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找到了?”
“是”绿漪将怀中之物放置在案台上,恭敬道:“这便是八皇子他们要找的药引,树芭草!”
闻言,箫北辰看着桌面上那满身通红的毒草轻皱了皱眉,沉声道:“是在惠阳?”
“不错”绿漪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相信八皇子他们也想不到,姚雪棠竟还留了一手在别院里。”
“好”箫北辰轻声笑了笑,待想到季晟源他们棋差一着,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此次之事涉及到宋婉,他倒还真没有完全的把握
“主上,属下此次回来的路上,无意中还打听到了另一件事”
“哦?何事?”
“相传姚首辅当年的爱女生重病,是被经过的尼莲大师所救,随后更是以养身体为由将其带回了山上,但此事远没有表面来得简单。”
“你是指姚雪棠?”
“正是”说罢,绿漪将途中调查出来的结果递至箫北辰手上,继而道:“在灵隐山时,属下便从门卫口中得知,原来尼莲大师生前曾与人私通生下了一女,后来姚首辅的千金跟随上山后,那女孩便不见了人影,直至多年后才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再次出现?”待略一理顺个中线索,箫北辰不禁诧异地挑了挑眉恍然大悟:“竟是狸猫换太子吗?怪不得当初廖掌柜会答应与姚雪棠合作,原来她们才是一家!这尼莲大师倒真狠”顿了顿,他突然想到一事,既然姚雪棠不是真正的千金,那么姚首辅的爱女可是“人,还找得到吗?”
“没有”绿漪顿感遗憾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当年尼莲大师怕夜长梦多,已对姚小姐下了杀手,如今恐怕更是尸骨无存了。”
“是吗门卫可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现人就在外面,主上可是要将人请进来?”
“不用”箫北辰猛然站起身将案台上的证物拿起来后,便大步往外走去“叫孟玉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是”
“还有,通知姚首辅,就说关于他爱女的真相我已查到,叫他速进宫对质!”
“是,属下遵命”
乾清殿,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箫北辰与一名和尚的身影,不禁略挑了挑眉狐疑道:“辰儿,你这是何意?”
“回禀父皇,儿臣在追查凶手的过程中,无意打探到了关于姚首辅爱女一事的真相,遂斗胆前来惊扰父皇,希望可以借此还原当年事实。”
“真相?何为真相?”
“姚首辅到”
“微臣参见皇上”
“既然姚首辅也到了”箫北辰回头望着匆匆而来的姚玉清,轻笑了笑,低声道:“不如便由儿臣开始述说起这事的前因后果吧”
“不可能,四皇子无需在此为宋婉这凶手开脱”待听完箫北辰的一段叙话后,姚玉清完全不敢置信地对其强烈否定:“雪儿怎会不是我的女儿,四皇子休要胡言!”
闻言,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箫北辰便没有多加劝说,而是转身面向着皇上恳请道:“父皇,此事儿臣不仅有物证,更有人证,当初尼莲大师下令时,我旁边的和尚也在场,只是因为天生有哑疾便被侥幸放过一命,但多年来亦承受着良心的谴责,所以这次才会答应回京揭开当年的真相。”
话落,箫北辰自怀中取出信函递至旁边的高公公手里,继续解释道:“这是当年尼莲大师亲笔写下的书信,里面详细记载了其中狸猫换太子的过程,并且末尾还有她亲自盖的印章。要是姚首辅对此还存疑,大可跟在场的和尚对质,就算他开不了口,但其略通文字,相信也可将你想要的答案用纸笔写出来。”
“不,不可能”姚玉清猛地蹲下身捉紧了和尚的衣襟,愤怒道:“我的雪儿不会是假的,更不会早早已被人痛下杀手,你连同四皇子一起诓骗我的是不是?说!”
见其一脸激动的神情,和尚用手指了指自己并着急地摇了摇头,待从怀中拿出那带有血迹的铜锣鼓和手镯呈现在姚玉清面前时,顿时便让其停止了动作,只是呆愣地望着那两件似曾相识的物品,低声询问道:“这是,雪儿的?”
和尚听闻连忙点了点头,并咬破了手指用血迹把‘遗物’、‘小月’、‘爹爹’这几个大字写在了地板上。待姚玉清向前一步看清后,顿时如遭雷击要是说刚才他还为此深深怀疑,但‘小月’这名字是他们夫妇为雪儿亲起的乳名,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窥查到,现在这和尚既然写出来了,那便代表着
呵呵,怪不得那‘姚雪棠’回府后他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甚至连‘小月’这个乳名都忘记了,现在想来,她不是忘记,而是她根本就不是她!
“姚首辅”见他已慢慢接受了现实,箫北辰拿出那树芭草轻声道:“姚雪棠不仅冒充朝廷命官的千金,还擅自研究毒草以便达到控制人心的效果,其罪行恶贯满天,姚首辅可别再被蒙在鼓里了。”
“四皇子说的可是,当真?”姚玉清眼神麻木地望着箫北辰,突然想到他在纳雪儿进门的前一天就暗示过自己,要是有一日发现至亲犯错了会不会秉公办理?那时自己是怎么说的?如今又应该怎么做?噗
“姚首辅”
“来人,宣太医”
“是”
看着被自己所思所想给击晕过去的姚玉清,高福在皇上的示意下唤人进来将其送回姚府,并派朱太医全程护送,以便路上再有任何的突发状况
“辰儿”见人已下去,皇上这才开口就刚才听到的信息询问道:“你刚说树芭草能控制人心,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箫北辰眉心一皱,应声道:“启禀父皇,本来没有实质的证据儿臣也不想过早打草惊蛇,但姚雪棠此事正好给了儿臣一个契机发现,早前花灯节上的黑衣人全是被毒物控制的药人,而此物的药引正是从姚雪棠处搜到的树芭草!”
“哦?这草威力竟如此神奇?可有办法将其销毁?”
“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辰儿说话为何吞吞吐吐?”
“启禀父皇”箫北辰突然在大殿中屈膝跪下,痛心道:“此药草在儿臣找到之前便已被第三方给偷偷转移了阵地,儿臣无能,至今尚未有把握追查到他们的藏匿地点,只是此事涉及甚广,儿臣在此恳求父皇能够下令彻查,还所有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辰儿,你老实告诉朕,你心中是否已有怀疑的人选?”
闻言,箫北辰知道接下来要想按计划顺利进行,这事便不可能瞒过父皇,遂索性直接对其开门见山道:“是,包括早前在箫府的杀人凶手,儿臣心中亦有人选。”
“是吗”说罢,皇上轻笑了声,对此事不置可否道:“既如此,那朕便准了你的请求,辰儿,可别让朕失望。”
“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竭尽所能,请父皇放心。”
“好,你究竟有多少真本事,这次便让朕好好看看”话落,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待见时辰已经不早了,便对其挥了挥手低声道:“秋猎大会在即,你先下去吧,届时可要把握好机会,别出现纰漏了。”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告退”
大理寺,宋婉正在草席上看着裴泽带过来的医书,这几天闲来无事竟真的让她在其中找到了一关键性毒物‘红孞草’,此物无色无味,剧毒无比,最重要的是一旦服下此毒,死后一炷香内都不会探查到脉象的存在,堪称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所以姚雪棠当日所中的毒,便是此物?”可红孞草因为物种稀缺,在中原已很少见到它的身影,那幕后之人是从哪里得到的?难道又是波斯国?
“皇妃”
被打断思绪的宋婉回头一看,赫然发现站在牢门前的竟是自己完全想不到的人“詹老?你这是来”
“皇妃”詹老将手中的钥匙插入链锁轻轻转动,待牢门一开,这才轻声解释道:“我奉主上之命前来接皇妃回府,主上已向皇上禀明皇妃的清白,现在已无事了,多日来倒是委屈皇妃在此受苦了,皇妃可以出来了。”
“清白?”宋婉闻言轻皱了皱眉,狐疑道:“四皇子是如何证明的,詹老可以告知于我吗?”
“主上派人前往惠阳搜查姚雪棠的证据,相信定是从中发现了什么,所以皇上那边才会松了口吧。”
“即使皇上松了口,那姚首辅呢?痛失爱女他可善罢甘休?”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姚首辅是被人抬着回到了姚府,至于这过程是否发生了什么,便只能请皇妃回府后好好问问主上了。”
“詹老”宋婉望着站在她面前之人,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就像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似的“你”
“皇妃”詹老没有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而是略带催促道:“时辰不早,主上还在箫府等着,有什么我们先回府再说吧,此地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也是,反正箫北辰一向信任詹老,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想至此,宋婉便对其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此,便麻烦詹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