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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蹊的这一百块在李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一派以大哥大嫂为主,主张这钱不应该要回来,毕竟他们也有错,而桃小蹊是受害者,理应给她;另一派以二哥二嫂为主,说这钱他们拿回来是天经地义,他们也是被骗一方。
李婆子的主张向来跟着老头走,所以这会家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李老汉身上。
李老汉看着这钱像是研究生化武器,想拿又怕烫了手,伤害了自个,不拿吧,实在又舍不得,最后他看向幺儿南山,问他咋想。
李南山看了眼众人,说他没啥想法,要也好不要也好,总之不要叫他还回去,就行。
每每想到桃小蹊那双澄碧无辜的眼睛,他就觉得自己好像鬼上身一样,明明还是那个人,却总不能把她和原来的人画上等号。这事搞得他有点相信了玄学。
二嫂杨荣枝见状,生怕到嘴的肉飞了,到手的新衣没了,掂着步子走到小叔子面前,挺了挺奶子,笑道,“南山,你是家里最有文化的,你说嘛,我们都听你的。”
“真听我的?”李南山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
“听,爹娘你们说是不是?”二嫂奉承道。作为老李家头号功臣,因为三年生了俩男娃,她的尾巴已经翘上了天,哪里会听李南山的呢?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工资是小叔子挣回来的,讨好他罢了。
众人不说话。
既然如此,李南山就说话了,“那就还回去吧。”
果然,杨荣枝见状,刚刚还笑着的脸就放了下来,阴阳怪气道,“眼下就是年关,家里年货啥都还没置办,大毛二毛新衣服都还没着落呢,总不能叫娃娃穿着破烂的旧衣服过年吧,我丢得起这脸,老李家可是丢不起。”
李南山抬腿就走,“你们决定。”他不管了。
众人的视线又落回了李老汉身上。
“就听南山的,还回去吧,就当破财免灾。”
“对对,破财免灾,马上过年了,别再生出什么事来。”李婆子赶紧附和道。
“那看下谁还回去,老二?”李老汉看向二儿子。
二嫂脸一黑,身子一转,拉着丈夫也走了出去,嘴里念念有词,“我看这个年干脆别过了,过什么过,喝西北风……”
“那老大你还回去吧。”李老汉摇摇头,经此一事,他显然更加小心谨慎了。
“爹,我拿回去吧。”大嫂周兰主动请缨。
“行,行,就你送回去。”李老头像是甩掉了一个烫手山芋,眉眼间竟然露出点笑意。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压着一座山,那是欠桃小蹊的。他多想这一次借着这一百块的事就还回去了。
大嫂周兰揣着一百块钱在兜里,心里也揣着一件不小的事,她还想问桃小蹊买点草药,争取年底就将娃娃怀上。
虽然她不是医生,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这两次都和往常不一样,那种真枪实弹豪无虚发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它不仅让人愉悦,还让人充满希望。
桃小蹊正蹲在地上拨弄摊在草席上晾晒的草药,如今这屋子空落落的,孙旺财进去吃牢饭了,孙婆子疯癫了,整日闲逛,也不着家,桃小蹊正好把空间的草药采出来些晒干备用。
大嫂见着这些草药眼睛都直了,恨不得在上面打两个滚。
“小蹊,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呢,以往都没听你说起。”周兰走上前笑道。
桃小蹊抬头见是她,也笑了笑,继续拨弄着手里的药草,“以前我没这心思,如今想通了,靠山山倒,靠男人男人跑,还得是靠自己。”算是总结了过往。
“那是,对着呢,靠谁不如靠自己,你这手艺可是了不得的。”周兰夸奖道。
“嫂子你找我有事?”桃小蹊没在大嫂的夸奖里丧失自我,老孙家的窑洞并不是饭后消食的好去处,原主嫁到这好些年,也没遇到个来唠嗑闲谝的。
大嫂话未出口,脸先红了,蹲下来小声道,“就上次那药,你还有没有?”
“有倒是有,就是这药它一直用可伤身体啊。”
大嫂眼神暗淡下去,“那也没法子,死马当活马医,谁让我这肚子不争气呢?”
“你想怀上孩子?”
“那当然,不然我把药当饭吃是为何。”
桃小蹊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不难理解,拍了拍手起身,“那你随我进来。”
进屋后,桃小蹊给周兰把了脉,然后又拿了一些药给她。
“这药和之前的一样吗?”大嫂看不大明白。
“不一样,之前那药说白了不过是一时的快感,这药才是真正能让你怀上孩子的,要是家里有酸枣仁,放点进去药效更好。”桃小蹊叮嘱道。
大嫂看着这不超过五种药材的药方,有些不大确定,“我往前吃的那些药少说也有十几种掺在一起,你这倒是干净得多。”
桃小蹊笑笑,“治病在于对症下药,要是对症了,一种也能治好,反之吃再多也没用,还增加了身体排毒的负担。”
“那是那是,我也是随口说说,妹子你别在意。”大嫂怕桃小蹊误会了,又解释道。
桃小蹊笑笑,“不会,你先拿回去吃一个疗程吧。”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以后就是连襟了,就当前期的投资了。
“多少钱?”大嫂就问道。
“你先吃着,等你怀上再说。”
大嫂局促,从没遇见这样好的事,一时间过意不去,感激道:“那那就感谢妹子了,我现在手头的确也不宽裕,但是这药钱还是要给的,你采来也不容易。”
“没事,先吃着吧。”桃小蹊依旧爽快道。
要走的时候,大嫂才想起来是来还钱的,把钱掏出来递到了桃小蹊眼前。
桃小蹊怔了一下,“是谁的意思?”
“南山的,也是大家伙的意思,我们都觉得这钱应该你得。”
桃小蹊就只记住了那句“南山的”,呵,这厮这么急于和她撇清关系么?
这天晚上,桃小蹊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炕不热还是睡太早,贝贝已经进入了睡眠,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她却迟迟与周公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