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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神色微沉,韩邪在一旁立即道“皇上,下臣先行告退。”
他立即跟又太子行礼,然后退出去。
元佑说了西蜀求和一事。
景和帝听了神色泛冷,然后道“朝中众大臣是何想法?”
元佑便将王政君和柳仕元两派的意见说了。
景和帝想了想“这一年来,大安连连用兵,倒是劳民伤财。子玖虽夺回掖城和楼城,到底是在西蜀和银族国夹击之中。之前夺城乃天道之行,若是冒然进攻占取城池,反而失了仁道。若是能暂时休和,未尝不可。”
“朕倒是没想到,西蜀居然会让一个女子登基为帝。”景和帝道。
“儿臣也极意外。”元佑道。
“那十三公主心思狡诈,之前在东安城还生出许多事情来,甚至绑架于你,以后不得不防。求和可以,互市就算了。”景和帝道。
“是,儿臣遵旨。”元佑道。
“你还有何事?”
元佑想了想,又道“父皇,儿臣近来理政,日渐吃力,渐感才能有所不及。如今父皇已经康健,儿臣请求归政与父皇。”
景和帝听了这话,深深看着儿子,便道“朕看你做的倒是极好,朝中那些臣子不易对付,你倒是应付得宜。”
“儿臣不过勉力行事,其实十分吃力。”元佑道。
“……”景和帝轻咳一声,“朕才松快几日,身体才稍稍好些。你稍感吃力,就迫不及待归政于朕,这就是你的孝心?”
“父皇,儿臣自然是愿倾尽力,为父皇分忧解难。儿臣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耽误朝堂大事。”元佑忙道。
“你做的很好,朕很满意,朕如今跟韩先生在学道法,近来才颇有体会,不便理政,你且做着,若有难事可来问我,万事有朕撑腰。”景和帝道。
“不过朕知道你大婚在即,朝中之事,皆以你大婚为先吧!”
“是,父皇。”元佑道。
元佑料中自己请求还政,父皇未必会同意,他打算在自己大婚之后,再求一次。
他刚一出宫,便看到阿吉急匆匆的过来了。
“太子,宋家出事了,郑家奶奶现在就去。”阿吉道。
元佑脸色微变,便立即赶去郑家。
郑氏脸色极为难看,又看宋宏宋楚兄弟坐在一旁,宋兮则站在郑氏身后,宋兮之兄宋襄则跪在大堂之上,神色怆惶。
见他来了,郑氏忙让他坐在上首座。
“舅母,这是怎么了?”
“襄儿,闯了大祸!”郑氏道。
“先细细说来。”元佑道。
“近来我们一群城中的士子常聚在一起,谈史论经。今日又约好在洋湖上喝茶论经,谁知道遇上数名宗族子弟,他们硬是要上船与我们一起。”宋襄哆哆嗦嗦的说。
元佑一听宗族子弟,暗道不好。
城中的宗族子弟,个个都是好吃懒做,混吃等死之流,像元枢便是。
他们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读书的士子。
“你继续说。”
“他们一上船,便开始喝酒,其中有个恒亲王的小世子,喝的满脸红光,突然到我身边来,攀着我的肩说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要多多往来。我正觉得奇怪,他就给我倒酒,让我吃酒。”
“我推拒不得,只好吃了一杯,谁知道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那小世子突然恼怒起来,说众哥哥们都喜欢玩弄他,他不是傻的,他都知道的,太子哥哥且不要小瞧了他。我听得吓的哆嗦,也不敢接话。”
元佑却想,元枢那小子,在幽庭里关了数日才放出来,竟又跑出来生事,当真是不怕死。
“后来小世子一行人要走,我们也松一口气,正要送他们。小世子他们的船也开过来了,谁知道……谁知道小世子吃酒吃多了,摇摇晃晃的一脚踏了空,摔到湖里去了。”
“他身边的侍从有几个会水性的,将他救了起来,带回去了,只是他们回去时,却恶狠狠的看着我等士子,说此事不可能罢了。”宋襄说着一脸惊惧的看着太子。
太子面无表情“他倒是不敢的……”
宋家人纷纷看向元佑。
“他一脑门子官司,只怕出来吃酒也是偷溜出来的,便是伤寒几日也只能自己认了,他不敢犯到我跟前来。”
谁都知道,宋家将是太子外族,太子要娶宋家女为太子妃,元枢不过是借酒撒疯罢了。
郑氏也想到这一点,但是又觉得此事不能瞒着,定要叫太子先知道,否则回头捅到太子跟前,反而容易出事。
“不过妻兄也要谨言慎行才好,这东安城中,盯着宋家的人不少,上赶着巴结的肯定也不少,妻兄若是不能清醒应对,只怕以后祸事在后头。”元佑淡淡的道。
“是,我一定会自我约束,小心行事。”宋襄道。
有些话元佑还没说,宋襄其实才德一般,虽中了秀才,却不会被那些文人士子放在眼里。如今处处捧着他,不过因为他是太子妃的兄长,以后前程自然无量。
他若是脑子浑噩,易被人哄骗,倒是会给他事端。
“我已经跟他说过,这几日皆在府中好好帮忙张罗婚事,绝不许他再出府。”郑氏道。
“如此甚好,我与兮儿大婚在即,不宜再生事端。此事舅母和舅舅也不必忧虑,本太子自会处置。”元佑道。
“是,太子。”宋家众人忙应诺。
宋兮送元佑时,心里不免有些不好受,她跟哥哥说过数次,不要跟那些士子来往,但她又不好多说,自己到底是做妹妹的,不宜管的太宽。
如今惹了事来,反叫太子烦恼。
“兮儿,你不必多想,宋家初到东安城,又是新贵,难免被人惦记。这事儿不大,若是能给妻兄一个教训,让家人警醒,也是好事一件。”元佑道。
宋兮心头泛暖“如此却要辛苦太子了。”
“你我将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何必说这样的话。”元佑道。
宋兮抬头看她,却见他对自己温柔一笑,她不由双颊一红。
“不过你嫁入太子府,只怕也有许多艰难辛苦之处。”元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