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苒这几天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许凡温像是跟她表明心意了，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又被拒绝了一次。
化学老师说，这次的实验课做完，整组要一起交一份报告，每个人都要有分工，不然就别想拿到这一项作业的分数。
於是她和许凡温、潘苡如、程睿霖还有班上其他两个人假日约在教室，准备一天之内要解决掉。
「今天能完成最好，我不想再多看到这份报告一天了。」程睿霖说，语气有些哀怨，「为了这个报告，我这几天打电动都提不起劲，还破不了关，气Si我了。」
「有没有那麽夸张?」潘苡如双手环x，不以为然，「还没有到会影响打电动的程度吧?而且我看你都玩得好好的啊！」
被拆穿的程睿霖当场咳了几声，「我就是浮夸了点，你也不用拆我的台吧。」
「我是怕其他人看不出来你在浮夸。」潘苡如给了他一个白眼，日常的打闹大家也都看习惯了，围一个圈开始讨论起报告。
短短的时间，六个人得出小小的结论，决定好报告要分成哪些环节、怎麽介绍，来龙去脉的梳理好以後便两两一组开始进行。
许凡温去厕所的同时，潘苡如自告奋勇，「那我跟程睿霖一起吧。」
不出所料，其他人互相看着对方，默契地扬起坏笑，原来心里都想到一块了啊！
「那沫苒，你跟许凡温一组好不好呀?」其中一个nV组员接着提议。
「你们又想把我跟他凑一对呀?」夏沫苒已经习惯了，班上的同学就是抓紧时机，有任何机会都不放过，能分组的她和许凡温全到了同一组，就连偶尔喊名字，还会两个人的一起喊。
Ga0得像他们真有些什麽。
「是也不完全啦。」那个nV生g住了另外一个nV生的手臂，「就是许凡温太冷漠了，看起来很难相处，我们」
「有点怕他。」被g住手臂的同学把话接完，然後双手合十，「所以拜托你嘛，你看起来就对许凡温很有一套。」
班上大概只有夏沫苒能和许凡温侃侃而谈了。
「喔，那好啊！」反正和谁她都没有关系，如果这样大家都能舒服一点，也没有不可以。
许凡温从厕所回来後，夏沫苒把她叫到教室的角落桌椅，开始思考要怎麽完成份内的工作。
和许凡温同班了一整年，也不是没有两人报告在同一组的时候，她知道他做报告的速度快还做得好，但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赞叹。
真的太厉害了啊！
不光是找资料很有一套，还讲求资料来源，再三确认过事实後才拿来采用，就连做简报的速度和美感都让夏沫苒自叹自己输了。
於是他们成了整组最快做好的。
「这让我想到高一的时候，我第一次跟你搭话是公民报告。」趁着其他人都还没做好，他们决定不吵别人，到走廊上随意乱晃，「当时你也是很快就把报告做好了。」
几近半夜她才把资料丢上群组，隔天早上就收到许凡温做好的消息，让整组人在公民课堂讨论时都轻松了很多。
她就是那时候开始跟许凡温说上话的，然後当天晚上发现他就是妈妈请的家教老师。
缘分大概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展开了，接着时间一转就走到现在。
「不是我自夸，但我做报告真的很有一套。」许凡温自信地说，「毕竟以前我总觉得分秒必争，想留点时间打工，速度跟准却多半也是那时候培养出来的。」
「这样啊。」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走廊上摇晃，有一瞬间觉得又回到了暑假的时候，她常常去早餐店找许凡温，然後两个人会在打烊後走在大街上。
现在b暑假还要来的凉爽，不那麽炎热的，但她心里的彭湃，似乎完全没有减少。
还是会因为某些时刻而心跳加速。
「你刚刚也看到了。」他耸肩，其他人都离完成还有一段时间，唯独他们先做好了。
「嗯，是真的很有一套。」是个很可靠的组员呢，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夏沫苒打量着大家约莫几点会做出成果，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後，她向许凡温提议：「我们去C场的草皮坐坐吗?」
她一直都很想试试看，躺在C场上看着天空，怎麽想都有种青春的感觉。
闲来无事，许凡温也答应了。
「虽然我们也躺过河堤的草，但我觉得学校的就是不一样。」夏沫苒用一只手撑在头夏，转头望向隔壁的许凡温，「我一直很想要这样试试，今天总算实现了。」
以前她曾经跟楼雨忻说过要一起来，奈何六月的天太热了，连草皮都在发烫，只好在现在都要秋天了，才来达成当初未尽的梦想。
「为什麽?」许凡温闭上双眼，感受着秋天的到来。
「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想躺学校的草地?」
凉风轻拂，攀过枝叶间的缝，在草地上晃动成影，夏沫苒仰望蓝天，一直都是那样的晴空万里，「感觉才像是在这间学校真正活过吧。」
才有一点青春的气息，才有一些除了埋头苦读以外的惬意和欢快。
感觉不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留下痕迹的话，以後回来看，也就找不到属於高中时关於这所学校的记忆了。
触景伤情，也得要先在各个景都先有了感情，才能伤，才能真正怀念。
「非得要在草地?」许凡温失笑，他倒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不行吗?」转头，她盯着他直说：「我觉得很浪漫啊！」
她有一项清单，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来躺草地，看着蓝天白云，似乎也能把烦恼都忘却，沈浸在那一片蔚蓝。
「没不行。」他仍旧闭着双眼，看上去在休息，「你喜欢就好。」
良久，谁都没再出声，假日的校园很安静，除了偶尔飒然的风声，还有小鸟的啁啾。
享受时光，时而几朵棉白的云吹过蓝天，她想把这些都记在心里，这样下次经过草皮的时候，也会有许凡温的回忆在里头。
「你睡着了吗?」直到手机传来提示声，是组员要他们回去了，她才趴起来看许凡温。
他的眼睛始终闭着，只有张口，「没，就闭目养神，顺道听你在g嘛。」
「喔。」她噘了噘嘴，最後又道：「那我们回去吗?他们说他们好了。」
「嗯。」张开眼的同时，恰好和夏沫苒撞个正着，他不动声sE地移开了，站起身拍过身上的草屑，「走吧，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後进到教室，就见到组员们不怀好意的眼神。
「好烦，你们有没有哪天可以不逗我们两个?」回到位置上，她双手环x，有些无奈，「我和许凡温真的没什麽。」
可以有点什麽的话，她也想啊！
「我们也没说什麽呀，就是好奇你们刚刚去哪而已。」其中一个nV生刻意避开了眼神，把电脑萤幕转到大家面前当作回避，「不说了啦，我们来讨论一下结尾跟顺一次报告吧。」
大夥热烈地说着哪些地方要如何修改和删减，几个小时过後，总算Ga0定了大家都满意的最终版本，潘苡如搜寻着化学老师的信箱，最後总算是把报告寄送出去了。
已传达的字样显示时，全部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解决了，我今天晚上回去要打电动打到爽。」程睿霖伸了一个大懒腰，终於得到解放。
「不要打到大半夜不睡觉明天上学迟到。」潘苡如睨了他一眼，嘴上嫌弃着，但关心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少，「需要我叫你的话跟我说啊！」
夏沫苒在旁边摇头，对於他俩的相处方式已经见怪不怪却又无奈，就是一个心口不一、嘴上嫌弃但还是会照顾对方，一个就是笨，永远看不出对方的喜欢。
「潘苡如和程睿霖到底什麽时候要在一起呀?」到捷运站，她和许凡温走到潘苡如跟程睿霖的後面，一路上都看着两人拌嘴，时刻不停歇也不觉得累。
「不知道。」许凡温只是摊手，「时候到了就会吧。」
「是也没错啦，我只是在想潘苡如从国中就喜欢程睿霖了，都这麽久了，程睿霖怎麽还是没有发现?」是太过迟钝，还是根本没想过潘苡如喜欢的人会是自己?
毕竟有些人当朋友当惯了，就没再想过其他可能了。
月台音乐声响，夏沫苒这个方向的捷运即将进站，红灯一闪又一闪，「过去吧，回家小心。」许凡温不急不徐地叮咛着，再目送她离开。
上车後，直到列车驶离月台，夏沫苒都没再看往许凡温的方向。
她怕表达的太明显，又同时在想，那她跟许凡温呢?
尽管信誓旦旦地说她要追他、会等他，但如果许凡温一直没有跨出那一步，他们两个会不会只能永远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