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的确帮过禧妃,可禧妃该报的恩也都报了,反倒是她脑子不灵光被人利用不说还把怒火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可悲又可笑!”
“她沈贵人若真无心加害禧妃性命,就不会怂恿太后,让她老人家出面为难!更不会叫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变得如履薄冰!”
沁嫔向来有话直说,冷睨了一眼,道:“陛下和太后会闹成如今这般,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你——自然活该!”
沁嫔的话让沈柔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地抬起了头。
“我知道自己做的罪无可恕,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是我该承受的……”
沁嫔轻嗤一声,对这种欲要夺人怜爱的愚蠢行为感到不屑。
沁嫔十分不待见的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自作自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个香饽饽,是个人都要来怜惜你啊?”
“!”
沈柔的自尊再次被人刺痛。
眼中的恨意几乎都要掩盖不住,低着头,声音微颤,“是我做的不对,活该在这里受罪,不配得到禧妃娘娘的饶恕。”
“沁嫔娘娘若是看不惯,大可以像前几天那样责罚嫔妾,嫔妾身份低微会受着的。”
沁嫔一听顿时怒从心起,环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冷凝的眸逐渐燃起怒意。
还没爆发,就看郝雨转过了头,直面问她,“你罚沈贵人了?”
沁嫔:“……”
沈柔幽幽地抬头勾起一个唇角,背着郝雨向她投来一个挑衅的笑。
谁知下一秒,那人话锋骤变,转了回来,快得让沈柔差点丧失表情管理,僵笑地着看她。
“沈贵人啊,沁嫔性情直接,罚你定然是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是在教你,教你收敛锋芒,莫要被人借机坑害!”
郝雨笑容清浅地继续:“你是去过高出的人,气性过盛,她这是在帮你,你不要误会。”
又道:“若你还心存芥蒂,觉得她仗着身份为难于你,不妨说与让本宫听听。
若她有一丝仗势欺人的苗头,本宫定替你罚她!”
沈柔:“……”
这下,唇边勾起讥讽,挑衅的,就成了沁嫔。
果然,人的笑容是会转移的。
她乖巧地站在后头又环起来了手,满面春光地看戏。
郝雨和善地问:“沈贵人,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
她还能说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就知道郝雨这贱人突然来看她就是憋着坏!
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实则是来看她笑话的。
她不是来给她做主,而是光明正大的给沁嫔理由,来刁难她的!
这个贱人!
“禧妃娘娘这么说,嫔妾便当沁嫔娘娘是好意。”沈柔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不冷不淡地回。
“嫔妾身子有些不适,便不打扰二位娘娘叙旧了。”下起了逐客令。
郝雨见状,便说:“你这身子不好该找个太医看看,至于旁人你不用放心,沁嫔好歹是长春宫的主位,只要在长春宫,那些人是不敢放肆的。”
“你身子不好,也少出去走走,皇后那边的请安需要本宫替你免吗?”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沈柔:“禧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了,嫔妾恭敬不如从命了。”能不去看皇后的脸色,受她刁难她高兴还来不及。
郝雨想要做这个烂好人,挣名声,她成全又有何妨。
“那便如此。”郝雨站起身说:“本宫今日原本只是来看沁嫔的,来见你也是因为长春宫中的宫女禀报,说右偏殿起了不小的动静,怕殿中有异,便来看看。”
郝雨看着她,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本宫来之时见到了昭仁公主,公主应该是来见你的吧。”
“可本宫与沁嫔来时,殿中已无公主踪迹。”郝雨的眸底异常透亮,“宫女所禀报的异动,难不成是你与公主殿下闹出来的?”
“沈贵人与殿下不欢而散了?”
沈柔嚯得一下抬起了头,眼神中藏不住的怨恨,而后眉宇间染上了悲伤,刹那之间想到了一个计谋。
“是啊……公主是为了太后来的。”
闻言,禧妃沁嫔相视一眼,皆未说话。
只有沈柔眉心微荡,表情难以启齿的似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过了好久她才幽幽地继续:“太后娘娘被陛下软禁在慈宁宫美其名曰让太后养病,可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禧妃娘娘应该知道。
昭仁痛恨你,也痛恨嫔妾,觉得嫔妾没有本事,不光辱没沈氏门楣,还让太后受牵连被囚宫中。”
“公主及笄在即,太后说过要为公主觅得良婿,若公主及笄之时,太后仍未解禁,公主婚事势必得由陛下做主,她自然是慌的不行。”
“为了能说服陛下放太后出来,便来寻嫔妾,甚至……甚至不惜让嫔妾学习青楼妓子的手段去向陛下邀宠,好达到她的目的!”
青楼妓子?
这几个字眼一出,两位后妃齐齐一愣。
但一想到昭仁那个行事作风,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了。
郝雨问:“所以你与公主不欢而散的原因是你不愿意用这种手段复宠?”
沈柔点头,不屑又像是在嘲讽什么般轻笑起来:“虽然落魄了,但嫔妾好歹也是国公嫡女,骨子里天生有傲气,昭仁这般做,无非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后拿住这个把柄控制嫔妾罢了。”
“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罢,沈柔便默默观察着两人的神情。
郝雨只在“青楼妓子”这四个字出现时有了短暂的惊诧,然后又维持起了表面的平静。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而沁嫔,她似是不全信,开门见山地质问:“公主要你模仿青楼女子邀宠你觉得受辱,本宫能相信。”
“可昭仁公主因为这个就跟你翻脸,本宫不太相信,她便是想解了太后禁足,去寻皇上也比寻找你这个贵人来的有用。”
沈柔朝她一笑:“那是因为公主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