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在禁室里伤心。
姑姑和明城来看明玉。
姑姑张来春打趣明玉:“你个小丫头片子,可以嘛。
那太子殿下刚刚都表明心意,对你很是喜欢呢。
我原本以为是你一厢情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
还真没想到,你们是两情相悦啊!”
明玉带着哭腔道:“姑姑——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
爹爹第一次打我,还在他面前,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无妨,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名城插嘴道:“姐姐,不是这样的,刚刚你被押走了。
我亲耳听到殿下说‘藏一枚明玉陪我在这山水间’,这明玉不就是姐姐你吗?”
明玉破涕而笑:“真的吗?他称我为明玉,向爹爹说出这句话?”
姑姑:“是真的,他一本正经的对你爹爹说,他对你心疼有加,不舍得你卷入他那肮脏的后宫。
你看看你,何时修来的福分,让那小情郎对你动心了。”
明玉撒娇道:“姑---姑,那还不是得到您的真传。”明玉突然想到了什么,吩咐明城:“城儿,快去提醒殿下喝药,别耽误了时辰。”
姑姑:“别担心,我亲自去照顾他吃药。定不会让你的心上人有任何闪失!”
明玉:“姑姑亲自照顾是好,但是不要对堂哥哥动手动脚啊!”
姑姑:“不会啦!他都是我侄女婿了,我怎会没有分寸,再对他有非分之想。”
明玉闺房内,佑堂和佑元在一起。
佑元说道:“我就知道皇兄对人家姑娘动了心。
皇兄一向这样,心思让人难于猜透。
表面上对人家姑娘高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对那个张明玉早就上心了。
从小到大,有那么多王室宗亲家的小姐姑娘主动示好皇兄,我就没看皇兄正眼瞧过她们。
可是,皇兄,看明玉姑娘的眼神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佑堂抬头看了佑元一眼,淡淡说道:“今夜三更时分,我们的人马悄悄离开这里。不能给张府招来祸端。”
正说着,姑姑和明城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姑姑这次改了习性,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的身体,不宜激动劳累,会加重体内毒素的扩散。”
佑堂:“无妨。只要能再多留一点时间给我,让我为大明平静安康的生活再多做些事,我就无憾。
我这破残之身,还有劳前辈照顾。”
姑姑:“放心,我定会把殿下身上的余毒清干净。”
明城:“姐夫,我姐姐在辽阳府的名声那是响当当。
这些年来,多少达官贵人的少爷们上门提亲我姐连看都不看一眼,我也从没见过姐姐对哪家公子上过心。
没想到我姐她那么喜欢你,连爹爹都敢顶撞。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今天这般模样过。爹爹也从来没有打过她。
今天算是让我开眼了,爹爹和姐姐竟然为了姐夫你,闹成这个样子。
佑元一把搂过名城:“好你个张明城,和我有的一拼啊。‘姐夫’你都叫上了。
你个小屁孩,胡子都没长吧?你懂什么?”
明城:“哥哥莫要说什么‘我还小,不懂事之类的话’,你打住。
是,我承认,我对感情不是很懂,但是我姐对姐夫的真心,任何人都能够看出来。
姐夫在病榻上,我姐姐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在身边照顾,不准任何人靠近,生怕姐夫有什么闪失,她都好几天没合眼了。她从前从来都不这样。”
佑元:“嘿,小子,你口口声声的喊姐夫,你可知道他是谁?”
明城:“当然知道,古北口、大同、宣府、辽阳整个边防重镇哪哪不知道太子朱佑堂的赫赫大名,他平瓦剌贼乱,古北口大同大捷,是百姓口中的华夷之主。
我也想跟着姐夫上战场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姑姑:“殿下,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就应该彼此接受对方的心意在一起,否则错过就是一辈子。”
佑堂:“前辈,明城,你们知道吗?爱情有很多种。
长相厮守并不是唯一爱的证明。
我真心希望玉儿过得好。”
姑姑:“那你真心地希望她好,你就应该接受她,而不是让她心灰意冷、伤心难过。”
佑堂:“接受她固然简单,可我不想和女人过于亲近,因为有了感情,就有了牵绊,也有了软肋。
再者,我是父皇的长子,是当今的太子,我的婚事,不是我自己的事,而是皇家的政事,怎可随性而为。
玉儿是一个自在烂漫的人,为何非要把她拉进我那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皇宫里。
佑元也添油加醋:“皇兄,她一个女儿家,为了你,冒着生命危险不畏艰难地去了大漠。
现在又为了皇兄和父亲闹翻,看来皇兄对她真的很重要,她这种执着勇敢的心性,我真的很敬佩。皇兄不要再辜负她了。”
佑堂:“更因为这样,我就远远得看着她就好了。”
明城:“你也知道,我姐不是那种贪生怕死吃不了苦的人,她只要你一个承诺,一个承诺而已。
很简单,难道皇室之中就不能谈感情吗?”
佑堂:“当然可以,但是如果你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北虏南寇的明朝,是一个奸佞当道的朝廷,你忍心你的爱人生活在这样的家园吗?
我不能。
我希望你姐姐,还有你,元儿,前辈,还有大明的百姓,能够在一个安宁的天地里生活着。
那这样的话,我必须为之要付出努力,唇亡齿寒,我并不是说爱情是小事情,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知道,什么事情应该更迫切,更需要我们去做,对吗?
门外窗下,他们的对话被外面的张来瞻和张夫人都听到了。
张夫人:“我早就说过,这太子殿下绝非一般人。
胸怀天下,不拘一格,玉儿没有看错人”
张来瞻:“夫人说的是,老夫关心则乱啊!”
姑姑和明城离开房间。
佑元正要给佑堂喂药,佑堂却放下药,让他拿来笔墨。
佑堂提起饱蘸墨的笔在纸上不急不慢地画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亭亭玉立、栩栩如生的明玉慢慢地在纸上呈现出来~~~
房中寂静的出奇,不时还夹杂着佑堂的咳嗽声,这幅杰作的天成让佑堂的心意也变得分外澄明???
“把这幅画赠与她,留个纪念吧。”佑堂起身,“我们马上动身,不要耽搁。”
佑元:“皇兄,你的绣金刀放在明玉那了,是否要回?”
佑堂:“不用了,一并赠与她,当个念想吧。”
一时着急的几个人竟然忘了喝药。
谢迁牵过马来,佑堂飞跃上马,天地昏眩,身躯似是不属自身,斜斜的向旁倒去。
“殿下”,惊呼的同时,一双胳膊适时将他托起,他瞬时清醒过来,重新屹立马上。
面前的谢迁焦急中带着恳切:“殿下,您需要休息,我们能不能先不走!”
佑堂:“我们不能连累辽阳王。”
从宣府到辽阳不眠不休的十几天赶路,纵是铁打的身躯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深受重伤和毒伤。
大队人马出了辽阳府,直奔京城驿道。
京城中,宪宗和怀恩在皇宫寝殿里=====
宪宗:“贵妃说俞儿今日表现突出,总劝说让我立俞儿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堂儿还下落不明,我岂能这样办。”
怀恩:“贵妃想让歧惠王掌握兵马实权,实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
太子多年来身为嫡皇子,早有威望立于群臣之中,于肃忠、刘健等人均是赤胆忠心之人,和太子殿下都有一同共事和浴血杀敌的情谊,必然会拥护太子殿下。
反之,太子若有不测,换作其他皇子做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却是甚难———
兴献王佑元过于爽直,歧惠王佑俞偏重声色,其他诸子更不可造就。”
万贵妃匆忙进殿====
万贵妃:“陛下,刚刚收到前往瓦剌寻找太子的锦衣卫指挥使徐亨传来的消息,太子在瓦剌内乱中,被牵连落难,日前,已经身陨。”
宪宗一听,立马昏厥过去。
万贵妃、怀恩齐声喊道:“陛下!陛下!”
怀恩:“贵妃娘娘,此消息恐怕有误,不可轻信。
据臣所知,太子殿下安然无恙,且正在返回大明途中,几日便可抵达京城。”
万贵妃:“怀公公,我这里有锦衣卫传来的密函,上面有锦衣卫的专印,里面详细记述了,太子在瓦剌遇难的经过,密函在此,怀公公要过目吗?”
怀恩:“不必。”
怀恩愤愤离开。
宪宗伤心过度,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