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天选篇之三十八》静园求道
在房内用完餐，梳洗过後丹枫没有步出客房一步，房门紧闭，窗户却是开着的，丹枫的皮肤需要凉爽的风，自他进门以来窗户一直是敞开的状态。
在静园整整一天，他并未能与神秘的静园主人见上面，寒冰说是他忙，明天再说，他便不多问。
丹枫安分守己倒是静园主人却在深夜潜入丹枫的客房，初时丹枫并不晓得那是静园主人，警觉有人出现在自己房内立刻跳起来cH0U出枕头下的短剑以对。
月光照着丹枫的左脸，像是牡丹於他脸上绽开了花，握着剑的手上火纹不似白天那般见了惊心胆跳，夜晚却是别的模样，鱼鳞处形如花瓣，延伸的藤蔓火伤如藤花盛开。
面对眼前左手执匕首，身穿黑斗篷的高大男人，丹枫直觉——他是静园主人。
「静园主人？」
被称为静园主人的男人褪下斗篷帽，短发凌乱，极度瘦削的颜面颧骨突起，皱纹满布，眼神相当炙人。
从他的视线中，丹枫到ch11u0lU0的渴望。
「年轻人，你就是黛青？」
丹枫顿了下，意识到这是粼粼为他取的新名。
「是。」
「我就开门见山问了，我想知道你的烧伤怎麽来的？谁做的？」静园主人直接开口。
「您知道这个要做什麽？」丹枫意识到这答案与景炎有关，提高警戒。
「我不会伤害你的。」静园主人拉开斗篷袖，露出自己截肢至手腕的右手，剩余的手臂火纹爬满藤花，还点点渗血，状似红藤盛开。「你看？我只是想知道痊癒的方法。」
这人竟有相同的火纹、万年火纹。
「火烧是十一岁的事情，治疗的过程和其他人并无不同，夫人有告诉您吧？」
「不一样，我们一样都是被万年火所伤，无法痊癒，你却不同，你痊癒了。」
丹枫想起景炎所说，那火来自他自己炼出的万年火。
「我不懂您说的。」
静园主人站直身躯，叹了一声。「你不说算了，明天会有大夫来帮你检查，只要你答应切下一两片皮肤让大夫和我研究，我就教你半化形和所有我曾经身为水神官会的所有事情。」
「半化形？」
那是化形的最高境界，连不可能化形的伤口都能Pa0制，然而丹枫不信真有其术法，「我不需要。」
半化形失传已久，传说目前只有Si去的慕氏靛衣大人习得，连他的首门生川流都无法习得之术，一介隐士静园主人怎麽会？
「傻子，半化形能还给你原本的面貌，让你的瘢痕几乎毫无感觉几近完整皮肤。若不是我这手伤还不断蔓延、疯了把自己手砍断…我凭半化形便能做个正常人。」
「您的手发生什麽事了？」
「…你这麽问，我倒是不清楚了，我想过很多可能，最大的可能X是…那个人不是人，他就是万年火本身，我只是碰到他的手，就这样了。」静园主人目光凌厉看着丹枫，「是谁让你变这样的？」
「十一岁的事我早就记不清了。」
「不记得？他有一头灰银长发吗？」
丹枫清楚意识到静园主人所说的，正是景炎、更是火神。
「…不记得了。」丹枫回道。
虽然丹枫非常、非常想知道关於景炎的那段往事，但是他还不知道静园主人的意图。
「如何？」静园主人追问道。
只是一两片皮肤，应该还好吧？
火烧他都挺过来了，剥皮是小事一桩吧？
如此能够了解景炎的过去一些吗？
「…我答应您。师父。」
静园主人颤着嘴角微微一笑，收起匕首转身离开，留下内心千回百转的丹枫。如果粼粼还在世、收得到他的回信的话，他非常想告诉粼粼，早知如此就不应该照她说的做。
第一句就该写：致敬Ai的师母，这是我人生中最後悔的一刻。
「所以你答应让主人剥你的皮？」寒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了什麽，差点将早饭吐了出来。
这样的拜师礼前所未闻！
「一两片而已。」丹枫淡淡回道。
「一两片多痛你知道吗？」寒冰盯着丹枫时总忍不住去看他左脸那如牡丹一般层层如鳞堆叠的瘢痕，心道火烧肯定更痛，不忍神情溢於言表，见丹枫镇定地点点头後便不忍再说。
注意到寒冰的视线，丹枫取出眼罩准备绑上，却听寒冰阻止，「不用了，你的皮肤需要透气。」
丹枫将眼罩收进袖内，「你呢？你有行过拜师礼了吗？」
寒冰点点头，「当然有，不过因为我是阎氏的关系，我在门前睡了一个月才入门。」
「你那时知道他是慕氏吗？」
「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从我来这里开始他就叫做静园主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个不得志、名不见经传的水神官。」
「…寒冰想过他有可能是靛衣大人吗？」丹枫问道。
寒冰一听，笑得开怀，「怎麽可能是靛衣大人？主人身形佝偻，又瘦又小，再说靛衣大人听说Si了、音讯全无，怎麽可能是传说中那个与火树大人齐名的靛衣大人？」
回想小时听见的传说，靛衣确实因为当年旭日山一役而不断地寻找火神，去世的慕廉更说火神即是当年拜在火树门下的首门生…，如今若静园主人真是靛衣，那麽为相同的火伤线索而决定收自己为徒确实能成个理由。
但是，粼粼会不知道吗？算了算时间，若当真是靛衣，正是粼粼化形成慕萤征战沙场之时…，那麽，粼粼也见过火神？
丹枫苦笑，没有不识时务地反驳寒冰，只是转移话题。
「寒冰为什麽要拜他为师呢？」
寒冰双手一颤，放下手上的热粥，双手交握。「我全家都是慕氏所杀，为了复仇、为了达成目标我必须要变强，即使他再讨人厌也没关系，我要和最强的人学习，回到暗杀队後，才有能耐完成我想做的事。」
「而主人说他以前犯太多杀戒，屠杀阎氏太多，或许想积些Y德吧？才会收留一无是处的我。」
「你呢？还没说你为什麽来这里？」寒冰反问。
丹枫反而语塞了，他原本是不想来的，来之後更後悔了，简单地受到粼粼的遗言交代而来却包含了各种情绪，然而，初衷并没有改变。「可能跟你类似，想脱胎换骨、成为配得上某个人的人。」
「喜欢的人？」
喜欢？岂止喜欢。「喜欢、重要、在乎的人，如果他想要，我连命都可以给他。但他总是拒绝，我想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他却要我去保护别人；我想得到他的注意，他的注意却一直放在我两个弟弟身上，因为工作离开他、留下让他一个人每一天，我光是想都快要疯了。」
丹枫想起那个导致分离的导火线。
他终於吻了他。终於。
他终於为他抹上胭脂，强y地、b迫地抹上胭脂。
「为什麽没办法在一起？」寒冰追问。
此时房门传来敲门声，一名侍nV站在外头道：「大夫来了，请两位准备好到大堂。」
丹枫与寒冰四目相接，整理仪容後随着侍nV进到大厅堂，路上丹枫不自觉地抱紧双臂，神情肃穆。
大堂中有昨晚见过的、依然身穿黑斗篷的静园主人以及几位侍nV、身着浅绿长袍的大夫及两个白衣助手，此刻终於意识到自己即将要被生剥下皮肤，原本以为自己无所畏惧的丹枫心中不由得萌生些许退意。
会Si吗？
他想活下去，他想待在景炎身边。
「请把上衣脱下来。」执行剥皮的大夫做出请的动作，指示丹枫坐上大堂的椅子，丹枫依照指示坐下，退去自己的上衣露出整个上半身。
这一幕不只静园主人，在场的人都吓得瞪大眼睛，没有人相信经历了这样的烧伤丹枫竟然还能好好活着，理由是什麽？
只见丹枫的上半身除了脖子以外皆是火纹，火纹似红藤在他x膛上大肆绽放延伸，恣意且张狂，彷佛有生命一般占有了丹枫的身T似的耀武扬威。
大夫凑近观察丹枫的瘢痕，细细观察纹路後道：「确实与主人的火伤属於同一种X质。」大夫抬眼看向丹枫，「这是什麽导致的？这不是一般的火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发生火灾，然後我就这样了。」
「纵火的人是？长什麽样子？」大夫接着问。
丹枫闪躲了大夫的眼神看向静园主人的一脸恳切，「我不知道，您直接把皮肤切下来研究吧？如果因此可以找到解药的话…。」
大夫站直身子，指尖轻轻一动叫来助手递上药水，「虽然效果可能很有限，但可以让你不会那麽痛，剥皮是非常痛的。」
丹枫空咽了一口乾涸，接过药水後一饮而尽，放松让两名助手将他双手双脚捆绑在椅子上，他看向寒冰一脸担忧，浅浅地笑了，而寒冰则是撇过脸，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丹枫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梁柱，余光瞥见大夫手执剥皮用的刨刀，刨刀的冰冷接触到了丹枫上手臂的皮肤後，他闭上眼睛。
他也想知道景炎在隐瞒什麽，若是知道真相後，是否可能会离他更近一点？
一定有什麽原因，他才会做了那麽多错事。
他不想离开他身边。
想见他，分开以来的每一天，都想见他。
此时刨刀刮下一长条火纹肌肤，顺着上臂线条毫无阻碍地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