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枫火篇之三十》第十九年
与自己不同的是,那人穿着绣着逆紫藤的紫官袍,而自己穿着副火神官的素sE红袍,外头罩着红sE轻纱。身为副火神官现下还没有资格披上肩绣h金线南天竺的红袍。
眼前的人,身穿紫袍却绣着h金线,而那h金线以重重黑纱盖着,无法辨清究竟是不是南天竺。
景炎立刻戒备,慕氏政权之下,官sE为紫的听风者是绝无可能成为国家的第二大势力,擅自更改官袍样式更是天理不容。紫衣景炎察觉景炎正盯着自己肩膀,明白地笑了。
「想知道吗?我从哪里来的?肩膀上的会是南天竺?还是紫藤花?」
「千面?」这是第一个景炎所想到的可能。
然而景炎明白,因自己的发sE所致,能化形成他的千面少之又少,他心中多少有底,眼前的人可能是乌梅所说的"自己"。
更可能是来自未来的自己。
听闻景炎的问题,紫衣景炎理解地微笑摇头,「我怎麽会是千面?我是货真价实的你。」
「不可能…。」景炎表情一僵,答案符合他所想的他却不禁惶恐,脑海中有千万个想要知道的问题恨不得一起脱口问出。
他都能穿越了想必面前的景炎也可以,不是吗?
「看来你真的把我忘得一乾二净呢?怎麽会忘记跟我一起过了十年的日子了?真喝了三濑川的水了?」
「暖yAn山?」
「没错。」紫衣景炎点点头,迳自走走看看,观摩阁楼陈列的预言书。「呵,这颗石头另一半在我那里呢,你还记得吗?」
「我怎麽可能记得。」景炎咬着牙,观察着眼前的人何时会出手伤自己。
紫衣景炎察觉出景炎的防备,嘟囔道:「跟你说我不是千面了,我要怎麽证明?」语毕,紫衣景炎在右手指尖点起一朵小火,状似睡莲盛绽,「你看?我不是千面。」
「谁知道你是不是水火同生?」
「呵,也对。」紫衣景炎轻笑,颔首不语,却召来一阵风声带给景炎,那风声如是说道:这麽说也对,那麽风声呢?
景炎听闻风声,瞪着逛得起劲的紫衣景炎,两人持续拉锯。
「相信了吗?我是未来的你,也就是飘渺。」
「…你是怎麽来的?」
「你怎麽来我就怎麽来。」飘渺回道,「这时候的你现在还会觉得很罪恶吗?为了你,他被黛青杀Si,但是现在不论怎麽看你都只缅怀黛青而已,回首这一切,特别是亲眼看到现在的你就觉得,苍海真是可怜啊。」
景炎抱紧手中的预言书,「你闭嘴。」
「别生气,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很了解自己。」飘渺敛起眼帘,伸手随意触碰预言书其中一抔粉末,接着倏然召一阵风,吹得预言书碎片一地成银河星屑。
「说清楚你到底是什麽东西?阎氏?」景炎将预言书页放回案上,双手平举於前做出防御,没准眼前的人会伤害自己。
飘渺大笑,「是啊,我不是人,我确实是东西。我既没有型态、也没有名字,应该说太多名字了,你想让我当个阎氏,我就是阎氏。你想让我当魔鬼,我就是魔鬼。你想要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景炎眉头紧蹙,不知道在哪里听过一样的话?
心里有个直觉,直直刺进脑中。「万年火?」
他的未来是化成万年火?
飘渺闻言,意义深远地笑了,目光如冰。「我更喜欢我的另一个名字,火神。」
「为什麽化成我的样子?」
「我也没办法,我没有模样。你献祭给我,我就只能用你的样子存在。」火神无奈地摆摆手。「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去看了就知道我是不是说谎了。」
景炎不语,态度仍是对峙。
「你等的人回来了。」
「他本来就会在这里。」正确来说,是这时代、今世。
「我说的是跟你一起来的人,不是在这一世重生的人。相差十九年,他从万年火中来。有一天他会想起你吧?如果他活下来的话。」
「你说什麽?」
「黛青一直活着啊,他跟着你来的时候。你们同一个时间来,实际上差了十九年,为什麽呢?」
「因为他拥有凡T。」景炎答道。「但是凡T有灵魂,他是不可能以上一世的灵魂到现在的身T里,万一这麽做了,这一世的灵魂呢?」
火神笑了笑,「你确实是因为彼岸才会到暖yAn山,但他因为是凡T,因此需要经由道才能回到自己的身T,这个道就是万年火。你说的没错,他这一世有另一个灵魂,但是你可能不记得,为了让黛青活下来、记得你们的一切,你将这一世新的灵魂存放在修道山中,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某个特殊的目的用上它,将它作为占火炼出它。我的原型是你那时炼出来的万年火,融合失败了,我便成为火灵,直到未来,你代替扶摇献祭给我,我便有了模样。你这一世不老不Si是因为你有一半属於彼岸。对了,托你的福,暖yAn山稍稍微复苏了,这些年来,火灵多了,如果你能去看看,就会发现湖面不再结冰了。」
「怎麽可能?」
「因为你代替了扶摇,所以我才会救你。」
「救?」
「不记得?哈,当时算是我半控制了你,难怪难怪。」火神歪了下头,「我很想跟你聊多一点,不过以後有的是机会,现在b较紧急的是黛青有可能会Si,毕竟是通过了万年火来见你。去和他见最後一面吧?」
火神浅浅一笑,挥袖挥起地上星屑,随着星屑飞舞,紫sE身影消失在星尘般的旋风中。
黛青来见他了。
隔了十九年,他来见他了。
不是另一个黛青,而是经过了十九年的黛青。
却是相隔十九年的最後一面。
景炎旋即夺门而出,甫一开门便见到火树的其他门生十余人堵在阁楼口。景炎赶紧取出袖中的黑纱覆面,才刚覆上又被扯下,那人脾气蓄积已久,道:「见不得人吗?别盖了!」
景炎伸出手,表情冷然,内心实则着急万分,「把头纱还给我。」
另一名门生探头探脑,见藏书阁乱成一团,本应该照年份收好的碎片全落了地,反而乐得,「大家看哪!这人躲起来就是在这里偷Ga0破坏的!」
其余人见了,本应该是愤怒的情绪亦多是幸灾乐祸。
「去跟师父通报这人做了什麽事。」领头的门生指挥其中一人道。
景炎冷冷地迎上他的眼神,在景炎还没来之前,据说首门生本应该是眼前这位名为灯真的人继承,原本仕途看好的他,谁料实实在在踢到景炎这烧红的大铁板,烫了个不轻,一蹶不振。
论年纪论资历来说,景炎还是敷衍唤了一声:「师兄。」
师兄二字一出口,灯真拳头都y了,真想一拳打在这张外传每晚陪睡的小白脸上,他不明白,火树对这个人这麽好,他怎麽能不出席庆典为师尊庆祝?还在这里Ga0破坏?「你在这里做什麽?」
「如您所见,正在研究预言书。」
「是吗?我怎麽听见对话声?你应该知道闲杂人等不能上来吧?你带了谁上来?」灯真拨开景炎,yu走进预言书书阁中,查看是否有同行者,然忌惮着预言书碎片於地上散落遍地,便停下脚步,转身正对景炎。「人在哪里?」
「带了新的对象上来幽会!定是看准这里没人敢上来!」後头的门生吆喝道,一群人听了有趣,哄堂大笑。
「这麽SaO?我看你火神官不要做了,去青楼怎麽样?」
众人大笑,这回换景炎拳头y了,再次伸出手,「把头纱还我,我有急事。」
「不,你等师尊来,我要让师尊看看你都在藏书阁里做些什麽肮脏事?」灯真刻意拿着头纱在景炎面前甩啊甩的,景炎一把揪住头纱,紧紧掐着,另一面灯真亦Si命不放,盛怒之下,黑纱着了火,高温的青蓝sE火炎一下子延伸到灯真的手上。
灯真吓得放手,跌在地上。「你g什麽!」他慌忙着将火给扑灭时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定了下神,景炎手上的黑纱也没有燃烧,完完整整。
景炎笑了,覆上头纱,一转身,众人吓得背贴着墙壁让出路给景炎通过,个个怀疑人生,这个人真是靠美sE上位的吗?
景炎快步走了几步,见到火树迎面而来,未待火树兴师问罪便开口滔滔不绝说道:「对、预言书碎片是我弄的,反正那些粉末碎片也解不出什麽不如丢掉、里面没藏人、不信你去看、我整他是因为我忍谣言很久了、如果你要怪罪我、我无妨!等我回来再说!b这重要的是、我要去北辰,一定要去。」
伸手拨开火树,景炎踩着楼梯往下,火树一脸蒙,呢喃着「我、我什麽都还没没说啊?」
倏然发觉方才景炎提到北辰二字,火树急忙跟着踩下楼梯,这回他的门生们更加怀疑人生。
「等一下!你说你要去哪里?」火树追上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