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天选篇之四十三》北辰弑君
自粼粼过世之後，相传北辰君一蹶不振许久，除了身边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慕萤痛失至亲，连丧礼都是偷偷00进行、慕萤亦无法给自己的母亲一个光明正大公开的墓碑。
粼粼的墓碑无名、以冰柱替以为之，矗立於暖yAn山上的火山口处，暖yAn山顶本就是北辰慕氏修炼禁地、闲人勿近，而自下葬日至今，所有北辰慕氏仅只有慕萤能出入。
没人知道Si的是自己母亲，旁人也不明白他为何一蹶不振，只猜测兴许是跟那个一去不回的火神官有关，慕萤夜夜笙歌饮酒嗜r0U，一反常态每晚召集大臣与将军们踏足北辰殿的一方一寸狂饮、餐酒结束後再与达官贵人的儿nV於房间尽兴。
对於一向只亲近自己人的慕萤而言，一下子让这麽多人在这里来来去去煞是非常不适，但b起寂寞，热闹显然让生活多染上了些颜sE。
再吵一点…再吵一点…，吵到听不见孤独的怒涛汹涌、海岩碎石朝他丢掷嘲讽耻笑为止。
战神？这些奉你为战神的人真的知道战神是谁吗？战神是你的母亲，不是你，你现在凭什麽坐在王座坐享其成？
再没有多久，你等着，南云不会允许一个杂种瓜分慕氏的权力，你这王座坐如针毡啊。
慕萤啊慕萤，他们知道你只是一个空壳吗？
弑君者将要来将你除去啦…
人声鼎沸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慕萤的痛苦，那些半醉半醒之间的杂音，每日每夜都要将慕萤生吞活剥，贪婪地缠着他不放。
慕萤掐着酒杯，直至酒杯碎在他的手中，扎开血红。
啊，血。
镜平每晚看着，从慕萤的眼神中读出他的急切。
镜平阖上眼，转身离开彷佛没有停止过的宴会，黑衣飘然消失，他嗅觉几日之前附着在身上的腥甜，心道过了今晚，这身衣袍定得清洗消毒一遍。
深夜，慕萤房里可说是y1UAN相亲。每个人都急着把漂亮的闺nV、标致的公子送到慕萤身边企图分一杯羹，趁着慕萤心态脆弱的时候分裂他。
g0ng殿里夜夜笙歌不够，慕萤还热衷於上遍城内大大小小青楼，不管男妓nV妓皆可，看上眼的便带回g0ng殿——多数行踪成谜。
没有人知道慕萤对他们做了什麽。北辰君只手遮天之下，消失的男nV都成为未解之谜。
北辰有处青楼名为怜香，院名已维持了近百年，院名没变，装潢倒是越来越好，x1引了许多达官贵人，亦成为许多情报交流的地方。
天下没有b青楼更容易得到情报的地方了，不管是嘴巴再怎麽严谨的人多数h汤下肚、美nV连哄带骗後都能吐出一二，如果不行便是酒不够多、时间不够长。
这天夜里，一名长相清秀漂亮的nV孩自怜香的其中一间客房里退出，原本身上就相当少的布料进出前与退出後无异，披上厚斗篷，nV孩看向暗处几双饥渴的眼睛，迎上前去。
这一过去，饥渴眼神们的主人有老有少，全是怜香的妓nV或是艺妓舞伶，nV人们见nV孩迎来，迫不及待问道：「主人有没有碰你？」
名为晚玉的nV孩摇摇头，年方十五的稚nEnG双颊上浅浅的红霞晕染。
其他nV人惋惜叫道：「唉呀惨了！」
「这次也只是问问题？」其中一个nV人问。
晚玉点点头。
「是不是布料太多了？」
「我觉得主人就是对男的有兴趣，天底下哪有人开青楼自己的小姐自己不试试的？」
nV人们七嘴八舌起来，听得晚玉更羞，每次主人来的时候都会随行一个nV子、听完大大小小情报後便一前一後离开，莫非两个人有什麽关系？「主人莫非是喜欢身边那位…寒冰小姐？」
「寒冰是千面，本相可能是男的啊。」几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一听见开门声，不约而同躲进Y影中。
nV人们口中的主人总是穿着深蓝近黑的长袍、束着慵懒的辫子、长浏海半遮着黑sE眼罩、双手总是穿戴着黑sE手套，全身露出肌肤的部份几乎只有右半脸与颈部，过去充满神秘，连包覆在衣物之下的肌肤也神秘兮兮。
出门的这回只有主人一人，这回回到北辰，寒冰并不在主人身边，原以为这回妥了，将一直深深恋慕主人的晚玉送进他房里可促成好事，可寒冰纵使不在主人竟也没碰晚玉一丝一毫。
晚玉的衣着完整，那模样也不像尝过男nV之事，主人更是，全身包紧，一如往常。
有人说主人犯寒病、受不了冷风，也有人说主人因工作伤痕累累、更有人说主人有严重的烧伤———这个传言来自在怜香工作最久的姐姐——幻华，幻华一直怀疑主人便是早期怜香的前主人夏江收留的三兄弟之一，夏江将怜香作为一个收集情报、藏匿人物的地方，幻华言之凿凿说那是三兄弟的大哥，当时她年纪虽小但不会认错。
那麽丑的孩子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烧伤的地方正好是左边的脸！幻华说道。
只不过当幻华当面指认主人时，主人冷冷回道：「我的名字是黛青。」
这下子幻华糊涂了，仔细想想丹枫确实有可能不是眼前这位，丹枫属火，眼前的男子若要成现在这模样肯定得要是千面使化形术才得，可脱下眼罩的黛青俊得可以，青楼上上下下没有人不想一亲芳泽，丹枫却是一个极丑的孩子，近乎全身的烧伤、瘢痕满布。
久了幻华开始怀疑自己便不再坚持，黛青身上有烧伤的传言虽持续流传，但未再流传黛青便是当时那个丑陋的孩子。
待黛青走远後，nV人们又问晚玉：「主人这次说什麽？他会去南云吗？」
听说南云也有一处较小型的店舖，晚玉没有去过，全然无法想像。
「会去一阵子，寒冰小姐过一阵子会过来这里，主人说，他果然还是得先去一趟南云再过来，交代完後就走了。」
nV人们心中确定了什麽，看向晚玉，心道主人肯定喜欢那个南云的nV人，流露出启人疑窦的表情。
晚玉没説，但多少知道她心仪的主人有别的对象，或许这人便是黛青长期往来南云的理由。
晚玉告知黛青，南云君慕染陛下终是指派了苍海为弑君者，而不是他的师尊，川流。
黛青轻叹，得知此事并未能使他改变心意，川流将是和风的父亲，他不可能牺牲川流。
慕染一直以来对於父王的私生子采取放生态度，兄弟不相往来最好，而随着预言书揭示之期将近，慕染需要预言书以示神威，以正式、正统的光之神後裔身份，这是对慕萤的最後一击，令原本便声望直落的他跌至谷底、永不得翻身，否则世袭而来的王位不b身为战神战赢王位的人来得更有传说sE彩。
原本声望较高的慕萤此刻正走向毁灭，这正是慕染除去慕萤的最佳时机，慕染明白慕萤的实力，任命苍海前去北辰，临行前慕染郑重其事道：「孩子，你是真正的光之神後裔指派的弑君者，真王只能有一个。」
便是川流几番阻拦，慕染仍将弑君者此等重大责任刻意交付给才年方二十一岁的苍海。
确实掌握了苍海授命後离开南云的时间，黛青於慕萤彻夜酒r0U欢愉之际化形成财政大臣儿子慕良的随从——少年h藤，他之所以挑选h藤的原因有三，其一是慕良是个心思极度简单的人，尤其是h汤下肚後几度将h藤遗忘在北辰殿里自行乘车离开、其二是h藤对慕良积怨已久，黛青给了h藤一笔钱後，h藤便乐得改名换姓回家乡躲起来了。
不知是否因为慕良的单纯，慕萤竟相当喜欢与慕良把酒言欢掏心掏肺，明明是个疑心病严重的人如今却接受了慕良这个朋友的存在，几回聚会过後，慕良常常留在北辰殿的别馆过夜。这是黛青选择慕良第三个原因，他确信，苍海应当也选择了同一个对象。
慕良并非什麽国sE天香，身材微胖、面相带着点傻憨、极好nVsE，因此可以待在美nV如云的慕萤身边，何乐而不为？为此，要他告别爹娘搬迁至北辰别馆也无妨。
而今，黛青化形为h藤一周有余，除了小时起相处到大的镜平得提高戒备之外，慕良丝毫未察觉h藤已成了别人，更别说慕萤了，一向高警觉的慕萤竟然毫无怀疑，更别说一天之中，鲜少有神智清楚的时刻。黛青不禁有点同情，暌违五年，那个慕萤竟然变得如此懈怠麻痹，或许只有他自己深刻了解慕萤堕落的原因。
得知苍海已化形潜入，但七日以来黛青还识别不出是谁，不敢掉以轻心，时时刻刻谨慎为上。
几日以来，他还想不出他该如何是好，此来北辰之前他去了一趟南云，那一趟，竟然让他变得胆小。
五年之间，他有几次回到景炎身边，保持着景炎注意不到的距离、看着景炎，然而上回那趟，虽是隔着黑纱，却是最靠近景炎的一次。
那便足够令他胆怯Si亡。
然而粼粼的遗言成了黛青的紧箍咒。
他不会杀苍海的，上一世因此被深深憎恨，今世有机会避免错误，他得Si命抓着，黛青不求实现任何重归於好等等的天真目的，这一世弥补了这桩，只希望以後有缘能有脸继续待在景炎身边守候便足够。
他最喜欢的苍海哥哥、上一世七岁起便一直陪在父母双亡的他的身边的苍海哥哥，那才是景炎真正喜欢的人，这一次，他不会让苍海Si。
Si也不会。
他许下的愿望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