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 > 轮回劫 > 第十九章 百里难逃贪痴愁

第十九章 百里难逃贪痴愁(1 / 1)

话说段无踪挑着担子独自离开郢都,遭遇东瀛刺客拦路,知道他欠债,教他赌钱还债打发了。见人离去,却不离开,挑着扁担,转身望着一株树,说道:「唉!上面那位黑衣的客人,你可以下来了!」

便见树上人影一闪,跃下一道黑影。段无踪接着说道:「小心爆雷!」

轰然一声巨响,那黑衣人落脚之处赫然炸开,只听得一声惨叫,血花四溅,一道黑影倒飞了出去,眨眼不知去向。

段无踪摇头叹道:「唉!便叫你要小心了,还这麽大意!」说完,挑着扁担,便往树林内走去,也不怕什麽地雷,虽树林茂密,不知方向,却彷佛坦荡大道,丝毫没犹豫。不一会,便穿出树林,踏上原本出城的大道。

此时所有刺客都往那条小巷去,大道上一片和谐,夕yAn向晚,路上全是车,走路的都是附近村民,见段无踪这个「采药郎」挑着担从树林走出,谁也没多疑;几名村民议论纷纷,见段无踪从那方向来,还上来问道:「那处事出了什麽事?」段无踪答道:「不知道啊!砰砰磅磅的,我哪里敢去看?莫非又是麻氏?」村民心想有理,听说国师今日引咎辞职,麻氏余党莫非又要蠢蠢yu动?

段无踪虽假装不知,但见村民反应,心想:「看来太后收手,未与王上冲突,王上又封锁消息,朝廷上的事无人知晓。」

如此挑着担,一路无人起疑。走了一段,又拐进一条小巷。突然路旁人影一闪,跃出一人,身材微胖,头上紮着武巾,虯髯须,酒糟鼻,手提大刀,拦路喝道:「此路不通,段大师,你失算了!」声如洪钟,竟震得旁边树叶微微一颤。

段无踪摇头叹道:「唉呀!并非此路不通,而是你参不透!」

虯髯刺客高声嚷道:「少罗唆!我不想算命,也没欠什麽债,休想动歪脑筋!」

段无踪微笑道:「哦!脚程不慢嘛!听到了还能追上来。」

虯髯刺客用大刀指着段无踪道:「你当大家都没轻功没道术?这麽一点路有何难!」

段无踪左手掏了掏耳朵,说道:「唉呀!嗓门那麽大,不怕将人叫来!」

虯髯刺客将刀一扬,喝道:「哼!有什麽帮手,尽管上来吧!」

段无踪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是个莽夫!现在要杀段某的人很多。」

虯髯刺客一愣,说道:「那麽你就更不利了,段大师!」

段无踪微笑道:「看来你是听了後面,漏了前面。免费给你开示吧!现在要杀段某的人很多,若你杀了段某,别人便杀不了段某,若他们要杀段某,便得先杀你。我便是担心你被T0Ng成蜂窝,这才拐进这巷子的。」

虯髯刺客呆了好一阵,然後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特地拐进来要送给我的。」大刀对空一挥,指着段无踪喝道:「受Si吧!段大师。」

段无踪摇头笑道:「唉呀!你真的是只听後面,漏了前面。我段无踪千金不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逮到我……嗯?」看着虯髯刺客,笑了笑。

虯髯刺客喝道:「我早就说我不想算命,也没欠什麽债,乖乖受Si吧!」

段无踪微笑道:「唉呀!这样你便喝不到半步仙了!」

虯髯刺客大惊失sE,叫道:「什麽?」这传说中的美酒是东海的独门逸品,据说一口如仙,二口如梦,三口下肚,便会变成「醉修罗」,有X命之忧。但即便如此,见到酒之人无人能抵挡诱惑,都是宁Si也要尝那第三口。然而此酒只产於东瀛,连湘楚王也拿不出,自己一江湖粗人,更是作梦也不敢想。难到段大师有?

想着,虯髯刺客手中的大刀不知不觉放了下来,颤声道:「你、你有半步仙?」

段无踪微笑道:「我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

虯髯刺客举起大刀怒道:「废话!在东瀛。」

段无踪笑着摇着一根手指,说道:「非也!非也!」然後竖起三根手指,续道:「方圆三里之内,必有三坛!」

虯髯刺客脸sE一变,睁大了眼睛,吞了口口水,连大刀也放了下来,问道:「哪……哪里?」

段无踪眯着眼笑道:「咦!你不是要杀我麽?」

虯髯刺客惊道:「大、大师,我……」将刀一丢,跪了下来,,说道:「大师,我不杀您,请您告诉我!」

段无踪放下扁担,搥搥肩膀道:「唉呀!挑得我肩好酸啊!」

虯髯刺客赶紧上前说道:「大师,我帮您!」说着,让段无踪坐在扁担杆上,如此推拿了起来。

段无踪却也毫不客气,推拿完了左肩推腰脊,虯髯刺客0出段无踪右肩有伤,又顺便运气推了几下;推得段无踪舒舒服服的,将凝滞的经络也了打开;路人见了以为在做生意,还停下来问价钱。

如此推拿了好一阵,段无踪躺在扁担杆上,突然抬手说道:「够了!够了!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

虯髯刺客一愣,心想:「原来是等时机。」问道:「大师,是半步仙的时辰麽?」

段无踪起身动了动手脚,说道:「唉、对!若你心急早进去,便没有了。」

虯髯刺客心头一凛,问道:「大师,现在能说了麽?」

段无踪又往扁担上一坐,跷着一脚,说道:「你要取那半步仙,其实不难,但难便在,你能只喝两口麽?」

虯髯刺客一愣,吞了口口水,咬牙道:「能!」

段无踪眉头一扬,说道:「话是你说的,出人命你家人可别来找我!」

虯髯刺客心中一凛,说道:「大师,我这里有板,我们录板为信。」说着,从囊中取出一板,录了起来。

段无踪摆摆手道:「你要录快录!听着!我只说一次!你这时去龙开钱庄,便会见到一个身穿绿衣的东瀛人赢了六十五万,这时你无论三七二十一,把他拉出龙开钱庄,出了钱庄後也别停,在大路上走……」

虯髯刺客心想:「就是方才那东瀛小子?」问道:「往哪里走?东还是西?」

段无踪道:「往哪都好,离开龙开钱庄方圆一里後,他便会给你半步仙三坛。」

虯髯刺客惊道:「三、三坛?」想都不敢想能有三坛。但想那东瀛小子卖了一坛便能还债,怎可能有三坛?但又想难得遇到东瀛人,真的不去试试麽?想到有三坛「半步仙」,不禁手都抖了。

段无踪拿出水来喝了一口,道:「不信麽?若没三坛,你大可回来杀我。」

虯髯刺客赶紧说道:「我信!我信!请大师录字!」将石板双手呈上。

段无踪录了字,虯髯刺客磕头道谢;深怕错过时机,赶紧告辞,纵身往郢都飞去。

段无踪起身挑起扁担,却没动身,又在无人的小巷里喊道:「右边树上那位青衣仁兄,正在搔痒的那位,对!便是你,可以下来了。」

等了一会,却没有动静。段无踪说道:「放心,没有雷,」

便见右边树上人影一闪,一人影跃下;此时段无踪续道:「但是有坑!」

便听得「喀嚓」一声,落脚之处破裂,那人直接落进坑里,紧接着听得一声惨叫,「乒乒乓乓」连声响,不知触动了什麽机关。

段无踪摇头叹道:「唉呀!话都还没说完,这麽心急!其他人也要小心啊!」说罢,挑着担子,扬长而去。

便听得那洞里惨叫声夹着机关声,一声接着一声,连连不断,听得两旁埋伏的刺客们胆颤心惊,想偷袭却不敢动,想撤也不敢走,竟如此目送段无踪离去。

走了一段小巷,段无踪转进了另一条岔路,突然停下脚步,便见一道白光在x前三尺略过;若刚才没停步,便要穿T而过;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段无踪呼气歇息,接着弯腰将扁担放下,此时又一道白光从背上两尺略过;若没将扁担放下,便又要被打中。接着段无踪拾起肩上的汗巾,擦着和坐在扁担上,此时又一道白光正好在x前两尺略过。

三剑不偏不倚,却都「刚好」错过;段无踪却看似毫不知情,往扁担上躺下,同时又一道白光从侧身一尺掠过。

段无踪一手枕着头,躺在扁担上,说道:「四剑全落空,还不出来麽?」

四周一片平静,只剩微风、夕鸦与落叶之声。

段无踪跷着脚说道:「你穿着黑sE大氅,头戴镶玉玄冠,飞剑用的是湘楚名家云梦的夜影奔雷……还不出来吗?再说下去便不好听了喔!」

便听得上面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一人破城防,五仙攻不破;果然名不虚传!」说着,一名黑衣道人飘然而降,正是身穿黑sE大氅,头戴镶玉玄冠。

段无踪躺在扁担上微笑道:「唉!那是王上有眼光啊!」

黑衣道人背起手来,冷冷说道:「你已辞职,早已不是国师了!」

段无踪笑着说道:「对啊!又是个收钱算卦的命相师了。我千金不算,竟然便拿飞剑来拦截,真是有礼貌啊!」

黑衣道人冷冷说道:「哼!莫要装作不知!你妖言惑众,蛊惑王上,王上当朝揭发,你却与妖魔g结,逃之夭夭!」

段无踪一愣,晃着跷起的脚,问道:「咦!你不是说我是自己辞职的吗?那麽你说的是什麽事?」

黑衣道人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请辞和王上论罪矛盾,微微怒道:「少废话,没想到妖魔竟然降临朝廷,降谕王上,还拿北辰殿下威胁王上,b王上罢手,这才让你脱逃!」

段无踪笑道:「哇!妖魔鬼怪可以上奏北辰殿下,那是连古仙宗也魔化了?」

黑衣道人一愣,怒道:「那便是你买通的神仙!」

段无踪笑道:「哇!那我真厉害,连神仙都能买通?那你还敢来杀我?」

黑衣道人发现说不通,怒道:「少罗唆!我不打躺着之人,起来应战!」

段无踪仍是躺在扁担上,晃着脚,笑道:「说起来真有道义,方才还偷袭呢!」

黑衣道人微微尴尬,然後又板着脸,冷冷说道:「闭嘴!你若不起来,在下便当你如此应战。纳命来!」

段无踪微笑道:「又一个来收税的!」说着,坐起身来,续道:「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要杀我的人很多。」

黑衣道人说道:「你要说我会变众矢之地?放心,我早就料理好了!」

段无踪拱手微笑道:「哦!那真是多谢了,不过……」

黑衣道人双手负背,冷冷说道:「Si到临头,你休想打什麽鬼主意!我不赌钱欠债,也不喝酒!」

段无踪双手cHax,摇头叹道:「唉呀!你真是冥顽不灵,提点这麽久还不懂!」

黑衣道人将手一招,身旁白光一闪,再度召出「夜影奔雷」,说道:「我便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

段无踪闭着眼,摇头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

黑衣道人脸sE一变,竟然呆了:自己已年逾五十,但却迟迟无法成家,虽然道术有成,但亲朋好友全都在问,又见同年的好友一个个抱了孙子,自己却仍是罗汉脚,如何不心慌?想自己孑身一人,行走江湖数十载,说累也是累了;但想成亲,又一身道行,如何开得了口?如此年复一年,转眼便过了五十五岁;段无踪突然这句,有如五雷轰顶,难道自己终身大事能有着落?若能藉此了结终生大愿,王上那点钱又算得了什麽?

黑衣道人想来想去,不禁吞了口口水。

段无踪看在眼里,却装作不在意,摇了摇手,说道:「我是无所谓!有这麽一个大好机会,你真的不想问一卦麽?」

黑衣道人犹豫的道:「呃、这……」心想名声和心愿孰轻孰重,难道要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吗?於是将心一横,说道:「大师,我的……姻缘……」

段无踪微笑着斜躺在扁担上,用手支着头,道:「唉!你突然这麽说,你知道我是千金不算的!」

黑衣道人赶紧跪下,说道:「大师,我、我不杀你了,钱我便退给楚王,求您帮我算一卦!」

段无踪起身皱眉道:「哎……这……」

黑衣道人磕头道:「大师,不然,王上的二十五万订金全都……」

话未说完,段无踪摇手说道:「我国师之位都不要了,还缺这笔钱?唉!」00右肩,说道:「我这伤处不好使…」

黑衣道人心想:「又是要等时辰麽?」赶紧上前运功推拿。

段无踪饶富兴致的让他推拿,推了右肩,又推又手臂,然後连脚也搥了,真气运化,弄得浑身舒坦;这小巷无车出入,傍晚也无行人;听着清风蝉鸣,好生惬意。

如此推拿完,段无踪喝了水,躺在扁担上,闭着眼睛,问道:「你说,你将这附近的同道都料理了?」

黑衣道人一愣,问道:「还有漏网之鱼?在哪?」

段无踪微微一笑,摇摇手道:「念你这份孝心,我这卦便送你了!」

黑衣道人大喜,赶紧磕头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段无踪双手枕在脑後,说道:「这美娇娘你可要好好善待,改改你那X子。若夫妻失和……」

黑衣道人心头一颤:连我X子有毛病都知道?哪里知道凡人都有些X子脾气,江湖命相师只要嘴上挂着这些「废话」,便能将人唬住。至於卜算本领,又是另一回事。但隔行如隔山,黑衣道人哪里知道?说道:「那是我蠢,那是我笨,那是我无药可救,我一辈子罗汉脚,活该!」

段无踪点点头,躺着说道:「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你去郢都南门,从东二狗门往东二十五步,然後爬下护城河堤防;别以为你道术好直接跃下,那处只有用爬的才能发现;可以看到一个虯髯醉鬼。将他救起,旁边那坛酒你替他好好收拾。这醉鬼中的是迷香恋,你用真气助他将酒气排出,再灌他三大碗二倍浓的清心银连汤。等他醒了,他nV儿便是你的了。」

黑衣道人心想:「便是方才那酒痴?要这家伙作我岳父?」

段无踪闭着眼睛说道:「都这把年纪就别挑了!小的嫌岳父能做你弟,老的又嫌丑。不然你去妓院赎一个大姊。」

黑衣道人「噗」的笑了出来,莞尔一笑,磕头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大师路上小心,我这就不送了。」说罢,再拜稽首,然後纵身飞去。

段无踪站起身来,挑起扁担,说道:「後面树上穿灰衣的朋友……嗯……我这麽一说,你大概不敢下来了吧!」

周围气氛一凝,段无踪挑着担子转过身去,微笑道:「我说这里安全,你大概也不信吧!」

旁边埋伏的刺客们想起先前一个踩了雷,一个落了坑,哪里还敢出去?听段无踪这麽一说,更是心里发毛。周围只听得虫鸟之声,毫无其他动静。

段无踪笑着说道:「那麽你要待到什麽时候?」环顾四周;也不知是真知道埋伏,还是随意望望;刺客们见段无踪望来,都心头一颤,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段无踪望着四周,问道:「你们晚上难道不回家麽?」

埋伏的刺客心中一凛:糟了!若因段大师这麽说说便不敢出去,那岂不永远卡在这里?但又想莫非是欺敌之计,然而自己的怀疑是否又在大师的算盘之内?想来想去,没一个人敢动。

看了一圈,段无踪「嗤」的笑了一声,摇摇手道:「唉!罢了!替你们C心做什麽?你们又没付钱!」说完,扬长而去。

刺客们便如此眼睁睁的看着段无踪离去,个个万分懊悔:怎麽没一个兄弟付钱问平安,想动已来不及,想撤又撤不了,难道要真要在此地卡到天长地久?

日暮西倾,段无踪挑着担,一路平静,投了店过夜,见掌柜神sE有异,知道店里有埋伏;也不动声sE,到了房里,换下了衣服,卜算了方位,捡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写着「我在疗伤,机不可失」,挂在吉位上,服了一粒「天殊还元丹」,然後取出公孙颢赠的那包豆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上次差点呛Si的「仙豆」;没想到他竟如此慷慨,一口气送半斤;哪里知道公孙颢也是被y塞的。

习惯的抓了一把,想起不对,全都放回袋中,拿出了两颗,想了想,又将一颗放回去;看着那一颗,本想磨成粉,但此时动不了真气,只有一颗也很难敲,最後倒了一杯水,闭着眼睛吞下。刹时灵气直冲颠顶,赶紧盘腿入定,靠着「仙豆」的灵气推动「天殊还元丹」的药X,转眼浑身真气膨派。

如此行了三十六周天,渐渐稳定,收功起身,发现右臂已完全痊癒,经脉也已打通,能动一点真气了,只是真气不足,做不了什麽事。

起身下床,喝了水,用眼角检查着门窗,果然有被撬过的痕迹,但房内器物毫无移动,床边更没有脚印;偷偷一笑,装作若无其事;虽此时修为已不必入睡,但要成此卦,必须睡一觉;於是换上寝衣,拣了两枚木板,写了几个字,叠着搁在床边桌上,然後将灯调至最暗,放在木板旁,幽幽照着木板上的字。如此布置完毕,倒头大睡。

夜里,怪声此起彼落,有的像是虫,有的像是鼠,这客栈虽是砖造,却还有木房和竹楼的「嘎嘎」声。

如此到了半夜,窗缝sHEj1N一道黑影,「噔」的一声,一枚飞镖钉在墙上;接着窗悄悄的开启,彷佛风吹一般,然後一道黑影翻了进来,落地无声,往四周望了望,循着灯0到了床边,见桌上摆着木板,见板上有字,拣起来一看,见上面写着「螳螂捕蝉,h雀在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愣了一下,赫然回头,蓦地「唔」的闷哼一声,中镖倒地。

接着跃进一名绿衣蒙面刺客,蹲着身了探那人鼻息,然後轻轻笑了一声,接着顺着灯光0到了床边,见桌上还有一枚木板,板上有字,拾起来一看,见上面写着:「刻臂血誓,不如自尽」,吓得浑身一震,然後扑到床边,掀起被子,捉着段无踪的衣领低声叫道:「J来!J来!」竟然便是之前的东瀛刺客!

也不知是假睡还是真梦话;便听段无踪迷迷糊糊的说道:「J来……要吃J了……」

东瀛刺客一愣,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於是改口叫道:「骑来!骑来!」

便听段无踪迷迷糊糊的道:「骑J来……J……能骑麽……」

东瀛刺客心想又说错了,到底怎麽说才对?心里越急,越是忘了该怎麽说;突然心头一动,回头左手往窗外一挥,外面一个闷声,有人中镖倒下。

东瀛刺客回头抓着段无踪的衣襟,继续低声叫道:「气赖!气赖!」

便听得段无踪迷迷糊糊的道:「什麽气赖……嗯?」眯着双眼,见是东瀛刺客,睡眼惺忪的道:「啊……又赌输了?」声调一样迷迷糊糊,也不知睡醒了还是在作梦。

东瀛刺客叫道:「叔光了!苏光了!窝欠了八Si万粗刀啊!」

段无踪「啊」的一声,缓缓坐了起来,r0u着眼,问道:「你又去赌了?」

东瀛刺客愣了一下,羞愧的点了点头。

段无踪喃喃说道:「你又去赌……你又去赌……」看似真没睡醒,突然一愣,回头怒道:「你当时说什麽来着?」

东瀛刺客心头一颤,说道:「窝……我……窝帮你杀了四个刺客,前、前辈,请教窝还钱!」便是不敢提刻臂血誓。

若不是重伤初癒,段无踪真想一巴掌打下去,摆摆手,怒道:「我教你赢的你没拿去还,这次赢的你一定又拿去赌!」

东瀛刺客摇头道:「不!不!窝不赌了!」

段无踪高声怒道:「我还叫人拉你出来,结果你还是进去了!去自尽吧!」

东瀛刺客吃了一惊,当时自己依指点下注,赢了两把,庄家便开始出老千,但自己没下注,却是旁边的客人下注了。庄家赢了两把,被人看破手脚,果然与客人打了起来;这时便依指点救了那客人。那庄家碍於声誉,也不敢出老千了,还说下一注要加十倍赏金,果然那时压十八便赢了六十五万。

正要转头便走,那庄家叫自己再下注;此时手头有六十五万,怎能不手痒?正想回头再赌,外面突然来了一个提着大刀的虯髯汉,见到自己,二话不说,便拽着自己的领子出去,想挣脱又技不如人,如此走出了一里,想赌也只能放弃了,一放弃便醒悟了,想送礼答谢,那虯髯汉却什麽也不要,只要那什麽酒。说半天原来是擦飞镖的药水。那东西能喝麽?既然他要便全给他,没想到那人竟是前辈安排的!

东瀛刺客见段无踪算得如此准,心里害怕,摇头说道:「不赌了!这次依後绝对不赌了!」

段无踪怒目摇摇手道:「赌徒说这话都是假的,自尽吧!」

东瀛刺客摇头叫道:「不!窝不赌了!窝真的不赌了!」说着,拿出匕首又要在臂上画,突然改手一挥,将匕首往窗外一扔,便听得「霍喇」,不知什麽东西从树上掉落。

段无踪搧搧手道:「你慢慢划吧!你砍了右手还能用左手赌,两手没了还能用脚赌,手脚都没了还能用嘴赌。还不如自尽。出去!」

东瀛刺客一愣,哪里甘心?叫道:「窝帮你杀了五个刺客,你付钱!你付钱!」

段无踪眉头一扬,喝道:「你欠了债,还在我湘楚杀了五人!当我中土没规矩,湘楚无王法麽?」

东瀛刺客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不对:湘楚王只要自己杀段无踪,可没叫自己杀别人,这五条人命肯定得自己背了,又欠了债,这下反而是自己完了。想着一时不禁呆了。

段无踪听得周围声音越来越多,「啧」的一声,心想:「糟了!那人来了!」

便听得外面一人朗声说道:「来来来!欠了多少?我来出!」

东瀛刺客一愣,便听得有人敲门道:「段大师,鄙人是瀚晋的毛马赛,就是那个毛马赛。听说大师屈居於此,特地从城里赶来。冒昧求见,还请大师海涵。」

段无踪扶额叹息:此人以前是毛氏飞车的第一把交椅;翰晋毛氏飞车在神州数一数二,b麻氏疾风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此人为人暴躁狂傲,掌权後,毛氏基业便开始分崩离析,这两年家业已全落到庶系旁支手上;可谓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被这家伙找上,绝对没什麽好事。

便听得周围杂音此起彼落,由远而近,先是悉悉簌簌,渐渐的连成一片,有如一大团蜜蜂轰然涌来,全都聚集过来。接着便听毛马赛说道:「听说湘楚王一人五十万,失败能拿二十五万,那麽我这七十万够麽?排队,不要急!来……拿这去瀚漠金堡……对!各地都有……」竟发起银票来了。

段无踪抱头叹了口气,虽早已算到此人,但昨日事情太多,无暇盘算要如何应付这人。与东瀛刺客摆摆手道:「去领吧!对了,将这家伙带走。」指了指床下被S倒的刺客。见他将屍T拖了出去,也跟着不出去,捉起被褥,倒头便睡。

如此竟一觉睡到天亮,无人打扰,起床时只听得虫鸣鸟叫,没有其他怪声;暗暗赞叹,心想:「这倒是不错!」

梳洗罢,用真气将一颗仙豆磨碎,取了一半用水吞了,剩下一半用纸包了收起。盘腿行功数周天,起来一看,真气又恢复了不少,但要恢复功力,还需二十来日。打理罢,卜了个卦,盘算了一阵,也不乔装了,拿了卦盘走出房门。

一开门,便见小二和下仆们整齐的站了两排,个个穿得光鲜亮丽,有些似乎还是昨日的刺客改装;地面墙面也打扫得光洁明亮,廊上布置着鲜花,点着香;见段无踪出来,一齐鞠躬问安,整齐画一,半点杂声也无,b胜德院还r0U麻。

段无踪恶心的皱起了眉头,这时左首走出了一名穿得更华丽的人,记得此人昨日还是掌柜;此时站出来鞠躬问道:「大师,请问要用膳麽?」

段无踪背起双手,轻声说道:「不必!备斋房,架曲水。」

众人一愣,难道大师要曲水流觞,一大早喝酒?但要跟谁喝?而且也没说要备酒。但没人敢问,赶紧下去准备了。

进了斋房,叫人点了香,沏了壶茶,下仆和小二们七手八脚的将竹水道架起,倒进了水;段无踪叫人将水盆搁在水道尽头,然後将棋子洒在水道里,不时还将棋子翻了翻,若流进水盆,又捡起来放回水道。如此摆弄一阵,便坐到席上,拿出一盒膏状物,用布沾着擦卦盘。

如此一面饮茶,一面擦卦盘,不时翻弄着棋子;所有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一阵,毛马赛走了进来,见气氛不对,吓了一跳,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踌躇一阵,最後躲在门後。

段无踪喝完一盏茶,叫人取来一片鲜净布,然後将棋子检起,搁在布上,放在几上晾着,然後叫人将曲水撤了。

众人心想:「原来是洗棋子啊!」

段无踪将棋子一枚枚摆好,数了数,叹了口气,然後拉着懒懒得嗓子道:「毛马赛……」

毛马赛兴高采烈的蹦了进来,堆着脸笑道:「唉!大师……我……有何吩……呃……今日还满意吧?」竟语无l次了。

段无踪也不理会他说了什麽,仍旧看着布上的棋子,说道:「你的事办不成,我这一句,便算是一卦了。」

毛马赛一愣,说道:「大师,我还没说要算什麽。」

段无踪连眼皮也没动,依然冷冷的道:「你要寻妻不是?」

毛马赛大吃一惊,叫道:「大、大师……」跪了下来。

段无踪眉头微微一皱,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跪了我也没用,不成便是不成!」

毛马赛稽首道:「大师!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我娘子啊!」

段无踪看着棋子,喝着茶,冷冷说道:「你先想想你怎麽没的吧!X子不改,强求只有大凶。」

毛马赛跪着叫道:「大、大师,我替您打点了刺客,买下了这间店,这至少三千万,您、您看这这三千万的份上,帮我一把吧!」

段无踪拿起卦盘轻轻的擦着,冷冷说道:「我刚说什麽你没听麽?你这X子不改,找到了也不会有好事。我不能害人!」

毛马赛用膝盖走了两步,叫道:「大师,你说找到了不会有好事,所以她还活着吧!活着就能见吧!我、我不管吉凶,求你让我见见她!」

段无踪回过身来,皱眉怒道:「你没听我说什麽麽?见了面便是大凶,不是你Si,便是她亡!」

毛马赛愣了一下,说道:「没关系,我、我见了她,我Si而无憾。」

段无踪摇了摇头,擦着卦盘,道:「你啊!便是这X子,只想到自己,不管她Si活!」

毛马赛忽然面露凶光,双眼似乎要S出火焰,恶狠狠的怒道:「这B1a0子管她什麽Si活!不过就是个贱婢,胆敢离家出走,害我走了掌柜,走了小二、走了工头、走了奴才、走了nV儿,连儿子也走了!走了!走了!走了算了!走光了,我只剩下钱!我有钱这些人都不要,都是这贱婢害的!我要找她!我要找她!」喊得面目狰狞,连外面那些「前刺客」们都脸sE一变。

段无踪擦着卦盘摇头叹息,依旧冷冷的道:「便你这句话,我更不能透露她下落。」

毛马赛起身怒道:「我花了三千万,你竟然不算!我告诉你!我能救你,也能杀你!这间店现在全是我的人,离郢都也不过只有数里,只要派一个人去,湘楚王派兵片刻即到,你以为你能逃出生天?」

段无踪轻轻一笑,放下卦盘,回头微笑道:「毛马赛,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湘楚国境内,不是瀚晋,这些人昨日也是王上请的。你能一人送七十万,但能买下整个湘楚国麽?」

毛马赛一愣,段无踪怒眉续道:「而且你这北域人在湘楚买人,湘楚王会坐视不管麽?连王上在朝堂都留不住我,你能留得住麽?你暴躁傲慢,任X胡为,开口便与人结仇,将毛家基业败光,现在穷得只剩下钱,却还不知悔改。日日寅吃卯粮,只出不进,还有多少钱能威风?」

毛马赛惊恐得往後跌坐;段无踪又道:「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便大发慈悲的逃了。自己好好想想,方才那席话,值你这三千万!」说罢,起身假装要走。

毛马赛赶紧磕头:「大、大师,是毛某不对,是毛某驽顿,毛某一定改过自新,请大师一定要帮我找回妻子!」

段无踪一手拿着卦盘,负在身後,长吁了口气,冷冷说道:「方才的话已值三千万,那麽这是……?」

毛马赛一愣,说道:「大师要多少?三千万?毛氏车社?瀚漠金堡?我……我都给你!」说到最後,声音都颤抖了。

段无踪轻轻叹息:那些都已不是他的了!问道:「你能向夫人道歉麽?」

毛马赛立即面露凶光,咆哮道:「那B1a0……」但立即忍住,胀红着脸粗重的喘息,久久说不出个「能」字。

段无踪叹道::「如此改过自新是假!我劝你还是出家吧!」说罢,动脚离开。

毛马赛跪着扑上,要抱住段无踪双腿,段无踪错脚一跳,便扑了个空。

毛马赛趴在地上,哭叫道:「大师,能!我能!我今日忏悔,明日忏悔,日日都忏悔,到那日我一定能说出来!」

段无踪皱眉叹息,走到几旁,拎起布角要将棋子包起;说道:「你说得出来那日再来寻我吧!」

毛马赛哭喊道:「大、大师,别走,我……您这一路上要住哪,我招待您,包您无人打扰,请大师一定要指点我,开示我!」

段无踪暗暗欣喜:如此这猛兽便算调教完成了,如此能迅速离开湘楚,还能安心养伤。但脸上不动声sE,冷冷说道:「你反覆无常,要忏悔,有何凭依?」

毛马赛一愣,当即举手立誓道:「圣祖在上,我毛马赛若再伤吾妻王秀颜一根汗毛,顶天华厦便压在我身上,救之不得,Si无全屍!」

段无踪仍面无笑容,说道:「我话说在前,我能带你去,但能不能见到,要看你造化。」

毛马赛心头一凛,说道:「我知道了。绝不怨恨大师!」

段无踪了点头,将棋子包收起,深x1口气,淡然说道:「备车!去诸蜀!」

==========

《轮回劫》官方网站:https://qgxianzblogspot/p/blog-page_2htl

最新小说: 兄弟你好香,在男校的苟活日常 高手下山:开局七个未婚妻 怼遍七零 真嘟假嘟?剑帝重生成废材? 结婚两年未见面,军医老公回来了 慕司宸顾云念 重生初中顾云念 小说慕司寒 女主叫顾云念 神医学霸顾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