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仙谷遗迹藏,玉泉映天白鹿踪。
话说段无踪从遗迹中挖出一套衣冠,不禁大喜,自己这身破烂衣衫已穿了十余日,行囊又失落,几乎便是及时雨!马上沐浴换上,一穿上身,便灵气沛然,几乎真元罩T,光晕隐隐,随真气流转,映着日光,银星闪闪;那头冠也灵气磅礡,灌入头顶,鼓荡全身真气;回到遗迹,坐上玉床,惊得跳起:先前上面隔了两尺草堆,只觉得温暖,这时身有仙袍,灵气竟如洪水泛lAn,便坐卧都真气贯T,一发不可收拾;吓得不敢再坐,又无别的衣衫,只好去池边坐。
这几日用借数引数之法,将仙谷算了大概,功力也恢复了七八成,但怎般也走不出谷;明明算得有路,到了地方,却是Si路;飞身出谷,却从另一处飞回;往上试探,便是仙境疑阵;探了数日,完全走不出去,竟似被困在此处。
躺在池边,无奈望天;想找白鹿前辈商量,却连日不见人影,手算也算不着下落,每日回遗迹,只有野果和一瓢水。箱内的书函也读了,是卷药书;白鹿仙带来的野果全载於在上面,都是疗伤一类,便连那「白桃」里的虫也有功效,可惜当时全扔了;又在书上读到那瓢水上的叶子,原来是古仙人的茶叶,书上还记载了制茶法,可惜无制茶工具。
心想:箱内之物全是自己所需,是巧合麽?衣衫破了便有衣冠、无法梳洗便有梳镜、没壶盛水便有茶具,全都是急需,又还放了卷药书,彷佛遗迹之主便在一旁看着,难道早已知道自己会来?他又为何要这般关照自己?
但想既然箱内之物都是急需,或许有出谷之法。於是翻了箱内,敲敲夹层,又将卷轴透着光看,洒上了水,都没发现。看来只能去求白鹿仙前辈。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只好将牠引出!
於是找了颗环抱的大石,用龙璈剑削成铲子,回到遗迹,将整座遗迹挖出。眼见敷地渐渐露出,门槛也挖出来了,见石地板上有几块sE泽不同,似乎长年搁着几柜,但什麽也没挖出。整座遗迹除了玉床、漆箱和衣柜外,别无他物,看来弃置前便已搬空。
往门外挖去,便是树根,但见树根都高於门槛,如此当年门前应是片空地;将树与树之间挖开,在离门槛一丈二之处发现一组石桌椅,一半已嵌在树根里。往外挖了一阵,便是往下的山坡,似乎还有阶梯,懒得再挖了。
伸了个懒腰,见环屋全是密林,当年无这些树,应能望见对面的山壁,在那石桌上沏一壶茶,下瞰一潭碧泉,景sE辽阔,颇是惬意。
掸了掸衣上的泥沙,发现这仙袍衣不沾尘,掸掸便掉,灵气澎湃,忙了这麽一阵,竟丝毫不倦。突然瞥见一抹白影,回头一看,正是那只白鹿!趴坐在玉床边。
不禁大喜,奔回「屋」前,见白鹿仙趴在玉床边理毛,不时还用颈子蹭蹭玉床脚,鹿角巨大,打得玉床「喀喀」作响,却不理会,仍要往床脚磨,彷佛还是只小白鹿。
段无踪不由得一呆,不知白鹿前辈与遗迹之主是什麽交情,竟数百年守在此地,即便遗迹倾颓、面目全非,仍不离不弃,还幻化出旧时模样。是在等待遗迹重见天日麽?
便见白鹿在床边理毛,忙得浑然忘我,蓦地看到段无踪,愣了一下,然後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段无踪惊道:「前辈且慢!」对着方才之处拱手说道:「前辈!我有行囊在谷外,想出谷去寻,无奈不识得路,想请前辈带路。」
说完,等了一阵,却没反应,於是又说了一回。便见左方白光一闪,第二株树下出现白鹿的身影。段无踪大喜若望,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成全!」
白鹿仙看了段无踪一眼,然後转头望向上空,纵身一跃,蹬着四蹄,凌空飞起,两下便跃到树林之上。段无踪飞身跟上,随白鹿仙飞上树林,转了几弯,竟然便飞出了谷,虽这条路已走过无数次,但这回景sE却是不同,暗暗惊奇。
随山转了数弯,到了一处溪谷,两岸山壁高耸入云,山势陡峻,几乎寸草不生,下面溪水湍急,水岸碧草如茵;草中夹着几件杂物,仔细一看,都是行李,原来是行囊摔破,行李散落整片山谷,有的挂在山壁上,有的卡在溪岸,有的落在溪里,还有些已被冲走;如此零零落落,范围约有一里。
段无踪暗暗心惊,自己竟然能活!於是一件件捡起,有些摔坏了,有些浸坏了;白鹿仙在後跟着,不知是怕自己迷路还是怕自己跑了。
如此捡了一阵,能用的所剩无几,卦盘也锈了,棋子也找不全了。心想既然要重新打造,不如造祖师爷的二十路卦盘!於是也不寻棋子了,捡了些合适的木材,回谷削卦盘。
话说冷秋心探查蚕琼秘径,误闯望和g0ng,好在有秘径能走,连忙从秘径逃出,心想:「这密道一处通向望和g0ng,必与nV王有关,但绿杜鹃头朝向对山,那处会是什麽?」本想隔几日再去,无奈时间紧迫,只得隔日再去一探。
卜卦一阵,发现密室中那石门无需锁键,於是再入秘径,到了石门,仔细一看,门上那三个锁键孔边缘锐利,不像长年使用。但此处地面微微磨损,必是经常出入,如此必有其他开门之法。
看了一阵,见门上花纹中有几道同心圆和直线;心想:「若是阵图,那麽会是……」循着同心圆和直线,发现有几条直线的尽头有符文,那符文甚是隐密,藏在浮雕的图案中。如此又找出两个符文,三个符文正好将同心圆均分三等。如此沿着圆与线一看,竟然又是三才挪移阵!
冷秋心恍然大悟,於是运气於掌,照顺序按下三个符文。便见阵图亮起,景sE一变,周围云雾缭绕,脚下空空如也,但却感觉踏着实地,好似透明石阶。望望四周,云雾之外隐隐能见得到城景,前面下方便是绿杜鹃天梯,路上行人不少,却无人往此望来。心想:「难道是对外隐形?蚕琼竟然连这都造得出?」
正惊讶间,突然听得前方有机关声,心头一跳,见脚下正是三才移形阵,赶紧运气於脚下,随便踏了三步,景sE一换,果然又是绿杜鹃天阶;於是若无其事的走下,回到山路,望向方才之处,此时云雾已散,两山之间便是後面的山景,完全看不出破绽。
回到住处,心想:「为何蚕琼会有这种秘径?若是避难之用,不应如此常用。」想再去探,但见卦相中戒备又更加森严,只好再寻时机。
如此陆续探了两日,见秘径断断续续,曲曲折折,有时在山壁里,有时隐在云中,有时走在水下,有时在g0ng殿下;秘径中无房间仓库,全是密道;也无多少岔路陷阱,大多是挪移阵和门;不像避难之用。
算着密道的机关密数,发现这些数竟能凑出一名男子的命数,与nV王同年同月同日生。起初以为是错觉,但每算一数,都应了此男命盘。心想这秘径用nV王之数来解都不对,但用此男来解,竟都吻合。若说用这些数凑出一个人,那也太巧。那男人会是谁?
如此逐渐探到了叔支山後侧的洞x内,拦路是面绿杜鹃六轮转盘,中间是杜鹃,旁边是北辰、苍月、桑叶、蚕、神仙;都是蚕琼神话之物。
这些冷秋心在秘径里已见多了;算妥了解法,将转盘转了定位。赫然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三道白虹划破黑暗,自前、左、後奔来!
冷秋心大吃一惊,连忙将卦盘收在背後,踏文卦奇行步闪避。闪开了三剑,又奔来三剑,从上、左、下三处奔至,而且剑气强弱不一,左侧最弱,下侧最强,剑气b人,冷不防被压得真气一滞;赶紧运气抵御,走奇行步闪避;岂料脚步一动,剑势赫然一变,变成上侧最强,下侧最弱;好在自己不是看剑势躲避,而是走奇行步,不然便要被剑气扫到。
便见躲过了三剑,又来了三剑,但见攻势飘忽莫测,有时变成两剑,有时化作五剑,忽强忽弱,虽有文卦奇行步,却也左支右绌,只得召出凌曲水云抵御。心想:「自己的解法没错,一路上又无杀机,难道对方临时变阵?」
闪避间,察觉有风自下往上冲,吹得衣裙头发往上飘,同时脚下虚浮,彷佛正在坠落。暗暗心惊,但见剑气连连追来,若非追着自己往下,便是自己没动。但见剑气上下均等,不像追着自己往下。於是纵身飞起,要停住身形,却见往上吹的风依然不减,剑气也没落了半分,竟与未飞起一样;难道是传说中的幻阵?
如此越闪越迷惑,黑暗中分不清左右,渐渐迷失方向,只得凭感觉走奇行步;忽然察觉不对:自己闪避这麽久,为何没撞上边?不仅自己没撞上边,连灵曲水云也没发现边;而且此地剑气奔腾,照理应将周围照亮,却什麽也没照到;莫非真的是幻阵?蚕琼竟有这种古仙宗的阵法!
越闪越吃惊,心想:「若是幻阵,这些剑气是真是幻?自己出剑是真是幻?若这真是梦幻一场,那麽又何必闪避?」恍然大悟,於是决定赌一把,召回凌曲水云,停下身形,任由剑气奔来。
便见三道剑气破空奔来,眨眼b至身前,刹时衣衫破碎,云髻飞散;眼见变要穿T而过,蓦地听得一人惊道:「当心!」是男子之声;同时剑气散作点点银星,如烟般转瞬消散。
便见周围亮起,是间方五丈,高三丈的石室,石壁白如象牙,每隔一丈,壁上便镶着一枚桑叶状的灯;中间站着一人,身穿青衣,外罩白纱云纹大氅,头戴玄冠,竟是外邦男子的装束。
便见那人站在两丈之外,双手结印,吃惊的看着冷秋心,问道:「你怎会在此?」
冷秋心见自己衣裙完好如初,半点也没乱;心想:「果然是幻阵。桑叶代表王室旁支,此人会是谁?又为何身着外邦服饰?若陷阱是他所设,又为何会问你怎会在此?」暗中起了一卦,然後答道:「我也不知,忽然便到了此地,请问这是何处?」
便见那青衣人微微一怔,似乎也没想到来人会如此回答;便听他说道:「此处甚是凶险,好在我来得快。见你毫发无伤,看来道行不凡。」
冷秋心见青衣人看着自己脚说话,不直视自己,知道是蚕琼男的习惯;虽蚕琼男在家中不必戴目蔽,但为何身着外邦装束?难道自己闯入了公侯宅邸?可惜自己太久未入蚕琼,不知谁有这癖好。只好拱手说道:「原来是阁下出手相救,多谢。」
青衣人赶紧将右手放在左肩上,微微躬身,然後将手放下,说道:「先生有此本领,应是名门宗师。」
冷秋心见这是蚕琼男对尊上者的礼仪,心想:「设陷阱逮我竟装作巧遇,还如此恭维有礼?」於是试探道:「好说!没想到蚕琼竟有这等幻阵。」
青衣人道:「知道是幻阵,果然见识不凡。敢问先生名号?」说着,又将右手放在左肩上。
冷秋心心想:「特地提起幻阵,是暗示若不从还有後着?是不清楚我底细,还是蚕琼向来捉人犯都如此礼貌?」不过幻阵自己确实破不了,只好说道:「诸蜀慈扶村灵姑。」
青衣人双手放下,看着地面,凝思道:「慈扶村……灵姑……先生是外邦人?」
冷秋心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行礼如仪的蚕琼男,心想:「莫非是王族内侍?」说道:「正是。」
青衣人低头想了一阵,说道:「我听说十年前常有外邦人入境寻人,莫非便是先生?」说到「先生」两字时,又将右手放在左肩上。
冷秋心心想:「若内侍是男的,那麽主上必是王子或仪子。那会是何人?」答道:「应该便是。」
便见青衣人道:「外邦人能寻到我们蚕琼天关,实属不易。我蚕琼杜鹃使接回之人都已斩断外邦因缘,但先生竟能全都寻出,想必有过人之才。」
冷秋心心想:「知道我每回都寻到人,却不知我名号,莫非是试探?」於是说道:「我是命相师,寻人当然不难。」
青衣人道:「原来如此。先生暌违十年再入我邦,想必又是受人所托。不知先生寻到了麽?」
冷秋心心想:「这句受人所托颇有深意,答不好便成了受托刺探蚕琼秘辛。」说道:「已知下落,无奈我这客人犯了事,吓得无人敢代为问候,若要登门拜访,又太唐突。」
青衣人每每说到「先生」时,都将右手放於左肩上,这时又如此行礼,说道:「因此先生为了寻人前往问候,落入了此处?」
冷秋心心想:「终於承认是陷阱。」说道:「卦相说此处有人能替我牵线,莫非便是阁下。不知阁下是否愿为我的客人了结一桩心愿?」一句话将青衣人牵扯了进来。
却见青衣人脸sE丝毫未动,仍是那般行礼,说道:「原来是来找鄙人,可惜,nV人的因缘,还得由nV人来牵才是。」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撇开。
冷秋心叹了口气,单手cHa腰,说道:「说的也是。为了寻人,算尽了卦,原来都是强求。」心想:「看来对方不追究,但这秘径也不能再探,明日便给毛马赛捎个信,便如此离开吧!」
却听青衣人问道:「不知该男之限还有几日?」
冷秋心一愣,心想:「不是不愿管麽?」说道:「只剩明日。」
青衣人行礼道:「鄙人想应有人能相助。先生,请随我来。」
冷秋心一呆,心想:「莫非是陷阱?但若要为难,在此开阵便能将自己了结。这人从头至尾都不失礼数,莫非外面有人要见我?」
便见青衣人转身走到墙壁前,在左侧数来第三盏桑叶灯下推了一下,墙上赫然亮起一道绿光,沿着一条无形的线,画出一扇门的形状,门宽五尺,高一丈二;接着青衣人在门右上角与左侧中间推了一下,便见门框中间的墙往里缩了三寸,然後缓缓向左移动,果然是扇隐门。
於是出了石室,外面花木扶疏,亭台楼阁远近错落,中有天梯相连,右侧有座近山,山顶g0ng墙层层叠叠,一半浮空而建,正是望和g0ng,往後一看,见方才的石室建在山壁上,一半架在山外,一半凿在山里,山壁陡峭,应该便是叔支山後。
冷秋心心想:「一般国人只能从绿杜鹃那侧望来,没想到叔支山後还有这种地方;而且应也是对外隐形,不然早已发现。」
庭内处处都能见到绿杜鹃,地上却无给男人看的足引,看来兴建时便没打算让男人戴目蔽;庭内不见几名守卫,但墙内和地砖里处处都藏着阵石,不知是作何之用。偶尔遇到几个男人,都身穿外邦服饰,腰上玉佩都是桑蚕一类,有的还有云纹与星辰;不知是何身份。
走了一阵,冷秋心这才发现眼前这青衣人的玉佩是白玉杜鹃,周围刻着云纹;心想:「是nV王的大内近侍麽?但nV王怎会让他这般穿着麽?而且为何有这麽多男人这般穿着?」暗暗起卦,却越算越不明白:此处是王者所居,但此王非王,虽是蚕琼国境内,然而乾坤之数却又不对。
如此一面看一面算,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外。青衣人请冷秋心在此等候一阵,不久,便领冷秋心走进院落,循阶踏上一座浮空的八角亭。
这亭浮空而设,青琉璃瓦,碧纹石柱,白云布幔间隔挂起,随风飘扬;隔着布幔,见得里面摆着一张案几,几上堆着几叠板书,当中坐着一名男子,身穿青灰sE长袍,蓝sE滚边,但衣上隐隐织着绿纹,不知是什麽图案,外罩天青sE大氅,头戴纱青云冠,冠上饰着金sE羽毛,与nV王的金钗有几分相似。
青衣人走上书亭,说道:「主公,人到了。」
亭中那人轻轻摆了摆手,青衣人行了礼,退了下去,只留下冷秋心。那人问冷秋心道:「命相师灵姑?」声音深沉,带着几分睿智,又藏着几分忧郁。
冷秋心见此人身穿外邦服饰,又直视自己,心想:「此人应不是蚕琼人,难怪此地的男人都不披目蔽。但为何会住在此处?」点头说道:「正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黯然一笑,却不答话,说道:「既然是外邦人,那麽便不必披目蔽了,如此你应该也自在些吧!」
冷秋心一怔,说道:「入境随俗,我行走江湖数十载,阁下不必多虑。」
那人微微一怔,说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不知先生到过何处?」
冷秋心说道:「我十二岁便随师父行走江湖,东至沧齐,南下诸洋,西至西秦,北至塞外,凡圣祖语言能通之处,都去过了。」
那人微微吃惊,点了点头,说道:「诸蜀诸苗,十里风俗一变,天下九域,必是千变万化。我只知瀚晋与我蚕琼相反,不知别域如何。」
冷秋心听到「我蚕琼」三字,心想:「原来还是蚕琼人,难道自幼便在外邦?但为何要问我外邦事?」於是将江湖见闻大致说了。
那人越听越新奇,先是请冷秋心坐了,接着命人撤案改筵,端上茶点,与冷秋心对几而坐;冲了四五盏香茗,冷秋心终於说了大概;那人却意犹未尽,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男人主事也有善的。」
冷秋心心想:「此人看来从未於外邦居住,但为何仪态不像一般蚕琼男人?」说道:「蚕琼虽隐世小国,但也非不能游历外邦。我听说贵邦王公贵族多少都曾出游,依阁下身份,出游应非不难。」
那人黯然一笑,啜着茶,沉默一阵,说道:「先生游历天下,依先生之见,我小国b起外邦,有何优劣?」
冷秋心一愣,那人微笑道:「我蚕琼人常言外邦男人乱政,不如我邦。但天下之大,不能道断。如有不足之处,请先生务必直言。」
冷秋心一呆,蚕琼确实b外邦高明不少,一时要说却也想不出来。那人见状,黯然一笑,说道:「连先生也想不出,果然还是nV人掌国妥当。」
冷秋心心想:「为何他如此在意掌国的是男是nV?」说道:「恕在下一名过客,涉足不深,若有微言,必当奉告。」
那人啜着茶,慢慢将茶喝完了,放下茶杯,说道:「听说上次nV王出见臣民,又是不见红帕,但进德修业,止於至善;越是平顺,便越不能懈怠。」
旁边侍从替那人又斟了一杯;冷秋心心想:「此人究竟是何身份?蚕琼男不能参政,即便王子仪子,也只能读书修道,驻守内外,怎会如此关心朝政?」说道:「实不相瞒,国人其实颇有微词,那日nV王出见,我便在人群中。」
那人微微一惊,举起了拳头,又轻轻放在几上,叹道:「有何谏言,为何不挥红帕?」
冷秋心心想:「莫非此人是nV王面首?但也轮不到他管才是。」说道:「依我听闻,大多与殿下改制、祭月、无nV有关。我也曾问为何不挥红帕,她们便说挥了也无济於事。」
那人看着杯中蒸腾的白烟,沉默不与;良久,问道:「因此你便寻了过来?」
冷秋心心想:「此人究竟是谁?找他进谏做什麽?」说道:「这倒不是。我帮客人寻妻,但一直寻不着人牵线,屡屡退而求次,最後试上了这条路。」
那人一怔,微微一笑,说道:「因此屡屡试探,只是为了寻人牵线?」
冷秋心心想:「果然早就发现了。这句若答不好,便成了间谍了!」於是答道:「下落早在我卦相里,只是直接登门太唐突,得找人先去问候,不然我第二天便能带客人回去了。」
那人说道:「既然如此,捎个信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冷秋心轻轻一叹,说道:「若非这家伙付我的钱够我庄上用四十年,我也懒得带他来。」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外邦果然是看钱办事。不过先生常出入我蚕琼,应该结识不少人。」
冷秋心心想:「这是怀疑我g结朝臣?」於是摊手说道:「这年头大家一听是猛兽,如何敢相助?只怕送羊入虎口。唉!也是我之前带进来的瀚晋男恶名昭彰,不然岂会如此麻烦。」
那人一怔,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不然早该寻到人了。」啜了口茶,说道:「你说他付你的钱够你用四十年?」
冷秋心时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够我庄上用四十年,我庄上上下有一百多人。」
那人问道:「他为何有如此多财物?」
冷秋心啜着茶道:「他昔日是车社社长。」
那人皱眉问道:「这种人能攒如此多钱?」
冷秋心啜了口茶,笑道:「因此他现在不是社长了。」
那人一愣,却没明白。冷秋心说道:「他这车社是祖宗家业,但他人为人残暴,闹得众叛亲离,最後被驱逐了。」
那人缓缓将杯中的茶喝完,点头叹道:「看来治国安邦之道,举世皆然。」
冷秋心心想:「为何此人三句不离朝政?又很在意掌权的是男是nV,难道是……」偷偷屈指一算,此人命盘竟然与秘径中那男子的命数相符,而且带有王者之数。莫非此人才是蚕琼「nV王」!
段无踪在卦盘中看到这,轻轻一笑,说道:「蚕琼国王对你还真不错,当场逮到还与你喝茶聊天!」
这日将二十路木卦盘做好,把旧的罗盘拆下嵌上去,试算了一把,察觉b铁卦盘轻了不少,又将十九路改二十路,算起来也方便;见秋心顺利见到国王,暗暗欣喜。调整了卦盘与棋子,又将谷内地形拿来试算,但与屈指所得的差不了多少,出路便是那片山壁,但那处早已探了数遍,根本毫无出路。
看着卦盘,叹了口气,再起一卦,算那遗迹;果然是古仙人所留,建於九百年前,与仙境深处的古仙宗颇有渊源,那玉床便是当初建造时所造,还曾用仙术练化,难怪非b寻常。
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见遗迹之主独自居住在此。八百多年前,救了一匹受伤的小白鹿,之後便收养在这谷内。小白鹿常走进屋里,遗迹之主见牠不捣乱,便让牠进入,偶尔与牠说话,白鹿竟渐渐生了灵X,遗迹之主运功入定,也不打扰,偶尔将受伤的小狸小兔叼来求治,若遇上练功之时,便去自行取些野果来治。遗迹之主见了,便教牠医药。
数年後,小白鹿长成了大公鹿,日日见遗迹之主修炼,便也学着入定调息,又x1取仙境灵气,竟略有小成。遗迹之主虽道行高深,但对兽类修行不在行,偶尔指点一下,随牠修炼。
一日,遗迹之主带弟子来将屋内的家具搬空,只留下那张玉床,然後独自造了衣柜和木箱,又写了一卷书,与衣物、梳镜、茶具一起放入箱中,用仙术封上。
白鹿过来看,遗迹之主拍了拍白鹿的头,指着那木箱说要送给「有缘人」。白鹿心里明白,用角顶着遗迹之主,将他b在床上,遗迹之主只好用移形之术离开,之後便再也没回来。
段无踪看到这,卦盘一拍,遗迹之主果然是飞升了;心头微微一酸:二十年情谊,可惜不能好好道别。
继续看下去:後来那遗迹便成了白鹿的巢,日日都回来过夜,无论遗迹长草、崩塌,仍不离不弃,又用角拓开了洞,继续守在此处;接着门外也生出了大树,逐渐面目全非,多少年头过去,白鹿也修成了白鹿仙。如此守了八百年,等待那「有缘人」,一直到了今日。
段无踪看着卦盘,长叹口气,搁下卦盘,在池边躺下,望着青天白云,望着那片山壁,看着池畔的飞禽走兽。心想此地八百年来应一直都是如此,生灵一代换了一代,自己也是这谷中的过客,白鹿前辈应该早已看透,不会刻意挽留。但自己几乎痊癒,穿上了那仙袍,功力大有进展,究竟还有什麽事要自己留下?
望着那山壁,想了许久;踌躇一阵,最後拿起卦盘,往那面山壁飞去。
这面山壁道道相连,无缝能钻,看似只有十几丈高,往上飞去,岩顶始终在头上一丈处,往两边探,便又是白鹿仙禁制,出不去。如此前前後後探了好几回,都没发现端倪。
这次带着卦盘过来,看了许久,卦相仍是此地无山壁,那麽这片山壁是什麽?0了0,确实有,用龙璈剑打,连道痕迹都敲不出。端详了一阵,突然在山壁上看到「天阙」两个大字,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再看一次,又什麽也没有。
段无踪心想:「是眼花了麽?」不禁苦笑,这两日磨那一百五十颗棋子,竟然磨到眼花了。於是闭目运功,注入两目周围的经脉,睁眼再看那山壁,那两个大字「天阙」竟更清楚了:字高有一丈,字迹雄健,气势万钧,每一笔都像一道剑气,自山壁内一尺中透出。
段无踪吃了一惊:为何那处有字?又为何自己能看透山壁里的字?这字迹像用剑气刻在里面,越看越觉得JiNg妙非凡,彷佛有数十道剑气绕着自己飞舞,引着T内真气也开始跟着流转,加上仙袍护T之功,转瞬间打通四百骸,全身关节都sUsU绵绵,彷佛灌入了数十年的功力。
段无踪盯着那「天阙」两字,一笔一画看了又看,不由得越看越痴迷,良久才回过神来;心想:「难道这片山壁都藏着字?」
於是飞身将这片山壁自左至右看了一遍,但除了中间那面最高的写着「天阙」外,只有最右边那突出的小岩壁有字。那岩块高有一丈许,上方写着「少剑」两大字,每个字大有一尺,字迹b「天阙」黯淡一些,下面有几行小字:「少剑,入道之初,志有余而气不足,如人之少年,故曰少剑。取此少剑,斩妖除魔,不至耗伤本元,良可行道。」
段无踪心想:「原来是藏剑处。」见岩壁下有块突出的岩石,於是降落在石上。一站上去,便见壁上还有一行字:「取此少剑,即为我天剑宗弟子,x怀正道,离诸恶行,行诸善法,救济众生。」
段无踪一呆,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我取剑!叹道:「前辈!您也太强人所难了,不拜师便不放人?」
看着山壁呆呆发愣,良久,叹了口气,一转头,便见旁边凌空站着一只白鹿,正是白鹿仙,吓了一跳。心想:「前辈,你真要我拜师?」
白鹿仙默默的看着段无踪;段无踪已与牠相处了十余日,明白是什麽意思;心想:「听说衡王少时的师门是苍渊天剑派,此处方位正与传说中的一致,莫非真的是苍渊天剑派?古仙宗有这般收徒的?」
白鹿仙仍默默的看着段无踪;段无踪心想:「岂有收徒不先问的?我若这般拜师,要找谁学仙术?万一真遇到这仙宗的弟子,该如何解释?况且我在红尘还有事要办,不能在这时上山。」
白鹿仙仍是默默的看着段无踪;一人一鹿如此默默的看了好一阵,转瞬间交换了千言万语。
突然白鹿仙纵身一跃,跳上少剑岩,在岩上跪坐了下来,继续默默的看着段无踪。
段无踪心想:「真要如此杠上麽?」心想天缺将近,自己得赶紧劝四国撤退,白鹿前辈大可千百年都待在这谷里,自己可不能困在此处。想说什麽,但这十几日相处,也明白牠X情,只有牠想做的事,没有能商量的事;无奈叹了口气,自己行遍江湖,号称大师,今日竟奈何不了一头鹿。
无奈又在去看山壁隐文,见到那句「x怀正道,离诸恶行,行诸善法,救济众生」,突然一愣:这不是我正在做的事麽?顿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同是以天地为师,以正道而行,什麽宗派,都是同道,又有何异?」於是跪下,说道:「铁板神算弟子段维纲以天地为师,以正道为行,愿取此剑,指引世人,救济众生。」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忽然前方白光一闪,抬头一看,少剑岩不知去向,化成一条巨大的岩缝,宽五尺,高一丈许,正好容得下少剑岩;但见岩缝中飘着一枚飞剑,状如八寸长梭,白光蒙蒙,如烟般纤纤流转,隐隐透着後面景物;伸手一碰,赫然消失,心中多了GU意念。心念一动,又赫然出现在掌上。
段无踪收起少剑,心想:「如此有两把飞剑了。要炼这把剑,龙璈剑恐怕会荒废,况且这古仙宗的剑,练化之法应该也不一般。」
少剑岩一消失,白鹿仙便跃了下来,化做人形,走进岩缝。段无踪随後跟上,走了约一丈,豁然开朗,眼前群山万壑,峭壁绵绵不绝,云雾深锁,白云厚重,正是仙境疑阵!
段无踪拿卦盘一算,此地离自己失足之处深入了两处浮空石亭,而且不知为何,竟无路回到凡界,似乎已被封锁。
白鹿仙往东面一指,段无踪循指望去,见是座浮空石亭,心想:「没被当贼便不错了,竟然叫我去找他们!」转念一想,突然有了主意,哈哈大笑,然後拱手向白鹿仙道谢,回遗迹收拾了行囊,穿过岩缝,飞上天剑宗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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