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北辰一边牵着宋婉的手,一边漫无目的地在挂满花灯的架子下走了几步,直到一盏木芙蓉花灯闯进了他的视线“这怎么卖?”
“客官好眼光,这是我这摊贩做工最精细的花灯,就卖五两银子。”
“嗯,我要了”说罢,箫北辰取出一锭银子放于摊位上后,便伸手从架子上拿起了花灯递给站在一旁的宋婉,轻声道:“芙蓉花娇嫩艳丽,与婉婉最为相称。”
“箫北辰,这是大街”宋婉握着那花灯的杆子,虽心里高兴,但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地扯着他的衣袖低声制止道。
“呵呵”知道她脸皮薄,箫北辰便没有继续逗她,只是拉着她往另一边的宴台方向走去
“皇”
“咳咳,阿芙娜,你叫我什么?”
“少,少爷”
“嗯”玉梦尘听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回过身一边欣赏着这热闹非凡的灯市,一边压低声音提醒道:“记住了,在这里我是少爷,可别再叫错了,不然你的月钱可要不保喽~”
“别别别”阿芙娜吓得立马举起右手发誓道:“少爷,少爷,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可别扣我的月钱,那可是阿芙娜的命根子啊,少爷”
“停”玉梦尘被吵得揉了揉太阳穴,暗想道:不愧是小财迷,对钱财的执念果然比什么都深,就连他也
“各位公子,各位小姐”被宴台上的人打断了思绪的玉梦尘望过去,只听到:“缘分注定,佳偶天成,今年的重头戏马上开始!”
重头戏?“诶,兄台,请留步!上面人说的重头戏是什么,你知道吗?”
“当然是戴面具寻找意中人!而且听说要是在今日女方寻得如意郎君,男方追得窈窕淑女,花意楼便会在此呈上价值不菲的嫁妆和聘礼,名额不限,但要双方都同意皆可算数,不然则视为失败。”
“还有这等事?”玉梦尘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京城的人倒是会玩,这简直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媒婆包办婚姻吧!“那要是有人拿了聘礼和嫁妆又反悔呢,这种情况可如何是好?”
“哦,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嗯?从何看出?”
“一听你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你不了解花意楼的势力,早些年不是没有人试过骗嫁妆的,但都被廖掌柜给识破了,而且还被拉入了黑户,终身不得参与花灯节,闹到最后甚至连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这廖掌柜竟能逼得人远走他乡?朝廷不管吗?”
“管什么,这花灯节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更何况也是那人理亏在先,就算告到皇上那里,还是廖掌柜占理,怕什么!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这也要赶不及了,先告辞。”
“少爷”
听到唤声,玉梦尘回头望了望,赫然就见到阿芙娜不知从哪里已弄了个面具戴在了脸上,还分给了他一个。“你在搞什么?”
“少爷,有银两嘢”被完全遮住容颜的阿芙娜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兴奋道:“我们今日把那价值不菲的东西搞到手,明日就起程回去,到时天高皇帝远,我们又不是这里的人,那掌柜捉不到我们的,少爷。”
“你意思是”玉梦尘眼神一暗,低下身让自己与她视线齐平后,轻声询问道:“你要向我表明心意吗?”
“嗯”阿芙娜重重地点了点头,梳在胸前的发辫因为激动的动作而上下晃动着,再搭配上她此时的兔兔面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可爱灵动的气息,轻易让人移不开视线,至少玉梦尘如今便是!
“少爷,那就一言为定,我先走喽~”
“回来”玉梦尘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急什么,你要去哪?”
“少爷,刚不是说了吗”阿芙娜一脸不赞同地望着他,嫌弃道:“演戏要演全套,我们肯定不能现在就贸贸然上台的呀”说罢,阿芙那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次交代着:“少爷你在这等我,我绕一圈就回来,届时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上去,这才能让别人信服嘛,好了,我走喽,少爷你就在这,别动哦。”
话落,阿芙娜便转身离开了宴台这个地方,徒留下玉梦尘一人在原地呵,她倒是挺会安排的嘛,这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这箫北辰搞什么”宋婉戴着面具站在宴台边的柳树下,想着刚才他兴致勃勃说也要参与时的神情,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到时要是被人揭穿身份,这,这多羞人啊!”越想越躁的慌的宋婉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自己也在陪他疯啊?这跟小偷有什么区别,这家伙还真是乱来!
“怎么去这么久?”玉梦尘见柳树下有一兔兔面具,以为是阿芙娜终于去而复返,遂走过去询问道。
闻言,宋婉回头看着来人,双方顿时都愣了愣,即使都戴着面具,但从对方眼神便可分辨出,这不是她/他!
“抱歉姑娘,我认错人了。”
“无事,你”
“啊救命,有刺客,杀人了,救命啊”
从南边传来的呼救声打断了宋婉想说之言,她抬头望去,只见那边突然窜出大量的黑衣人,个个手执利刃就向着在旁的无辜百姓刺去见状,宋婉眼神一凛,话不多说抽出软剑便上前加入了战斗!
“姑娘”玉梦尘回身本想劝她等侍卫到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贸然上前实在不是上策。哪知他话都没说完,人已像一阵风似的飞窜过去,他拦都拦不住!
咻、砰眼看她一人对付众人几轮后就要趋于下风,玉梦尘轻皱了皱眉,虽说他不想在此多生事端,但要是让他在这眼睁睁看着一位女子孤军奋战好像也不是很好吧?嗯,不是大丈夫所为!想至此,玉梦尘无奈地提起玉扇上前,便也被动地加入了这场战斗
噗待黑衣人已全部倒下后,宋婉眼疾手快地按了他们的穴位,这才终于体力不支地呕出了一口鲜血!“你没事吧?”
“没”
“婉婉”箫北辰带着人马跑过来,见其嘴边留有血迹,顿时便着急道:“可有哪里受伤了?”
“无事,只是受了点内伤,没有大碍的”宋婉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黑衣人来者不善,当务之急是要把他们全部押入大牢,待后面盘问过后再做打算,不然恐怕难以向皇上交代。”
“嗯”箫北辰回头对着侍卫们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去,等候发落。”
“是!”
“少爷,你没事吧?”
看着阿芙娜心惊地从另一边跑了过来,玉梦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再说了,要是等你这丫头回来救驾,恐怕我都要被刺杀好几回了吧。”
“额少爷”阿芙娜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暗道:谁知道这么不凑巧,她刚走远了一点,这里就出现刺客了,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刚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才能这么快制服了那帮黑衣人”说罢,宋婉望了眼一旁的箫北辰,示意道:“既然要好好彻查此事,是不是该请公子回府上,有便于好生询问细节,这样也能从中寻获一些蛛丝马迹不是吗?”
“既如此,那便听婉婉的吧”话落,箫北辰挥了挥手,道:“来人,带这两位贵客回府,好生伺候着。”
“等等”阿芙娜拦在玉梦尘面前,看着像是来者不善的箫北辰,壮着胆子阻挠道:“公子的好意心领了,我家少爷还有事,恐怕不便上府,还望见谅。”
“是吗”箫北辰抬头望了一眼,见他始终一副自在从容的模样,不禁轻笑了笑:“那你要不问问你家少爷,看他愿不愿跟我们回府,如何?”
“少爷”
“好了”玉梦尘上前一步轻拍了拍阿芙娜的肩膀,低声道:“既然公子如此诚意,那我们便叨扰了,请吧。”
“少爷”阿芙娜着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还想着劝说什么,便被他先一步地打断了话语,“无事的,走吧”
府上,箫北辰刚回到便与孟玉一起去了大牢,独留下宋婉和玉梦尘他们坐于大厅里,一时沉默无言“你们先下去吧”
“是,皇妃!”
皇妃?玉梦尘听闻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宋婉,暗想着这就是箫北辰非卿不娶的佳人?嗯,确实有几分姿色,刚才杀敌的时候也够果敢,怪不得那家伙这么宝贝!
“二皇子不远千里从晋国过来,未免有失远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二皇子见谅。”
“哦?你知道我?”玉梦尘讶异地挑了挑眉,但后面一想她既然是皇妃,箫北辰跟她提过自己倒也不足为奇。
“刚才我看到的便是御龙堂吧?这是晋国二皇子特有的杀敌招式和武器,再加上你身边跟着的这位俏人儿实在不像京城人士,所以我这才斗胆猜测一番罢了。”
“哈哈,怪不得北辰常说你才智谋略不输任何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皇子谬赞了”宋婉礼貌地回以一笑,暗道:哪是什么听闻,而是上一世她真真切切与这位二皇子在战场上对战过,并且还打输了!这是她作战生涯唯一的败仗,至此她才会疯狂搜集此人的信息,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才查出原来他和金国的四皇子是挚友!至于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宋婉眼中精光一闪,恐怕就是相传的那次“牧坎之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