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还得到一纸城防证明,至少对付例行盘查是够了。
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兵士比往日多了一倍有余,并且只进不出。
“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和我有关?”
云清谨慎的将这些出乎意料的变故与自己的身份自然的联系在了一块,他不经意的从兵士脸上扫过,向一个面相略带善意的兵士走了过去。
见是乞丐打扮,兵士抽出半截的腰刀缓缓入鞘,但还是大声喝道:“干什么的,不要靠近。”
云清堆起一脸的卑微:
“这位大哥,敢问发生了何事?好叫我到了天帝庙给那邦叫花子吹吹牛。”
天帝庙是叫花子的窝,兵士当然知道,叫花子喜欢八卦传闻,兵士也知道,那是他们唯一能在同行之间显摆的,可以让他们自觉比同行高出一截的利器!
虽然同行吹捧的再高还是一名乞丐,但他们总是乐此不彼。
兵士不当有假,一种施舍的快意在心里滋生,他向云清招招手示意他离近一些,然后悄悄说道:“这是曹府尹下的令,据说收到消息那个质子又回来了,你说奇不奇怪,跑都跑了还回来做什么?”
“发现可疑人等记得告官!”兵士说完又板着脸叮咛了一句。
云清听完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思忖片刻后还是交了两文茶水钱。
烟雨楼的阴郁,云清骨子里排斥,硬着头皮上了二层,胖子早已守候多时了,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小青,出大事了!”
胖子慌慌张张的神态让云清心里一个咯噔,“身份?应该不会,如果是身份,胖子不会在这里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莫不是妖蚺内胆?”
果然,胖子迫不及待拉着云清走到一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昨日我们送来的内胆不见了。”
“入库没有?”云清挑眉问道,心里还是暗暗吁了一口气。
胖子直着脖子:“肯定啊,这不回讫还在。”
他拿出一张黄纸交给云清,云清扫了一眼又递还给他:“那你担心什么?入了库就是楼里的事了,与你也无关,怕什么?”
“要是让咱们再去一趟怎么办?”翼翅妖蚺的恐怖令胖子心有余悸。
云清寻思,恒成有了四阶内胆不可能再发一条任务出来,这事却不能明说,于是用另一种方式宽慰胖子:“咱不去接这任务不就成了。”
胖子一拍脑门:“对啊,不接不就成了,你瞧我,嘿嘿。”
云清笑道:“你就是钻钱眼里去了,一有任务就觉得非去不可!”
说完凑近胖子耳边笑眯眯道:“什么时候分银子?你知道的,我得吃饭。”
一提到银子,胖子立刻颓萎下来:“分,分,唉,等你师哥师姐们过来一起分。”
云清若无其事抬头看了看那几个喇叭,城寨中说“够了”的那个神秘人浮现在眼前。
“难道是双胞胎?”云清的好奇心由然而起。
他放开神识,却发现连二层的楼顶也不能穿透,当下骇然,烟雨楼的古怪可能并不像看见的这么简单。
“齐胖子,听说你得了一个不得了的徒弟,呵呵~~”冷冷的嘲讽从一册花厅那边传进云清的耳朵。
云清面无表情走到八册斗室稳稳坐下,胖子沉着脸跟在后面,坐定后,云清问道:“屈老大?”
“不是他还有谁?这一次虽然救了屈老三的命,但怎么说也是抢了三册的功劳,那家伙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胖子似乎也不太喜欢麻烦,除了银子。
谁不喜欢钱呢?云清现实中那是穷怕了倒也说的过去,胖子对银子已经超出了“爱财”的范畴,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执拗,比起小说中的葛朗台过之而无不及。
“任何一种偏执的背后一定有它不为人知的不堪,那么胖子有什么呢?”云清在胖子油腻腻的圆脸上试图分辨出隐藏在贪婪下面的那怕是一丁点的忧愁,却只看到了他贪婪的真诚。
云清正要问关于寄兽的事,洛小忆和文村四人“噔噔噔”上了二层。
一众人打过招呼,荆休问道:“师傅,可有任务做?”
文村瞪了他一眼,打岔道:“师傅,师弟的意思是问这一次的银子可有拿到?听说内胆在楼里丢了,这可不关咱们的事。”
胖子拿出五份银票放在桌上,“为师什么时候亏过你们,一人一百两,省着花。”
云清多看了胖子几眼,见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再想想出门也有开销,便也做罢。
从胖子哪里没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再者城里的变化也让云清惴惴不安,现在不确定惊击营知不知道两次事件的参与者有没有自己,如果知道了,这烟雨楼也不是一个可以呆的地方了。
塔门前,云清坐在台阶上琢磨:
“自栖云镇事了后,魇宫众人回去也有可能将我的行迹泄露给曹正,以曹正的智商不难判断我的去向,暂且估计曹正与惊击营还不知道我参与了两次事件,烟雨楼,我还需要它!”
“寄兽的事,看看能不能在屈老三身上找到突破口。”
找屈老三还得问胖子,回到二层,胖子并不在八册斗室,云清刚要四下找找,胖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门口:“小青,你怎么还没走?”
云清愣了愣神,问道:“齐师傅,你这是上哪了?一册那边的人呢?”
胖子笑了笑,很神秘的指了指中间那个很粗的柱体:“你瞧见那个没?”
云清仔细盯着那个黑色大柱瞧了半晌:“塔柱有什么奇怪的?”
“那有一道暗门,可以到下面地宫,每层都有,那边的楼梯是下不去的。”
一个松散的组织非得搞得如此神秘,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蹊跷?云清放下好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齐师傅,咱们出去说点事。”云清悄声说道,示意胖子跟着自己。
巷口,云清直接问道:“齐师傅,屈老三平日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胖子前所未有地睁圆了眼睛:“问他干什么?一册册主可是他大哥!你可别乱来。”
云清懒得解释,隐隐威胁道:“你要不说我也会问别人,相信会有人告诉我,另外,我要是加入了一册,想必屈老大也会很欢迎。”
大冷天的,胖子的额头出了一层毛毛汗,急忙说道:“好说好说,申时你去红袖添香一找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