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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寥寥数言,就把矛盾的重心聚集到了郝雨身上。
不光是沁嫔看着自己,就连皇后、柔妃等人都在等着自己表态。
一句“是与不是”,承载了太多意思。
后宫党派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与前朝权势更是密不可分。
后宫,不过只是权力斗争的缩影罢了。
亲近沁嫔为何会让庆德帝心生芥蒂的理由,郝雨想明白了几分。
无非是这位陛下想削藩罢了。
所以才会纵容妃子争对沁嫔,表面看去这位沁嫔娘娘入宫便封嫔位,风光无限,实则却是庆德帝祭出的一记杀招!
我们的这位皇帝陛下,不光喜欢扒人墙角、暗中观察,还玩的一手好捧杀啊。
若是沁嫔在宫中受人排挤,再严重一点惹出了人命官司,谁知道手握重兵又护短的禹州王会做出什么事来?
沁嫔如果出了事,反倒是给了庆德帝一个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
庆德帝隔岸观火,巴不得沁嫔当场抽烂郝雨的嘴。
左右只是死一个商户女,于他大业来说,死得其所!
帝王之心,后宫争斗,果真凶险难测。
只是他们都想拿捏郝雨,却忽略了这位旁人口中低贱而又低俗的商户女,手段高明,不是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拿捏的。
起码,兰贵人不行。
人心狡诈,商贾更被冠以奸邪之名,那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何为奸邪。
郝雨一派天真得躲开兰贵人的手,转身站在沁嫔跟前,好笑的问:“这话应该问兰贵人姐姐啊。”
郝雨也学着兰溪姐妹相称,笑着回:“妹妹昨日才进的宫,宫里头有哪几位娘娘都不甚清楚,又怎会知晓沁嫔娘娘的喜好?”
“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问贵人姐姐你自己吧,嫔妾若是没记错的话,兰贵人与沁嫔娘娘同住长春宫,应当对沁嫔娘娘的行踪了如指掌吧。”
兰溪面色僵硬笑也笑不出来。
“兰姐姐怎么不说话?”郝雨善解人意的继续询问,“按照姐姐方才所言,应当是对沁嫔娘娘很了解的,毕竟连娘娘什么时辰会去什么地方练鞭都知道。不像妹妹,只能通过姐姐口述才能知晓。”
“我……”
兰贵人说不出话,沁嫔也不想让她说话,冷着脸直截了当地说,“看来兰贵人对本宫的行踪很感兴趣啊,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妹,兰贵人要是对本宫的长鞭有兴趣直说便是,何必遮遮掩掩、鬼鬼祟祟不让人知道?”
“本宫可不像郝常在那般的好脾气,被你言语映射、造谣中伤还愿意原谅你,本宫向来讨厌偷奸耍滑之辈,你这般举止只会让本宫觉得你别有用心,想要趁机除掉本宫,取而代之。”
“沁嫔娘娘!嫔妾绝无此意!您莫要听信歹人之言啊!”
“歹人?”沁嫔冷笑起来,“这个词你说很多遍了,本宫倒是想问问看,你说的歹人到底是谁?”
“今日,你若是不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宫必得治你一个口出狂言,犯上不敬的罪名,正好皇后娘娘在此,臣妾斗胆请皇后娘娘做主!”
沁嫔侧身往前一步,挡住了郝雨的小身板,孤傲冷凝的讨要恩典,“方才所言,皇后娘娘应该听见了,兰贵人含沙射影屡次出言不逊,把慧嫔失足跌落的罪名怪罪在臣妾头上,臣妾很有理由怀疑她受人指使谋害慧嫔在先,意图嫁祸在后!”
“还请皇后娘娘、柔妃娘娘明察!”
这还是沁嫔第一次对她这个皇后行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礼,虽然语气听上去不是那般恭顺。
但也算是给足了她这个中宫面子。
刚想说话,却被身旁的柔妃捷足先登。
“沁嫔既然有求于本宫,本宫自然会为你和郝答应做主。”柔妃对沁嫔无感,但对郝雨这个钱袋印象还不错。
“多谢柔妃娘娘。”
前者刚正,后者:“有柔妃娘娘为嫔妾做主,嫔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被郝雨当成救世主的柔妃爽了,“大胆兰贵人,还不从实招来!”
“我……嫔妾没有害慧嫔娘娘啊!”兰溪很懵逼,好端端的这脏水怎么泼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是真的慌了,求救般的看向宜贵嫔和皇后,她是为宜贵嫔出头,向皇后表忠心,才惹来一身骚的!
她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无动于衷啊!
兰贵人一字没法辩解,急的眼睛都要红了。
“慧嫔这跤摔的有蹊跷,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罪的,再者定罪讲究证据,二位娘娘不如先看看慎刑司查出了些什么吧。”
关键时刻,还是孟昭仪化解了这僵局。
婉婕妤也跟着说:“孟昭仪说得不错,等慎刑司查出了个所以然再审问搜宫不迟。”
“皇上驾到——”
就在此时,太监尖锐的叫声响起。
众人娘娘纷纷调整仪态,迎了出去,福身齐喊。
“臣妾|嫔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诸位爱妃免礼。”庆德帝踏进了大门,直接朝着慧嫔寝榻走去。
“陛下……”慧嫔撑着身子眉目含泪,好生凄惨。
“快快躺下,怎的伤成这样?太医呢!”太医匆匆上来跪在脚边,“慧嫔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慧嫔娘娘的伤看上去严重,其实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骨头经脉都没有事,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嗯,好生看顾慧嫔,莫要叫她留下病根。”
“是。”
“你好好休息,朕定会把害你之人揪出来的!”
慧嫔泪眼婆娑:“臣妾谢过陛下。”
“慎刑司的人呢?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来回……”
“呕——!”
庆德帝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一声yue给打断了,凌厉的眸子顿时扫向宫妃群。
“是谁在yue?”质问起来。
庆德帝锐利的眸子扫过一张张脸,顿时锁定在一张面孔上。
“是你?”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妃子。
“陛……陛下恕罪!嫔妾不是故意的!”陈官女子惊恐地跪了下去,没说几句又掩唇恶心了起来。
太医眼尖儿:“陛下,这位娘娘看上去似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