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隆!
轰隆隆!
一道天雷猛的从天上砸下,落地成巨响,惊得人面色惨白。
“不,不可能……”沁嫔不敢置信,但缺失的的最后一枚方块已经在她脑中成型。
她只是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努力的替人掩盖住人性的丑陋和贪婪罢了。
而那些东西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
名为:欲望。
郝雨问:“你父亲当日也在场,除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还知道旁的事儿?”
沁嫔摇了摇头。
“所以,谁也不知道皇上和孟太师到底说过什么,承诺过的三个条件更是不为人知。”
“人,总是自私的。”
“可人已经死了!”沁嫔情绪陡然一转,激动道:“孟家那样的家风,怎么可能利用……!”
“倘若他的死比活着更有意义呢?”
叮!沁嫔觉得你冷酷无情,好感-50,当前好感:21。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郝雨面色如常。
并没有因为她大幅度的降低好感而露出半分的惊讶和不悦。
她坐在椅子上温温柔柔地截断沁嫔的话,“孟三郎虽死,可他生前死后都是孟家的人,孟家赋予他生命,死后也疼惜的为他讨过公道。”
“孟家为他仁至义尽,而他只要受些委屈,便能把整个家族的荣光推到更高的繁华上。”
“这是孟三郎之死,带来的最大的价值。”
郝雨垂下眼帘,遮挡住眼中的嘲讽。
沁嫔却是面色大变,整个人战栗的似是连灵魂都在颤抖。
那些不愿意看清的东西,一瞬间明朗。
可……
“那是他们的亲人,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孟三郎该有多可怜?”沁嫔喉头哽咽,“那是他们的亲儿子,亲孙子,他们却踩在至亲之人的骨血上谋求富贵?”
她至今都不敢相信。
郝雨轻叹一声,给她满上茶水,摆在了跟前,细声宽慰,“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的便永远只能是猜测。”
“但你要相信一点,人性是不能被试探的。”
“人性有时就是那么的扭曲,恐怖。”
沁嫔指尖颤抖,双手捧着茶杯,抬头看她。
屋外雷光大作,风雨交加,雨水拍打着窗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本来十分平常的天,被雷声大雨所笼罩,殿内一片阴暗。
而她坐在阴影里,幽幽开口,像是异世的亡灵诉说着尘封多年的真相。
她空灵幽远的声音替代雷鸣,拉着自己坠入了另一个更为黑暗的梦境中,叫她想挣扎也挣扎不了。
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死亡、算计、抛弃与背叛。
一个是风光霁月不染纤尘的少年才子,一个是恶名在外满身罪恶的皇族公主。
……
“方才你问我,若孟家知道真相却隐忍不发的理由会是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猜测。”
“孟三郎死于野心,埋于利益。”
“想必是孟家大房二房为了家主之位联手,要除掉三房的两个儿子,可事发当日出了意外,死的只有孟三郎一人。”
“这之中就不得不说说魏家起的作用了。”
“我的猜测更倾向于魏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促成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最后却又出手留了孟大公子一命。”
“为的不是救人,而是想要借此拿捏,引起孟家内斗。”
“为的就是巩固魏皇后的后位。”
“而孟家隐忍不发的原因也是因为后位。”
郝雨望向许沁,殿中点上了一盏昏黄的烛光,一半照亮她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中。
就像那一半明朗,一半迷茫的真相一样。
终究有重遇光明的那一日。
郝雨面色无异,平静地看向许沁,低低的声音在殿中盘旋。
“孟南烟是如今除皇后以外,位份最高的妃子,魏氏一倒台,她自然而然的就能成为继后。”
“而她成为继后需要一个原因。”
“魏皇后倒台也需要一个原因。”
“而孟三郎之死是最好的原因。”
说到此,连郝雨自己都忍不住冷战不止。
谁能想到一个世家贵族的荣光,竟是建立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孟家大房二房为了出人头地,不择手段,孟太以为替皇上铲除奸臣邪佞之名,推自己的亲孙女坐上皇后之位,一样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孟家大房二房为了前途地位双手染血,孟太师为了家族昌盛舍亲成己,一样可怖。”
“在我看来,大房二房固然可恶,可孟太师利用孟三郎之死,迫他死后仍要‘割股疗亲’的举动,更叫我觉得无比的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沁嫔一番听下来,早已说不出半个字。
这迎头一击,更是打得她不知所措。
初秋的天明明不算凉,可她却觉得这皇宫,不……是她脚下,这盛都的每一寸土地,都叫她冷的彻骨冰寒。
“若……真如你所要,孟贤妃在里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许沁一瞬不瞬地看着郝雨,问:“她是一无所知,还是知情不举……”
孟怀安可是她的亲弟弟,她若是知道一切,却还选择隐瞒,只为了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好顺利登上后位?
这与沾人血馒头有何区别?!
沁嫔惊觉,周身冰凉,不住发寒。
郝雨看着她,并未表态。
沁嫔好感+20,当前好感41。
看着她顶在脑袋上的好感回升,郝雨知道她大约是信了这个猜测。
信是信了,只是还接受不了。
听她呢喃着说:“我原以为家人和家人是一样的,我出身王府,父王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王府上下对我视若珍宝,从来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哪怕是受了委屈,也绝不让它有过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