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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昌这几日精神头特别足,自从上次那人联系自己后,他本以为至少还得等个小半年,可没想到不过三日便入了枢密院,看来自己是真的攀上了‘权贵’啊!自己是御林侍卫出身,初入御林军时他无任何背景关系与人脉,一直靠的是自己的兢兢业业与任劳任怨才走到个小统领的位置,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统领之职上呆一辈子,没想到天上真的就掉下块馅饼,还刚好砸中了自己!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孑然一身、与任何势力都毫无瓜葛,这位‘权贵’才会看上自己吧?枢密院——新唐军方的中枢机构,这可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儿?自己就这么轻松的进去了?
潘家昌滋了一口小酒,火辣的白酒顺着喉咙下肚,将浑身烧得火热。这瓶酒是他闺女出世时候珍藏的,原本是想等他闺女出嫁时再拿出来,可现在不等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真好啊!自打入了枢密院后,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变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得和善、可爱起来。昔日的同僚对自己便更加尊敬,就连先前的上司也对自己笑脸相迎,更难得的是竟然还说要宴请自己。而自己呢?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这几夜潘家昌连夜‘征战挞伐’,仿佛身子回到新婚时的状态,弄得妻子连喊不要。
‘滋溜——’
潘家昌又嗦了一口小酒——自己喝了这么多年的酒,直到今天,这酒才品出点味道来!
其实,潘家昌刚入御林军时也不是没有鸿鹄之志,只是岁月的打磨让自己逐渐安于平稳。如今忽如一夜春风来,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的光景,斗志重燃,那个踌躇满志的自己又出现在了眼前。
妻子端着两碟小菜从屋外走了进来,看着这个女人,潘家昌不禁陷入沉思。结发之妻跟着自己也有这么多年了,替自己生孩子、操持家务可谓任劳任怨,自己心中还是感激的,所以这些年他也安分守己,也并未纳妾,夫妻二人亦是相敬如宾,自己升官后定要让她们娘俩过几天好日子!
或许是因为丈夫升官,或许是因为连夜云雨,妻子红光满面,走起路来都一摇三摆。望着风韵犹存的妻子,潘家昌小腹又是一股热流,伸出手拍了拍妻子丰腴的屁股,不忘用手狠抓两下。
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魔爪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丈夫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男人又精虫上脑了,不禁嗔怪道:“死鬼!这几日还没闹够么?”
潘家昌的手依旧贴在她的臀部索取,不停地抓捏着又肥又大的两瓣肉臀。
“快拿开!让闺女看见怎么办?”妻子还是害臊的,光天化日之下丈夫这等白日宣淫之举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笑骂道:“别闹,我去做饭了。”
妻子将潘家昌的手拍开,便扭着腰向厨房走去。
‘滋溜——’
潘家昌又是一口小酒,此时他已红光满面,身体也不自觉地有些飘飘然然。
‘砰砰砰——’
忽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这力度只怕就要将潘家的门给拍烂。
“谁啊——”
潘家昌十分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如今他堂堂从四品官员,在街坊邻居中地位颇高,如此重地敲门,这简直就不给他面子嘛。
他们家不大,吃饭的地方离大门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他的嗓门不小,敲门的人定然是听到了他的问话,可那人却没听到一般,继续用力的拍门。
“砰砰砰——”
拍门声并未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似乎带着一股不容抗拒与不耐烦。
带着些许酒意,潘家昌骂骂咧咧地起身超大门走去,心道——
他奶奶的!谁这么不长眼睛、不长耳朵,敢跑到老子家来拍门?
潘家昌走到大门前。他将门栓取下,正准备拉开木门大骂一番的时候,门突然被狠狠推开,连带着他一起将他推倒在地。一伙官兵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将潘家昌死死地按倒在地,兵丁下的是死力气,根本由不得他挣扎半分,通红的脸颊此时已贴在地面上满是灰尘,狼狈至极。
潘家昌手臂关节吃痛,此时醉意早已烟消云散。眼见来者不善,他高声地大喊着:“我是枢密院‘支差房’副主事潘家昌!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胆敢来朝廷官员家中闹事!你们的上司是谁——”
“你们是谁?还有王法么!?光天化日之下强入官员家中!”潘家娘子眼见自己丈夫被扣,心下着急,连忙跑了出来。
带头的那个官兵低下身子看了看歇斯底里的潘家昌,又打开手中一张画像比对一番,而后恶狠狠地说道——
“潘家昌?老子抓的就是潘家昌!”
“本官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何无故抓人!”
“无故抓人?哼!告诉你,你犯案子了!”
“犯案子?你胡说!本官清贫廉洁,奉公守法何来案子可犯?”
官兵看了看潘家昌的家,的确当得了‘清贫’二字,房屋所处地段不过是长安市井,甚至有些偏远。而潘家也不大,甚至连个下人都没,要说这是从四品官员的家,还真没人信。
“不过是一小小侍卫统领,如何进的了枢密院?哼!你给枢密院‘支差房’主事行贿一万两银子的事被人揭发了!”
行贿?自己何时行过贿?自己就是有心行贿也没那个钱啊!就算是有那个钱,也没那个门路啊
“证据!你们有证据么!?”潘家昌毕竟是侍卫出身,反应极快。
“证据?哼,证据在督查院!你亲手写了封信给‘支差房’主事!答应他事成之后还有六千两银子,藏于院中地底!来人呐,将这地给我挖开!”
潘家昌这次可真的懵了,他家中就那么点大,就算是有人栽赃陷害,总会惊动自己吧?六千两白银?那多少得装满一个大箱子吧?自从得了信要入枢密院后,他做事便更加低调小心机警,家中但凡有丁点异样都逃不出他的眼皮,六千两白银?他上哪藏去?
想到这些,潘家昌反倒没那么慌了。周围的街坊此刻都已围了上来,如果真搜不出那六千两,自己反而安些。
官兵似乎是有备而来,带着铲子、锄头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开始挖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官兵们并未发现什么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官兵们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官兵们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潘家昌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这伙官兵,街坊此时也开始小声地议论纷纷——
“潘大人向来为官清廉,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这些官兵是故意捣乱来的吧?枢密院那么好的差事定然是抢了谁的位置…”
“嘘!小声点!官家的事哪由得我等议论?”
“吵什么吵!?”
带头的官兵对着人群吼了一声,围观的百姓便不再窃窃私语。随后,他向着手下询问道——
“还没找到么?”
“回大人!并未找到!”
“停!”
带头的官兵一抬手,其余的人都停了下来。
看着满地是坑的小院,官兵四处走动一圈,而后又四周环视一圈。忽然,墙角一块脱落的墙皮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了过去捡起墙皮看了看,而后又伸手摸了摸墙角下的土,随后他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官兵过来,并指了指墙角那个位置。
“这儿!给我挖!挖深一些!”
“是!”
看着这些官兵誓不罢休的样子,一股深深的不安之感爬潘家昌上心头。他身上也渐渐渗出汗来,心中同样一团乱。
难不成自己真的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权贵?否则这些气势汹汹的官兵怎敢轻易动自己?
‘铛——’
就在潘家昌胡思乱想之际,铁锹似乎砸到了什么,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潘家昌心中一沉,气息逐渐加重。
“大人!有东西!”
“抬出来!”
“是——”
官兵们更加卖力的挖着,而后一拥而上,用力地将一个沾满泥土、贴有封条的箱子抬了出来。黑乎乎的箱子长约四尺,宽约三尺,高约一尺,三名官兵用力地抬着箱子,显然重量不轻。
官兵将黑箱放在潘家昌面前,潘家昌看着黑箱一句话都说不出——封条上面的字迹的确是自己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将封条摘下,保管好,交由督查院作为呈堂证供!”
两名官兵小心翼翼地将封条撕下,而后收入怀中。
随后,带头的官兵走上前去,弯腰将箱子打了开来——满满一整箱白花花的银子展现在了众人眼前!阳光明媚,照射在白银之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
潘家昌呼吸异常沉重,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遍布身。这箱子的陈旧、这封条的字迹、这银子数量、这埋藏的方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百口莫辩——而这一切,甚至都不曾惊动他半分!
这是谁干的!手法如此老道而又决绝,甚至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未给他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一股前所未有恐惧感与压迫感令他窒息起来,这种无孔不入、无声无息的偷天换日令他绝望无比。
“带走!”
带头的官兵头也不回地走出潘家,留下不容抗拒的两个字。官兵们架着死狗一样的潘家昌,将其拖了出去,哪还有先前春风得意的样子?只留下潘家娘子哭天抢地的在院中。
待官兵走了之后,门外的街坊又开始议论纷纷。
“看不出啊看不出,姓潘的竟然如此无视朝廷,鱼肉百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哪有什么清官?”
“呸!知人知面不知心!”
百姓们咒骂着潘家昌,甚至在潘家的门口啐了口唾沫,丝毫不顾瘫坐在地上可怜女子。
今天考试,只有三千,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