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到许凡温向外跨了一步，拉出两人的距离，夏沫苒才感觉回到现实，咳了几声，强迫自己镇定：「那谢谢你啦。」
「嗯。」
接下来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夏沫苒觉得自己需要平静，就暂且不开口了，而许凡温是本就不会主动搭话。
冬天的晚上来的早，九点，夜暮早已低垂，把夜sE压的沉，也把空气都变的冰冷。
夏沫苒第一次走过这麽安静的回家路。
「那你决定吧，送还是不送。」走到捷运站的月台，列车进站的音乐响起，许凡温在夏沫苒上车前问了最後一句。
只要她说好，他就跟她走。
「送。」
有一个人可以陪自己回家，何尝不好?
回家的路上，称不上是有趣，毕竟许凡温话不多，又在捷运上睡了好一段时间，时间的行走称不上特别，却还是在本就寂静的空间里增添了一些不同。
好b，他在她旁边。
从侧边望着他的睡颜，才发现许凡温的眼睫很长，不多，却很好看。
他的呼x1规律，x口上下起伏，看上去睡得很熟。
b起平时的淡漠，熟睡时的许凡温显得乖巧许多，褪去了一身俊冷漠然，夏沫苒觉得现在的他更像正常的高中生，而不是只有冷淡、对任何人都没有特别有感。
不想叫醒他，只有在最後到站时她才把他摇起来，「许凡温，我家到了。」
眼睛唰一下睁开，他环视四周好一下，才收回了视线，恢复承平长的表情。
夏沫苒全看在眼里，从吓醒得惊恐到平淡，这大概是少数可以看见许凡温脸上有这麽多变化的时候，思及此，她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很冷静啊！
柏油路上，夏沫苒踩着勉强划分出车道与人行道分隔的白线，已经很模糊了，但还是很喜欢踩在上面走直线。
大概就是一种消磨日常的小乐子吧，让生活多一点好玩的事。
「许凡温，你如果多一点笑容，多一点表情上的变化，一定很多nV生追。」她想，如果许凡温一改淡漠的习惯，颜值、身高、个X，也不输那些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我不需要。」他只是淡淡地回，语气平顺，也不在乎那些全校都听过的名字。
「为什麽?」
「为什麽要?」在他的世界里，只要好好过好现在的日子，做好该做的事，那就够了，其他的，都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不用特别强求，也不用特别去改变，他不觉得现在这样不好。
「这样说不定你喜欢的人也会注意到你呀。」她随便胡诌了一句，尽管上次许凡温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反正我觉得你应该多笑，多有一些表情。」
她看过许凡温除了绷着张脸的表情，稍纵即逝，但真的挺好看的，尤其在那张脸上。
就是真的太少了。
「哎，还是算了好了，我也就说说。」她摆一摆手，当自己没说，反正许凡温没应声，多半也是没有要搭理她。
两人沉默好一阵子，街上已经没有车了，夜sE里步伐被放的大，摩擦柏油路面的声音成了化解安静最好的伴奏。
某些小石子被她踢起来，到了一段路後，她又找回刚刚踢的碎石，然後踢到更远的地方，就这样不知不觉，她家也快到了。
公寓大门深锁，她掏出钥匙，手绕着圈环转呀转，把脚步放得慢，就是不想要太早进家门。
明明平常不决得回家的路怎麽了，今天却觉得这条路好短，她还来不及享受每一个瞬间。
还来不及留下一点什麽就要过去了。
「快进去吧。」门前，许凡温低声。
「嗯。」她只是点头，没有移动，眼珠转了几圈，最後说道：「你也快点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他都送她回家了，那她觉得她就得看着他离开。
可以说是一来一往b较公平，但更多的是她想再看一下他。
总觉得看着他离开得背影，时间可以被拉得长一些，今天也就多了记忆点来保存。
「嗯。」他把双手cHa进口袋，毛茸茸得看起来很是舒服，「明天见。」
「明天见。」看着许凡温离开，她的视线就一直定格在他身上，直到他越走越远，最後消失在路的尽头，淹没在黑夜之中。
一阵冷风袭来，夏沫苒缩了缩脖子，抬头，却不见月亮。
不知怎麽的，她觉得今晚有些空虚。
明明书也读了，好吃的义大利面也吃了，却还是觉得少了一点什麽，心还缺了一小块，说不出确切要拿什麽来填补。
打开大门，她按下电梯的楼层，看着电子版上的数字一次次增加，最後，她想起昨天搭电梯时，也是这样的心情。
有些忐忑、有些焦虑、有些期待、也有些难以言喻。
熟悉的既视感让她想起了许凡温，这些情绪，似乎都是在许凡温离开以後才有的。
看着他走，她却开始想要起更多。
开始期待明天、开始想他下一次恰如其时的温柔又会是什麽样子。
她把手轻压在x口上，不是没有喜欢过人，夏沫苒不是不懂那种心情，只是离开高旭恒後，她首次那麽深刻地感受到。
她好像喜欢上许凡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