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不再门诊值班后,只接门诊医不了的重症及出诊。
出诊也并非都是疑难重症,大多是达官巨富赶时髦讲排场,这些人自以为自己身份高,身架尊贵,以不方便到医馆为由,定要赵川来他们的府邸就诊。
其实这些人和普通人的身体都是一个熊样,无非二只胳膊二条腿,五脏六府都是一样的。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一样的,里面装着不一样的精神意识。
但他们有这样的认识,赵川也乐于应付,那些人出手也阔绰,看一样的病给多于一样的钱,何乐不去呢?
年关将至,普济堂已经大有名气。
听说普济堂还招收坐堂的大夫,且开的工钱还高,节假日还有轮休,好多大夫慕名而来。
这些来应聘的大夫们,大多来这里也是为了提高医术。
赵川选几个合适的留了下来。
一日,赵川程舒兰外出归来,老远感到普济堂外观气色有些阴沉。
进了医馆,赵川瞥见有几位高手在医馆会诊室内摇头叹息,赵川心中一沉。
赵川使了个眼色,程舒兰立马走进去问:“怎么了?”
几个大夫见程舒兰问,仍不言语,只是面色更加难看。
赵川意识到医馆可能出事了,便直接过去。
见赵川进来,几个大夫向他示意内室。
赵川走进内室。
原来是有三位女道长带一女孩就诊,现场无人能诊治,女孩蒙面,气息微弱,道长震怒,要砸医馆牌子,几个大夫战战兢兢。
赵川把一下脉,速度在脑海中调出鬼师父的《行医要术及杂项》部分资料,随后命人将病人移至后院的针灸室。
赵川自我介绍:“鄙人赵川,乃普济堂馆主,请问道长---”
话未说完,为首一道长不耐烦:“贫道寒霜,恨天宫宫主,别说那些无关的,这人你说能不能治即可!”
赵川微微一笑,手指患者“这位是何人?”
“贫道徒弟!”寒霜宁茜道长说。
“这患者非一般病患,乃中五毒寒冰掌,不知何人所为?”赵川说。
“你只管治病,其他无需多问。”寒霜道长很不耐烦。
“若如是,恕晚辈拒医。”赵川不亢不卑。
“你若拒医,贫道就砸了医馆!”寒霜道长暴躁地站起身,手指医馆大门的方向。
“咳嗨,别这样嘛!”赵川呵呵一笑,“不是我不治不了,实是此毒已深入骨髓,极难医治,道长不会不知道这点吧。”
道人本身都是会医的,自己都治不了的病,来找外面的人去治,这样的病情能小吗?
寒霜道长听赵川言语,情绪略有平静。
赵川让道长重新落座,说稍安勿躁,看重病是在分析问题,不是一挥而就的事。
寒霜道长看着一脸笑意的赵川,人家说话句句带理,一时也找不到发作的借口,另外二个道人也冲她使眼色,只好重新坐下。
赵川又再次给那道长女徒弟号脉。
随后赵川说道:“据我判断,这打伤令徒之人的武功可能非寻常之人,所用的招法仍是独家专封命脉之招,晚辈若是解了,怕会惹祸上身也未可知……”
赵川略一打顿,观察那道人们的脸色,又继续说道:“你们即不告知实情,也无半点诚意,只是以势压人,难以服众啊。”
三个道人听后,面面相觑,交流了眼神后,那寒霜道长随后叹口气。
“你要怎样才可医治?”寒霜道长语气变了。
“晚辈一无所求,这病真的是不太方便救治,还望道长速去吧。”赵川婉拒。
“施掌之人已死,无需多虑,至于报酬敬请开口!”寒霜道长说话直接干脆。
“不是钱的事,像这等死症我这小医馆一般不收费的。”赵川淡淡道,“只是这病已耽误太久,已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怕我救治后万一有个后遗症什么的……”
寒霜道长和另外二个道人对视了一下,突然站起身。
“你若施救,无论结果如何,绝不连累,老衲求你了!”寒霜道长说完,竟然下跪不起。
不止赵川有些发愣,那另外的二个道人也有些吃惊。
赵川拉她不起,只道如不答应,便不起来。
赵川被搞晕了,晕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寒霜道长不达目的便不起,这医馆里几乎天天都有患了绝症的病人家属下跪求医。
有的病对于某些大夫是可治的,所以对于此大夫来说就不叫绝症。
赵川被搞晕了,是因为这道长的前后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为了一小徒,看去一堂堂飞扬跋扈的宫主,竟能在大庭广众下下跪求一年轻的大夫,这就是赵川被搞晕的地方。
其次,也可见此小徒在宫主心中的分量。
“如是说,晚辈救是了,道长不必如此。”赵咱思量一番,将她拉起来说道。
“我要看看她的伤势。”赵川示意要将女徒的衣服掀开。
“本宫规矩不可!”寒霜道长断然拒绝。
她奶奶的,这是什么规矩?
自古有道是病不忌医,连大夫都不能看的地方,那还如何治?做梦在梦里用无神出窍给她治疗吗?
赵川望了另二个道人一眼,满脸黑线。
“那就没办法了。”赵川二手一摊,冲另外二个道人说,“那还是回家准备一副尚好的棺材吧。”
寒霜宁茜道长闻言,额头的青筋暴跳,但终没有发作出来,片刻后还是闭目仰头,轻叹一声。
寒霜道长道长狠了狠心,对跟随的另外两道长说:“你们二人去门外守候。”
寒霜道长将患者伏卧,伸手把她的上衣下拉。
赵川看到这女徒弟的后背处有一掌印已发黑。
寒霜宁茜道长垂手站立一则,示意赵川可以进行治疗了。
赵川摆手,作了个手势,示意要全脱,可是寒霜宁茜道长把眼一瞪。
“请裸露全背以施针。”赵川无奈,只好再次说道。
寒霜宁茜道长很是为难,犹豫不决起来。
赵川见状,转过身去说:“若不按我的要求,那你就看着办吧!”
寒霜宁茜道长沉思良久,似乎难下决心。
赵川等的不耐烦了,说不然我先去休息一下,等你考虑好了再来叫我吧,说着就要离去。
寒霜宁茜道长被逼急了,一横心,将女徒弟的衣服一褪到底:“请施针吧!”
赵川心里哼了声,又道“请道长背过身,晚辈施针时忌干扰。”
寒霜道长只好依照赵川所说的做。
赵川运气,将毒逼到施针处,然后灵气外放,驾驭银针隔空飞旋,用神医十八针调各三味真火下针放出毒血,最后再输入纯阳真气驱除寒气。
经过一番操作,大功告成。
赵川回头瞧瞧那女道长,见她虽然转过身后,神情还是处在高度的戒备中,不由又暗笑这人活得太累。
“好了!道长请转过来,给她穿上衣服吧!”赵川淡淡道。
赵川随后走出针灸室,开了一张处方复回,递于道长说:“毒已浸入骨髓,毒素已淸,骨髓毒素无法清除,现在可保两月没事,两月内服用此方无后顾之忧。”
寒霜道长表情复杂:“这个……没有根治的方法?这次治疗只管两月?”
“嗯,若出两月,需再次排毒。此方部分药材不易寻找,那就看运气和能力了。”赵川回应道。
毒气已驱,寒霜宁茜道长见徒弟的肤色复原许多,心里暗自惊奇。
这小子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过普通平常之人,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啊。寒霜宁茜道长不由暗自夸赞。
“你非修真之人,为何能驾驭火来驱寒气?”赞叹后,寒霜道长不由张口问。
“行医需修炼丹之术,炼丹需修火诀,火自然可驱寒。”赵川淡淡道。
寒霜自然不懂医术,便也信以为真。
付了费用,师徒几个自离去。
一日晚间,忽然又有二个女道长突至。
二人自称是前几日来医五毒寒冰掌的那另两个道长。
一道长自称道号寒冰,另一道号寒露,态度诚恳,谦卑恭敬。
这二人说前次就医那徒侄,在回去后了服赵川所开药方后,今日病情急转,特速请赵大夫查看。
赵川一听心里暗骂净胡扯,有没有问题自己当然知道。
赵川以天色已晚不放心店铺安全为托词,说愿明日早去看看。
奈何寒冰道长再三苦求,又让寒露师妹留此护守,可确保万无一失。
程舒兰知是赵川担心自己安危不肯去,随劝赵川说有一位道长在此陪她,让赵川可放心去诊,毕竟人命关天不可延误。
赵川心说你这个程舒兰真是没心眼,难道看不出我是找借口推辞不想去吗?
赵川无奈只好同往。
果然,赵川跟随寒冰道长一进了恨天宫,就有多人将他围了起来。
赵川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就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罩了起来。
他奶奶的,这恨天宫真是变态到家了,这是诱捕,到底是啥子回事嘛!
赵川气得几乎要吐血。
原来是那寒霜道长这个太变态,离开赵川的医馆,回去后想来想去,待徒弟的病好转后又突然翻脸,说赵川看了小徒身子必须负责。
根据恨天宫规矩,赵川必须娶其为妻。
如果赵川不娶那女徒弟,就要得赵川的命。
要么娶,要么死。
那女徒弟叫邓念芷,她肯定不想让赵川死,邓念芷苦苦哀求寒霜放人家一条生活,但寒霜无动于衷。
寒霜道长本来就是不正常,整个恨天宫都不正常。
邓念芷说人家救了我性命,你为何非要恩将仇报想逼人家呢?
寒霜本来就一根筋,见徒弟还帮外人,她很生气,她说让这小子娶如此美貌的媳妇,我怎么恩将仇报了?
况且这规矩是我定的,我自己不执行何以服众?
“他已经救我两次命了!”邓念芷一激动,说漏了嘴。
“什么?你们以前认识?”寒霜道长大为惊讶。
念芷自知说漏了嘴,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不,不,是我说错话了,我们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怎么说他救过你一次?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道来!”
寒霜道长大怒,令人抬出恨天宫的家法,一定要将此事查出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