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I.图腾(1 / 1)

告示上只有这短短几个简单的字,并在右下角注明了魔法学院一年级的测验区是在其中一个区,监考是千音老师。而跟草坪上所见不一样,这一个考场受测的全部都是一年级。这样的安排肯定是有特别用意的……不过也是看见告示,索罗才明白所谓的口试,原来是「口头指定动作测试」这个考试的简称……与认知中必须要口说的考试定义完全不同,这大概也是原世界专有的用语。

会被指定做些什麽呢?b如自创咒文之类的吗?揣怀着或许有些浮夸的想像往指定的区走去,那里是一个透明的隔间,透明的隔墙上还贴了禁止私语跟禁用魔法两个考试规定。

不使用魔法的话,表示接下来要做的是T力活吗?站到隔间外,索罗对着坐在椅上腾写着什麽的千音老师轻轻鞠躬。

意识到考生已经抵达,身着粉袍的nV教师淡淡地看了索罗一眼。她对这孩子可有印象了──跟她搭挡的尚坦第一堂课就闹出人命,对象正是眼前的一年级生。要不是有另一位学生出来g扰尚坦教学才得以及时抢救,Ga0不好这名一年级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也说不定。不过,一码归一码,测验考试没有理由让学生蒙混过关。放下手中的笔,千音向前来此处的考生颔首。

「出示你的学生证。」

老师此举无疑是为了核实考生身份。明白用意也没有犹豫,索罗0出了随身携带的学生证交了上去,然而──「索罗是吗?你可以走了。」

出乎意料外的第二句话让人不知道该停留在原地、还是照做的好。什麽都还没有开始就赶人走,真的是这堂测验的内容吗?禁止私语或使用魔法,是不是也是基於这样的理由……大约是被自己不知所措的反应逗笑,千音老师嘴角明显地上扬了。

「很好。要是真的转身离开,这一堂测验就是零分了。」她的神情柔和下来,像是在赞许没有随便离开考场的索罗。「看见这些书了吗?三分钟内把它们送回原本的书架上,然後取一本魔法总览过来。」

b起普通的考试,更像是在测试对资源中心的熟悉度。悠悠地这麽想着,索罗很快将堆在千音老师脚边的书本们与她指定的书籍处理好,换得千音再次颔首肯定。「接下来是……」

依照千音的指示将她出的测验题目对应的书籍找给她後,索罗总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理解为什麽会说口试无从准备──根据千音老师的说明,一年级口试考的是对周遭环境的认识、以及作为魔法师需要具备的细心、耐心与观察力。

而索罗也注意到,无论平时是否会踏入资源中心查询想要的资讯,这里到处都有测验所需的答案──所以才会当成初学魔法的一年级的测验场地。大致理解了选题与测验的方向,索罗在千音老师把学生证还回来後,才躬身致谢、离开考场。期中测验b想像中还快就结束,莫叶大概也可以轻松过关吧。走出资源中心步往楼下的医疗中心,这里是可以暂留的地方──有几位学生也在这里观看走廊墙上张贴的历届榜单。上头有着许多不认识的人名,而这些榜单的共通点,就是在纸上都有着封蜡似的圆形图腾。

那图腾相当的眼熟,b起似曾相识、更像是真的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还不等想起在哪见过,同班的少nV安蒂妮轻轻地走了过来,跟着看向索罗注视的图腾。

「代表,的,图腾。」她突兀地开了口,语速也很慢,却没有犹豫。「是,管理者,专用。」

意识到她是在跟自己说话解答疑惑,索罗转向安蒂妮,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这是位不可思议的同学。虽然寡言文静,却知道很多事,还救过莫叶的X命……像是觉得对话已经结束,安蒂妮回以注视後便转身离去。已经结束了一年级的三堂期中测验,她确实没有在这继续逗留的必要。

考虑到自己的考试顺位跟莫叶的顺位差得有些远,索罗又看了两眼历届榜单後才离开医疗中心的走廊、踏上返回宿舍的道路。一路上不知怎地总有种微妙的焦躁感──是因为跟莫叶分开?还是因为必须逮捕第三个通缉犯的任务时限又减少了?又或者是其他的理由……思索之间回到宿舍,索罗跟正在把玩创校祭典所拿到、变装游行的冠军奖盃的冰姈分身打过招呼,便带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随即,褪去上衣的索罗透过浴室内的半身镜,在未曾照过的角度从镜中看见了右背上有个异常眼熟的痕迹。

那是跟历届榜单上所见相同、代表管理者盖下的印记。

是真的?还是幻觉?脑袋渐趋空白,索罗紧紧盯着镜子,试着伸手用艰难的姿势往後背0去,直到指尖明显地感受到图腾处的皮肤触感与周遭正常皮肤的触感大相径庭──

「咦……」是真实存在的烙印。

是代表管理者,由他们专用的图腾。那是什麽时候留下的?为什麽会有这个?母亲从没有跟自己一起洗澡过,所以能够肯定这绝对不是她弄的。难道是前世留下、带来今生的事物……那是不是代表,其实自己一直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如果真是那样,管理者、又或者谁,是为了什麽在这具身躯上留下这个……

从未发觉却又存在於那、超出认知的事物令越发混乱的思绪搅成一团。连澡都还没洗,索罗套回黑袍,踏着巅巍巍的蹒跚步伐摇晃着走出浴室,缩坐自己的床上──怎麽办?是不是不能让妈妈知道?那可以让莫叶知道吗?自己到底是什麽人?冰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她好像讲了什麽,可是听不清楚、也x1不到空气、必须更用力地x1……

眼眶在发热、喉咙很乾,发不出声音。

好恐怖。好可怕。

怎麽办?到底怎麽回事?

声音消失了。什麽都听不到、什麽都看不见──

索罗?普依路?奥塔,究竟是,什麽人?

「索罗?」不知道过去多久,熟悉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传来。「测验的时候一直感觉到不对劲……冰姈对你做了什麽吗?」

「我除了喊弟子以外什麽也没做喔──」拖长了尾音的少nV立即发言撇清,显然不认为自己跟这件事有关系。

「那是怎麽回事……」

莫叶跟冰姈交谈的声音让索罗意识到自己失了神,才重新仰首想开口,眼泪便不受控地啪嗒啪嗒直落──面对莫叶有些慌张的表情仍是讲不出话,想不出解决办法的索罗边哭边动手将黑sE的长袍解开,把外袍攅紧於怀、背向莫叶向他露出仅有单薄内衫、可以看得见那个印记的背部──

「等、」没料到眼前的人突然宽衣解带,以为对方袍下没有穿的莫叶赶紧别过脸,却在听见索罗的cH0U噎与啜泣後,踌躇一下又忍不住看回来。映入眼帘的室友虽然汗衫相当薄透但总归是有穿,这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就算不用特别找也能在索罗的白皙肌肤上看见的某个印记,b使莫叶不由得抿唇。

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麽。那是只要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会知道,代表管理者核可、或是所有权的图腾。

新世界人人都有这样的特徵吗?不晓得,但假如新世界并没有这个特sE的话……一直以来只是在避免想这件事,却被眼前的人亲手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揭露出来──莫叶清楚记得冰姈告诉过他,索罗曾经是她的弟子。那意味着真正的索罗或许并非新世界出生的人,仅是本人这麽以为而已。

虽然战争时期所有人都有各自的苦衷,没有想过要刻意探听,却也始料未及会看见这烙印……在这个世界里,会像这样在身上给人加诸这般有身份意义的图腾,只有一种理由。

宣告这是隶属於谁的奴隶。

而索罗并非人类、又被当作奴隶的话,即使不愿这麽推测……眼前哭得停不下来的索罗,很有可能曾经遭受过狩猎──赶紧阻止自己往下想,压抑着不忍的莫叶倾身朝背对他的人开口。「我看见了。总之先把衣服穿起来吧?这样会感冒……」

听闻此句的索罗却是用力摇头,呜咽着缩起身T又往角落蹭了一点,无言地诉说不要靠近。见索罗泪水克制不住、半光着身子又不是能够G0u通或自己随便动手解决的状态,莫叶也开始感到头疼──这人毫无疑问是吓傻了,而且很害怕。透过主从誓约传来的混乱跟恐惧越发膨胀,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还在想着该怎麽办,索罗总算说出了句子:「我……不知道……我是谁……」

「嗯,我知道。」这或许是一个问题,但那无损一个人温柔的本质。应过索罗代表有在听,努力维持G0u通的莫叶看了一眼对他们俩哼哼轻笑的冰姈分身,下定决心似的轻吁口气。

「我……可能……不是我……」即使莫叶已经回应,索罗仍cH0U噎着再次吐出支离破碎的话语,忠实地呈现莫叶感受到的混乱究竟有多麽难以厘清。

而莫叶仅是把自己的黑sE长袍解开脱下,调整好亚奥剑的位置,便一脚半跪ShAnG,把长袍披盖到索罗身上遮住那身露出肌肤的部分。似是终於有所知觉,满脸狼狈的索罗那双夹杂困惑跟惊愕、盈满水气的墨蓝双瞳总算看向莫叶。而他也没有让索罗等候,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索罗就是索罗。」

「可是……」用力x1了鼻子,索罗摇了摇满是泪痕的脸,视线再次退缩。「我……说不定……是怪物,或是……为了伤害莫叶的……间谍……」

是啊。索罗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新世界出身的人,却发现这个确凿的物证,彷佛从根本上被否定了一切……明明那份旁徨无助产生的是足以吞没理智的恐惧,索罗却还是心系着别人。这样的人怎可能当得了间谍。但是,这麽说索罗是听不下的吧。现在的索罗需要的不是道理,不是安慰,也不是证明──

搭上索罗瑟缩的双肩,莫叶直视着那双本还试图逃避、却因被触碰而再次迎回来的目光。

「就算那样,我也会保护你。」这人需要的,是无论发生什麽都愿意站在身边的同伴。

「可是……会受伤……」过份认真的神情跟保证让藉口逐渐失去躲藏空间,索罗不得不作出最终挣扎。然而──

「我起誓过了,不会有事的。」不给索罗反悔的余地,莫叶坚定地替索罗把衣领拢紧了点。「相信我。」

就像眼前的人能够为他付出X命一样,从没放弃过站在索罗身边的少年,早已认清自己立下的主从誓约,其背後要承担的使命与重量是何等不寻常。息系魔法师所背负的世界与眼中所见的一切,很可能是身为妖JiNg的他一生都没办法企及的,但,就算是这样,在这个人失去冷静、难以独自一人承受的时候,莫叶依然想传达这句话──「你不是一个人。」

主从誓约传递过来的躁动在这句话後逐渐缓和。眼前的人虽然还在落泪,神情却从不安转为平稳──「莫叶……」像是在为刚才失常的行为道歉,索罗垂下脸呜咽,抬手努力抹去泪痕、用力x1鼻。「谢谢……」

听见道谢的少年暗暗松了口气,这样就没问题了。在那之後听见冷静下来的索罗表达想去洗把脸的意愿,莫叶才赶紧松手、从床上离开,让身上还披着自己黑袍的人碎步进去浴室盥洗跟整理自己。

目睹了一切的少nV仅是莞尔一笑。

「结果还是没抱上去啊。」

「不劳你费心。」

◇◇◇

清脆的脚步声在透亮的阶梯上回响。袭一身有着JiNg致镂刻花纹白袍的青年在步入接楼梯尾端、Y暗下来的回廊时不悦地哼了一声。「真是糟糕。就不能对这种粗鄙野蛮的腥臭味想点办法吗,茹?这是你们的工作吧?」大肆向身边nVX抱怨,青年却没缓下脚步。他走在两侧有栅栏门、看便知道是为牢狱的空间,一路往深处越发黑暗的方向行进。

「是,凯尼大人。」不带感情地回应这声抱怨,名为茹的nVX连神情也没有变化,仅是走在凯尼前方,最终停在最深处一个几乎不见五指、有着暧昧滴水声的幽暗牢房前。「生命迹象低落,但尚未抵达危险值。」虽然因为过於晦暗而看不见里面囚禁的对象,茹仍JiNg准地报出了里面的囚犯依然存活的现状。

「已经重伤成这样还没断气,下等生物也只有命特别y这点还算可取嘛。」听闻报告後,停在茹後方的凯尼语调从刚踏入此处的嫌弃转为讪笑。「但那也是托史旦大人的福……要不是史旦大人特地交代要留你一命,你也活不到现在。不过俺很好奇啊,看着族人一个个因为你惨Si,只有自己活到现在的感想如何?」

「凯尼大人。」紧接在嘲讽後,低垂着脸的茹出声提醒兴致高昂的青年。「对象杀意上昇。」

「还真是喜欢做无用的挣扎。明明史旦大人也好心提醒过你──早点老实交代不就没事了吗?」并未理会这声提醒,凯尼讥笑的是更加起劲了。「那样肯定也能在这张脸还能看的时候结束,可惜了那唯一有价值的地方。」

大概是被说中了痛处、又或者是受到愤怒驱使,牢内传来了相当嘶哑、难辨其身份的低音──「就是人类下的手,真好意思说啊。」

面对这句反驳,凯尼仅是嗤之以鼻。「不仅脑袋顽固不好使,连心灵也脆弱无b,这些只会把责任推卸给人类的下等生物……若非为了史旦大人,俺也不想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碎嘴了数句後,他总算提到此趟来意。「拘杀名单上只剩下亚萨奇尔的那些人类学生,当初没Si透的蛮族遗种也已经找到、史旦大人的计画也已经进行到一半。那些只会小把戏的低端份子根本就不是管理者大人们的对手,省点力气更为明智──你还看不懂现在的情势吗?」

本意应是来游说的青年,却没有吐出过一句好话。或许是因为刚被反驳破坏了好心情,他冷冷地下了最後通牒:「继续不配合的话,又会多几具屍T俺可不保证喔?」

这句威吓相当有效,让被囚禁於漆黑牢内的对象仅是啧声便不再开口。见状,凯尼重新恢复了小人得志的得意嘴脸──「看来还是可以分辨谁才是世界的主宰嘛。两天後俺会再来的。」他挥了挥手示意茹可以准备离开,随即转身作势离去,却在刚迈出两步复又折返。

「对了,话先说在前头。」维持着满面笑容,凯尼回过眸,眯细了不怀好意的双眼。「两天後若还是没有答案,可不要忘了。那些下等生物之所以会Si──是你杀了他们的。」

语毕,凯尼与茹一道扬长而去,留下一地不见天明的Si寂。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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