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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絮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
“我的确没有写信给你,但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在那等苦寒之地呆着,在都城有我和父亲为你做主,定会为你谋一个好差事。”
柳寅虽然有些疑惑阿姐说没有写过那封信的事,但总归来说结果不差,他终于可以留在都城,不必再去军中受罪,立刻笑了起来。
“弟弟多谢阿姐,儿子多谢父亲。”
柳如絮点了点桌面,看了一眼蒲桃。
“还看什么,我弟弟舟车劳顿回来,还不快带他过去休息。”
蒲桃立刻领命,将柳寅带了下去。
李云天眼尖,看见柳大人似乎有话要说,识趣的告退。
屋内没有别人,柳仲卿这才说道。
“你把他叫回来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对他下手?如今我们柳家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纵然他之前做错了,也得留他一条性命。”
柳如絮突然悲从中来,柳寅害了兄长性命,这哪是一句做错事便可了结的,难道在父亲心中,真就一点也不在意兄长的死活吗?
她知道在父亲的心中,有更重要的谋划,甚至比他们兄妹的性命还重要。
“我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我可以跟父亲保证,我虽然有些怨气难消,但绝对不会害他性命。”
柳仲卿看着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证的女儿,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他本来还想着要亲自去盯着李云兴,如今看来,家里这一双儿女也不叫他省心,他只得留在都城。
此时,他脑子转了一下,突然在想柳寅这次回来这件事,该不会是李云兴一手计划的吧?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过去坏他好事。
但随即摇了摇头,他将李云兴想的神化了,那小子虽然有些小聪明,但绝不会算计至此。
他还是留下来看住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比较好,但他也叫了手下侍卫来,派他们暗中盯着李云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回到都城汇报给他。
就这样,李云兴打着去西北大军的名号离开都城,廉寄柔站在城墙上相送,要不是身旁的侍卫守着,她真想要与李云兴一起离开。
此行去西域定是危机重重,她只得这几日多为太子和父亲祈福,保佑他们可以平安归来。
太子刚追击匈奴归来,他们两个还没有好好相处,转眼他又要去西域,这一趟出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廉寄柔已经在心里开始想她了。
本来还有满肚子柔情蜜意,等廉寄柔满脸的担忧的转过头,就看到苏妙雪也出来相送。
瞬间,所有的情感都消散了,廉寄柔咬了咬唇,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也来了?难道也是过来送太子的?她凭借什么样的身份来送太子?
廉寄柔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苏妙雪抬眼看着这位千金大小姐,心生波澜。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无忧无虑的,要不是因为柳家,硬是将他们苏家拉入争夺皇权的阵营之中,又怎会落得这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想起之前被柳家威胁的场景,苏妙雪咬了咬牙,这个仇必须报。
李云兴看着都城城门越来越远,这才松了口气,叫江山上马车来。
“你让大部队继续往西北大营去,你带上几个武功高的绣衣御史,随我一起走。”
“还有,此番上路,都城中必然有好几拨人跟着咱们,你先想办法引开那些人的视线,不能让他们坏了,咱们的事。”
江山领命,安顿好一切之后,一行十几人的小队伍从大队伍中脱离开来,往边境方向赶去。
西域与武朝暂时和平,但李云兴也不可贸然闯入,他们一些人乔装打扮,换上西域的服饰,通过化妆改变脸上的样貌,看起来倒像是普通的西域商人。
他们装作是连接武朝和西域中间的布商,拿着路引回国。
即便如此,到达西域之时,他们仍旧被重点围了起来,多番盘问,幸好江山已经在之前准备好了路引和身份令牌,在西域将士那里也能查到他们的身份,确定他们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放他们进去。
进到大月氏国,李云兴并没有着急去寻找廉将军,反而在街市上逛了起来,他们身后的马车上装着大周的绸缎,只走在路上,便吸引了许多西域人的注意力。
西域人外放热情,不拘小节,见到别人拉着的绸缎,也敢直接拦车拿下来瞧瞧。
“这是什么?这布太滑,太软了,你们是从哪运来的?”
江山皱着眉头,这些人只是西域的普通百姓,定然不知道被他们缠在中间盘问的是武朝的太子。
他担忧这些人心怀不轨,本想要阻止这些人,但李云兴却摆了摆手。
他倒真像是一个做买卖的商人,认真介绍起武朝的绸缎。
“这些都是丝绸,武朝有织娘养蚕,就可以做出这样的丝绸,不光看着精致漂亮,比起寻常的麻布料子,穿起来更是舒服,你们可以好好摸一摸,感受一下。”
说着,便从车上拿下来一匹绸缎递给那些人,他们摸过之后,一个个赞不绝口。
“太滑了,太漂亮了,你这布怎么卖?”
李云兴却将那匹绸缎收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各位,这些都是上等的料子,而且每一个料子都是独一无二的颜色和图案,即便是在武朝,这料子也是数一数二的,我高价寻得,这一路关卡,我费尽千辛万苦才运的进来,只得这一车,所以我不零卖,而是价高者得。”
“三日之后,我会在此地搭一个高台,在此地售卖这些绸缎,你们若感兴趣,可以到那时过来,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价高者得。”
说着,便让江山拉着一车绸缎来到一处院子,这是他在过来之前已吩咐牙子买好的小院,只要钱给的到位,连路引和假身份都能提前准备好。
江山立刻吩咐众人将院子打扫出来,李云兴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开始谋划三日后的绸缎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