接被当地的人称为白杨谷,里面一年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但在十年前这个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次滑坡,里面所有的生物、植物全都埋葬在了那场滑坡之下,两侧的山峰也曾经被炸开过。
久而久之,那里的人便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小山谷存在。
此时此刻,山谷内却住着一群穿着白衣的人,男女各半,他们留着很长的头发,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一顶白色的斗笠,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一种白色的面具,图案有些诡异,让人无法辨认那到底是什么。
唯三没有带着面具的人,便是徐锦宁、婉儿和绰痕三人,他们此刻正坐在湖心亭中间,徐锦宁看着这封从夏国飞来的信,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和轻松,有的只是让人看不懂的凝重。
信看完后,徐锦宁将之撕成了碎片,侧身对婉儿吩咐道“本宫饿了,去准备些吃的。”
婉儿听完一喜,“好,属下这就去给公主准备。”
绰痕却很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么徐锦宁忽然就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死也不吃么?
他们好说歹说的她都不听,她果然是只听主人一个人的话。
徐锦宁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因为三天没进食,徐锦宁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有气无力的。
绰痕现在哪里敢招惹她,万一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主子知道还不得杀了他“属下不敢。”
徐锦宁听了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以‘属下’两个字自称呢,实在是难得啊。”
绰痕呵呵的笑两声“长公主,您也别拿我开刷了,又不是我非得把你困在这里。主子说了,外面现在危险的很,留在这里才是您最好的选择,等他的事情处理好了,主子肯定会过来接您的。”
绰痕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虽然风景优美,但在这儿跟坐牢似的,还不如出去执行任务,打打杀杀的呢。
看出绰痕的不满,徐锦宁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他“小东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绰痕故意装作不想的摇头,“我只要遵从主人的命令就好了,外面就算天塌了,只要这里没事,就没问题。”
“呵!若是你的主人死了呢?若是他永远不来接我们呢?”徐锦宁不是在吓唬他。
绰痕微微变了脸“不可能,你别瞎说,你怎么可以诅咒主人?”
徐锦宁冷笑,“若是安全,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正因为太危险,正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安然无恙,所以……他才支开我们。若你不想你主人死的话,就立刻带我出去。”
说到底她还是想出去,绰痕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