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姐让人刮目相看。
东北大姐十分豪爽,“这有啥?我家老爷,跟着他学过两招。”
楚闻松问:“也在槐北?”
“,们姓刘,叫刘明瑞,是个副营长。”
楚闻松到这边工作的时间短,其他营的干部他并不熟悉,有些人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和楚闻松一起来的战士姓张,他说道:“一营的副营长就叫刘明瑞。”
既然是一个部队的,楚闻松就让大姐一起坐车回去。
楚闻松能腾出手来抱孩子了,楚楚当仁不让,占据着爸爸宽厚的怀抱。
白红梅逗她,“楚楚,谁抱着你啊?”
楚楚搂着楚闻松的脖子,“,。”
楚闻松纠正,“都说是啥?是爸——爸,不是粑粑,明白吗?”
苏忆安怀里的安安,尽管对爸爸这个人很好奇,却不敢靠前,只敢偷偷地看。
东北大姐笑道:“龙凤胎的性格也不一样,姐姐豪爽,弟弟内秀。”
“弟弟有。”
“是胆小,是谨慎,女孩感性,男理性。”
苏忆安问:“大姐,你是教师吧?说的话好有道理。”
“我就个小学老师,平日里看书,这里门弄斧了。”
“没有没有,我挺喜欢你说话的。”
从交谈中苏忆安知道,大姐姓程,叫程初雪,她没选择随军,公公婆婆就刘明瑞一个儿子,她就在老家照顾公公婆婆,拉扯着一儿一女,以教书育人打发时间。
公公一个月前生病没了,临死之前想见儿子一面,怕影响他的工作没有选择告诉他。公公的五七刚过,程初雪就奉婆婆之命,专程来看看男人,并告诉他父亲不在了这个事实……
楚闻松沉默了,军人,他或许不是个好儿子好爸爸好丈夫,但他一定是个好兵,这样的兵谁能舍得责备?这样的军属谁敢说不伟大?
行驶了有半个小时,吉普车驶进了部队驻地,在一处家属楼面前停下。
“小张,你去喊刘长,说爱人来了。”
小张答应一声,以五公里轻装越野的速度跑远了。
苏忆安邀请程大姐到楼上等。
“不用了,已经去喊了,要是人来了不见我,他那个暴脾气,又得跟我急。”
苏忆安就不勉强了,她抱着安安,她妈抱着楚楚,楚闻松两手抓着三个大袋子,就向楼上走。
家属楼才刚建成不久,有一些军嫂还住在家属院没搬上来。
分配给楚闻松的是二楼,楼层不高不低,是苏忆安中意的楼层。离楼梯较远,避免了上下楼梯的袭扰,对于有着两个小孩子的苏忆安来说,这一点也很满意。
从二层走廊往东,在最东面的一个房门前停下,楚闻松掏出房门钥匙,递给苏忆安,“开门。”
苏忆安在猜,这货是不是想给他什么惊喜啊?
“你是女主人,当然应该你来开。”
打开门,整洁的地面,的发光的墙,亮的大窗子……真的,爱了爱了。
两室一厅的设计,两个卧室向阳,东面有一个窗子,窗子下面就是客厅。
楚闻松把行李放下,领着家里人挨个看房间。
“东边的卧室给咱妈,东为上;西边的这个是咱们的,客厅也够大,再过两天就开始烧锅炉供暖了,等咱爹和叶子来,可以在客厅支张床,住得开。”
楚闻松连老丈人都想到了,让白红梅很满意。
“今天,不要收拾了,先歇着,晚饭我从食堂打回来。”
还别,忆安真累了,相妈更累。
“知。”
楚闻松还要回军营,送走了他,苏忆安稍整理了一下床铺,就哄着安安了。
这一觉睡到了斜阳西,中醒来,有点起床气。
“人大,脾气不小。”
这是当妈的给出的评价,楚楚好像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收敛了不少。
“弟弟要喝奶粉,你喝不?”
楚楚伸着小爪爪,“粉——”
“那就不许闹,乖乖听话,谁闹就不给粉。”
别说这么大的孩子屁事不懂,其实还是懂一些的,楚楚变乖了,背着小手手。
白红梅偷笑,道行太浅,是斗不过老妖的。
苏一起,她去冲奶粉。
突然,一声极其压抑的嘶吼传来,在安静的家属楼里格外清晰。
“妈,听见是什么声音了吗?”
“听起来,就在墙那边。”
“我出去看看。”
苏忆安把奶瓶递给楚楚安安,拉开门走了出去。
只有隔壁的门开着,苏忆安看见一个背对着她的熟悉身影。
“程大姐,你住在这里啊,我们是邻居了。”
程初雪转过身,笑的很勉强,“有空过来玩,我会在这边住上几天。”
“好啊……刚才听见什声音,你没听吗?”
程初雪把门带上,走了出来,“是不是吓到孩子了?是我家老爷们,刚刚知道他爹没了。”
程初雪和老爷们扯东扯西的,让刘明瑞识破了,“你有事瞒着我?”
这么大的事,既然人已经来了,肯定要说实话的,程初雪就是想怎么能说的委婉一点,把伤害降到最低。
这么想是错的,不论怎么说,人没了是事实,伤害都不会低。
“咱爹,没了——”
“你说啥?”
程初雪闭紧眼睛,艰难地说道:“爹没了,十月初八那。”
刘明瑞愣愣的看着程初雪,再次看见她点头,才像抽走了灵魂的一样,瘫倒在地。
那一声嘶吼就是这个时候发出的。
“当家的,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咱爹说了,你是国家的人,不能老是惦记着家里。人吃五谷杂粮,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他说他又不是妖精,还能长生不老?”
刘明瑞相信,这句话他爹说的出来,老人是老党员,正直了一辈子,自己当年没当成兵,这份执念就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你们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就回去见最后一面,死的是我爹啊,我不到四十就没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