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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被人分开的孙旺财和姚幼花意犹未尽,理性上知道自己犯下了千夫所指的大错,感性上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彼此身上贴。馒头村的老少爷们头一次见欲望这么强烈的,只有桃小蹊心里门清,是她的那药发挥了效果。
一棵就够厉害的了,她放了俩,一夜八次也不在话下啊。
乱哄哄的人群里,始终不见孙婆子出来,已经有人开始纳闷,怎么孙婆子这个时候不出来护着儿子了呢,眼瞅着孙旺财和姚幼花被五花大绑关进了村委会的窑洞,这可不像是孙婆子护短的风格。
实际是这婆姨这会自身难保,要知道,她也喝了一大碗的骨头汤,浑身难耐正找地方发泄呢。她今年四十五,守寡多年,往日是不好意思流露出来这样的情感的,今晚不一样,今晚她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去了姜老汉那里,馒头村资深光棍,觊觎村里所有的寡妇,光是多看几眼都能高。
曾经还算风光的老孙家一夜间人财两空,成了馒头村最大的笑话。
桃小蹊天一亮就去县里报了案,把孙旺财和姚幼花一并告了,告孙旺财谋财害命,把她当死人卖给别人配荫婚,告姚幼花破坏他人家庭,作风不正,与人通奸。
人证物证俱在,有事实有真相,公安同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孙旺财收押了,至于姚幼花教育了一番罚了点钱就放了。可是姚家二老嫌丢人,放出话去,不认这个女儿了,就当他们从未生养过她。
孙旺财怕挨打,公安还没上刑,一股脑都招了,包括收了李老汉一百块钱的事。
于是李老汉又被传唤去问话。
桃小蹊在村口一直等着李茂根,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你就说你啥都不知道,都是孙旺财一手谋划。
李老汉动了动嘴皮子,看了眼桃小蹊又赶忙垂下了头,尔后一行老泪纵横,捂着脸朝桃小蹊鞠了一躬,嘴里说道,“老李家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一定还。”
桃小蹊摆摆手,满不在意背着手走了。
她和李老汉都心知肚明,李老汉并非没动过杀她之心,醒来的时候,她双手双脚被绑,嘴巴被堵,这不是别人干的,正是李茂根,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不得不说,真是狠啊,可是桃小蹊不着急报这个仇,来日方长,她和李家的渊源才刚开始呢。
是良缘还是孽缘,且说!
姚幼花赔的钱,还有孙旺财那里的一百块,都到了桃小蹊手里,她让贝贝去叫李南山,蒸了一屉的白面馍,还有一大盆的红烧肉,说是感谢他。
李南山没来,桃小蹊预料到了,于是又让贝贝去叫来大毛二毛,给兄弟俩一人塞了一个白面馍,兄弟二人就把他们的三叔毫无保留地出卖了。
在地里,给冬小麦扬粪呢!
桃小蹊把头发放下来,梳成一根麻花辫,用蓝白碎花的手绢扎起,身上穿一件枣红色的棉衣,她甚至用空间的苏木与重绛以及三七自做了一款口红,点在嘴唇和两颊,她那白皙略显苍白的脸就有了神采和活力。
自从桃小蹊照过镜子后,就有了自知之明,原主英年早逝说不定就是因为美而不自知,暴殄天物受到了惩罚,这种事在桃小蹊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压根不可能。
桃小蹊捡了四个馒头,还有一碗肉放进篮子里,交代了贝贝在家等她回来,就拎着篮子出门了。
门口,她看到孙婆子趴在地上看蚂蚁,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就叫了贝贝把孙婆子哄进去了。
孙婆子痴傻了,她在草垛子里和姜老汉鬼混一夜第二天醒来后,就得知了儿子被公安带走了,这两件事哪一件拿出来在这个年代的馒头村都没脸活了,或许孙婆子潜意识还想活下去,于是疯了。
疯了好,前程往事不想记住的就可以不记住,即便做了再荒唐的事也不打紧了,都得到了原谅,甚至还收获了同情。
桃小蹊终究狠不下心,让贝贝把她带进屋里吃饭去了。
天寒地冻里,茫茫原野一个人影尽情挥洒着汗水,不知疲倦。刚刚大毛二毛给他带来的话在他心里不是毫无涟漪,而是千层巨浪。他在惩罚自己,为产生那样不该有的欢喜情绪。
李南山盼着赶紧过年,过完年他就可以回矿山了。只要投身那紧张的劳作里,他就可以忘记一切。
显然,桃小蹊可不是这样想的。不来家吃,她就把饭桌搬到了田野,冬小麦正抽芽,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候,她挎着篮子在田埂上等李南山停下来。
这下,李南山就算装作不知道也不能行了,近一米八的男人这会别扭得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消失不见。
“我不过是想要感谢你,你以为是啥呢?”桃小蹊看破不挑破,但又存心逗他一逗。
“有啥谢的,你那事我们也有责任,算是将功补过。”
“不一样,一码归一码,这菜我放在这里,吃不吃随你,我不喜欢欠人,你要是不喜欢扔了或是喂狗都行,我绝无二话。”桃小蹊说完,转身便走,毫不留恋。
李南山怔怔地,掀开篮子,一叠十元大团结赫然映入眼帘,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块。
桃小蹊把李家买她的一百块还给了李家,这算是划清界限还是友好往来?
李南山抓了抓头皮,女人比煤难挖,比土地费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