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
两人一齐看向忽然自长廊远处出现的库洛洛,脸上满是震惊。
为什麽团长也在这里?为什麽他孤身一人?
——莱伊在哪里?
这是飞坦差点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句,不过身为团员的理智仍在提醒着他,应该以旅团为优先,於是他又闭起了藏在斗篷後的半开着的嘴。
看见库洛洛手里捧着盗贼的秘诀,派克诺妲担忧地问:「团长,你该不会已经跟那个孩子交手过了?」
「算是,不过跟你们的处境不太一样。」说着,库洛洛朝她伸出空着的左手,「不妨自己确认?」
派克诺妲看着那似是覆着「缠」的修长手指,迟疑了一会才伸手轻触他的指尖,皮肤被隔离的触感让她顿了一下,不过在读取到关键记忆後她就立刻将手收回了。
团长过去几乎不让她读取自己的记忆,这种有办法用言语阐述的特例,让她感到有些畏怯。这一切都在团长的计画之中,还是、他因为想要的「宝物」被人夺去而感到焦躁,因此失了耐心?她读取到的记忆没能阐述团长的心思。
……现在不是让她胡乱揣测的时候,派克诺妲松开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和库洛洛交换一个眼神後,将关於敌人的记忆打入他的脑袋,随後转过头对飞坦说:「看来莱伊的念能力能将她隔绝在游戏之外。团长也能使用那能力进入地下城,不过并不受参加者的身分限制。」
闻言,飞坦惊愕地瞠大双眼,然而下一秒就转为狠戾地瞪视着库洛洛,「团长,这和你先前说的可不一样!」
库洛洛明明说了他不会把莱伊送入敌营,然而现在他却用着莱伊的念能力来到这里,这间接说明了莱伊失去她的念能力保护,沦为和他们一样的「参加者」。
这下几乎能够确定,莱伊就是地下城的城主,这里将会成为她的墓地!
飞坦知道库洛洛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但他真没想到他会在所有人都离开的状况下,强行剥夺莱伊唯一能与「使徒」抗衡的能力!
「飞坦,你在质疑我的决策吗?」库洛洛直面飞坦的视线,没有丝毫动摇。
飞坦紧咬着臼齿,过了好半晌才从牙关挤出一句:「团长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
即便有怨言,只要是团长的决断,团员就必须全盘接受。
库洛洛微微一笑,接着便以团长的身分下令道:「派克和我去找其他团员;飞坦,等那个实验T回到地下城,你就去杀了他。」
「团长,那麽做的话……」
如果杀Si「向导」,他们除了杀了城主外就再无办法离开这里。这次连一向不质疑团长的决策的派克诺妲都紧张了起来。
「我已经找好外应了,墓地的念能力会由他来解决。」
随後,库洛洛掠过两人向前走去,发现飞坦的视线依然落在自己的後脑杓上,他停下脚步,不过依旧望着前方,沉声说:「如果他带着城主出现,交手与否由你判断。」
不是「莱伊」而是「城主」,「交手」而非「杀Si」……飞坦的心绪纠结,不过仍收回了目光,举步前往城主的所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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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克回到关押莱伊的实验室,然而脚边趴着的却不是他应该要带回来的人质,加上念能力的惩罚机制让他听力尽失,他登时激动得嘶吼尖叫,对着没时间Ga0清现状的芬克斯又打又踹。
「调教」作业进行到一半的提欧因这突发状况而分神了一瞬,原应刺入莱伊右肺的g爪不慎偏移,变成在她的x腹之间斜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洁白的地面终於溅上了第一滴血。
提欧的失态只持续了一秒,他随即收起具现化的g爪,将集血器装上伤口,随後C控一旁的平板中止「梦境」继续生成魔兽,将指令停止在「修复」後,控制机械手臂压制欧克,自己则趁芬克斯松懈的一瞬间闪身将电子铐锁铐上他的肘关节,从背後把人重新压回地面。
「冷静点,别在王后这胡闹。」提欧对吊挂在半空的欧克说。
欧克读懂他的嘴型,但内心的愤慨仍无法完全抑止,他扯着嗓子用不太标准的口音喊道:「为什麽、为什麽他们要这样妨碍我!明明跟垃圾一样,凭什麽跟我们抢!」
「你这个发疯的臭小鬼!谁跟你抢——唔!」
芬克斯抬着脖子朝欧克怒吼,不过话还没说完,提欧就一脚把他的头踩回了地上。
「我说了,不准在王后面前胡闹,否则待会博士发觉SaO动,惩处可不是砍一只耳朵就能了事的。」他恐吓似地眯起双眸,也不知是为了让哪个人安分下来。
把杰曼的惩处搬出来後,欧克才终於闭上嘴,垂下头不再观察提欧的嘴型。
然而,被提欧踩着的芬克斯没打算就此罢休,他勉强侧着头抬眼瞪视提欧,恶声道:「开口闭口都是王后,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同夥的吗!」
「你们只不过是虫子罢了,而且王后从未加入幻影旅团,你们根本不是她的同伴,我们没有必要善待路边的虫子。」提欧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说。
「呿,套关系这招果然没用……」
芬克斯别开眼喃喃自语了一阵,实则在脑中飞速思考着,该怎麽挣脱这两个重得要Si的手铐。方才在地下城挨下欧克的攻击,受的伤b他想的还重,前x後背都还泛着阵阵刺痛,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行。
「喂,你们是怎麽抓到那nV人的?她现在人在哪?我们的团长也在这里吗?」
提欧冷冷地回望着他,芬克斯一到这里後就只专注在欧克身上,根本没好好观察过四周;於是他收回踩着芬克斯的右脚,跨过他的身躯走回拘束莱伊的墙边。
「我才不管虫子的Si活。至於王后,她就近在眼前,自己用双眼确认吧。」
芬克斯追着他的身影转过头去,大脑纠结成团的思绪在那瞬间随着耳边「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除了张着嘴瞠大双眼外做不出任何反应。
几乎要和人一样高的圆形玻璃缸被鲜血给染红,里头堆满了数不清的断肢与r0U块;断面的皮肤或完整或残破,像是被刀刃斩下,又像是被野兽的獠牙强y撕扯,留下平整的刀伤,还有深可见骨的血洞。
然而,骇人的并非成堆的血r0U,而是那些长得一模一样,数量却不成对的手脚,未染上鲜血的部分皮肤是白里透着浅粉的、宛若陶瓷一般的美丽颜sE;芬克斯见过的nV人不在少数,但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这样的雪白肤sE,然而身为人的常理却不断在质疑眼前所见的事实。
手脚的主人被固定於墙上,身上只挂着一件已经称不上是衣服的破烂白袍,x部和腹部接着透明x1盘的地方有伤口缓缓癒合着,缺失的左臂和左小腿也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似乎是用来回收血Ye的装置随之被排开;集血装置连接的管线内的鲜血流过不知名的仪器,接着又从数条细管流出,细管直接导入左x,自未与手脚一并癒合的数个切口将血Ye输回T内。若不是知道墙上的是个活人,如此猎奇的画面几乎要让人怀疑,没有半点反应的人T其实只是这莫名其妙的血Ye循环机的其中一个部件。
「莱、伊……?」
芬克斯过了好半晌才终於找回发话的能力,尔後面sE狰狞的对提欧咆哮:「你这混帐!你们到底想把她变成怎样!难道要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把她折磨到Si吗!」
「王后才不会这麽轻易地Si去,少在那大惊小——」
忽然,墙面传出「喀嚓」一声,提欧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冷峻的表情被无法掩饰的愕然给取代。
理应身处「梦境」之中无法动弹的莱伊,不知用何种方式破坏了颈部的铐锁,断电的金属铐环挂在她偏向一边的脖颈上摇摇yu坠。
是刚才的失手让「梦境」出现了异常吗?提欧检查着平板上的数据,一滴冷汗自额前沁出。
透过头戴的拘束镜对大脑释放电流,控制意识与知觉的「调教」已经在众多实验T上测试校正过,模拟的「梦境」能够完全阻断现实R0UT的感知,只留下由外界强化掌控的痛觉。当初在校正数值的阶段,少说有四十个混血的实验T因为电流对神经的过度刺激而导致知觉错乱;能力好的还有机会脱离「梦境」成为可控的兵器,素质差一点的可能就成为丧失理智的野兽,甚至运气不好的话便会因为痛觉传导错乱暴毙而Si。
虽然使用在王后身上的仪器为了避免後面两种失败情况,已经做了电流强度调整,不过还是存在不小的风险,「梦境」不该脆弱得因为一个模拟偏差而瓦解;但是,王后对「梦境」生成的魔兽的攻击敏锐度远超出他的想像。
她的反击动作全凭本能,让提欧以为她的思考能力已经被痛觉完全剥夺,「调教」应该进行得很顺利;然而,直到她因方才那不值一提的差错而挣断颈锁,他才理解到,王后并非停止思考,而是她的思考能力已经被同化入那异於常人的本能动作反S了。简直——
「跟野兽一样……」
消去王后正常的知觉与思考能力本就在杰曼的计画中,但让她沦为野兽似的JiNg神状态并非他们所乐见。提欧看着平板显示的脑波频率激增,决定暂时停止「调教」,等杰曼稍晚回到这里再做打算。
然而——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