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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超过三天,林梓邵就打听到了彭明杰的一些消息。他确实在上学期的期末提出休学申请,学期还没结束就离开学校宿舍回家去了。而林于涵确实这个学期初还有出现,但她很快就提出请假申请,身影消失在校园。

透过同样是电机系的柯瑜珊介绍,林梓邵和彭明杰宿舍的室友与几个班上还算要好的同学交谈过,甚至还跟他的指导教授聊了一会儿。李舜城一边听着林梓邵的报告,一边想,这家伙的社交能力还是这麽高。

「听了他的同学还有教授的一些说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林梓邵说。

「喔?」

「彭明杰一年级就加入天地真理社了,我问他是不是对社团和宗教很热心…据他的室友说,好像也还好。社团和教会的活动是会去参加一下,也会捐献,但似乎捐得并不多。」

「庄雅歆说他有跟同学借钱去捐献,这是真的吗?」

「好像确实有这麽一会事。他有向其中几个同学借过钱,但多半都是因为这个月捐献了一些钱,但到了月底生活费有点不够,所以跟同学借点钱吃饭。据他们说数量都不算多,彭明杰也大多都很快就还钱了。」

「所以他捐献的数量其实也没有多到会让自己三餐不济,压力大到JiNg神状况出问题罗?」

「基本上有说他感觉有忧郁症倾向的,好像只有庄雅歆而已。」林梓邵托着下巴,露出沉思的神情说:「同学们都说他感觉还算蛮普通的…不过其中也有人说,会去加入那种宗教的人都哪里有点不正常就是了。」

「不过,就像他同学说的,会加入那种宗教的人都哪里有点不正常,那就表示应该有什麽事情是让彭明杰加入天地真理社的契机吧?」

林梓邵一弹指:「我也是这麽想,所以我问了他的室友、同学,还有指导教授,不过大家的说法都不太一样。

「室友和同学说,彭明杰的个X蛮内向的,有可能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麽拒绝别人,所以被强拉入社。你记得吗?我们上次去天地真理社的社办,刚开始那些人以为我们是来参观的,都很主动殷勤,个X软弱一点的就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不过他同学中也有人说,彭明杰从一年级起就感觉好像有什麽烦恼的样子,他上课不是很积极,虽然被拉入天地真理社,但感觉也没有很投入。」

「彭明杰真的知道林于涵侵占了大家的捐献吗?」

林梓邵耸耸肩:「我在可以说的范围内稍微打听了一下,但同学们也都没听彭明杰说过天地真理社内部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而且感觉好像从上学期初开始,彭明杰就对社团的事情不太关心了。他的室友说有几次社团的人还来宿舍找他,因为他没有去参加礼拜活动。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起,捐献金额似乎也变少了,因为他没再跟其他同学借钱了。」

这些事情,庄雅歆都没有说。彭明杰从蛮早以前开始就对社团和宗教失去兴趣,不参加礼拜活动,也减少捐献,庄雅歆会不知道吗?都有其他社员去宿舍找他了,社长或副社长不会不知情吧?

「我後来找到他的指导教授,我觉得教授说的理由b较有说服力,毕竟彭明杰在休学前有直接跟教授谈过。」

「教授说什麽?」

林梓邵挤眉弄眼地说:「教授没有说太多,他只说彭明杰烦恼的源头应该是他对念的这个科系没兴趣,一直觉得自己选错系了。烦恼了许久,他跟家人商量以後,决定休学重考。」

「所以这就是彭明杰的烦恼的真相罗?」李舜城说:「跟你那个同学蛮像的。」

林梓邵的同学曹睿南也是对他念的科系没兴趣,即使撑到了三年级,还是决定休学重考。李舜城听说,他在年初放寒假时就提出休学,回家去苦读了近半年,今年7月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竟让他考上了想去的科系与学校。看来彭明杰也是一样吧。

林梓邵点头:「彭明杰真正的烦恼不是宗教或捐献,而是科系的问题。」

「你有试着跟彭明杰连络吗?」

「我请他同学帮忙问了,但好像还没有联络上,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不过或许可信度蛮高的。他休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对捐献不满,也没有因为这样而导致忧郁。这麽一来,他应该就不会是写投书的人,感觉他对天地真理社没有什麽恨意,即使知道林于涵有侵占捐献,他大概也不是很在意吧,毕竟他已经对这个社团和宗教失去兴趣了。」

虽是入学了,但对自己所念的科系不感兴趣的少年,想必相当迷惘。这个时候有人温柔以待,甚至愿意承接他的迷惘,这应该就是他加入天地真理社的原因吧。然而对他来说,真正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就算社团的人再友善,还是无法改变他对所念的科系没兴趣这件事实。

「我也这麽想。我觉得彭明杰对天地真理社没有那麽强烈的恨意,那些信…怎麽说呢,有点像是由Ai生恨?」

其他退社的人倒还有可能写出那些投书,但彭明杰应该就不是了。但为什麽他会被庄雅歆提出来呢?大概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彭明杰不在校园内,难以向他确认证实吧。看来庄雅歆似乎在试图隐瞒什麽。

「那找到林于涵了吗?」

「这边b较棘手,」林梓邵说着搔搔短发:「她是国贸系的,我透过关系去问了,但林于涵呀,大概是因为太过投入社团活动了,在班上没什麽朋友。因为她有时候跟同学说话时满嘴都是上帝呀,救赎呀,罪恶呀什麽的,好像一直都在向同学传教,所以蛮多人都对她敬而远之,我找不到跟她熟的朋友,她的人脉大概都在社团或教会吧。她向学校请假的理由也只是家里有事。」

「这边有点麻烦呀。」

「我再问问看吧。不知道能不能从退社的那几个人下手,但他们大概都被庄雅歆叮嘱过了,不太愿意谈这些事情。」

「那些人都已经退社了,为什麽还这麽听话?」李舜城感到不解。

就算天地真理社内真的有上下阶级关系,但既然已经不是社员了,也没必要再遵守这个规则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请方品洁…啊就是我同学介绍的,蛮早以前就退社的一个nV生,我请她帮我问,但他们都回绝了。方品洁是说,她觉得可能多少还是对这个社团有点留恋吧,虽然他们对真一教还有林于涵失望了,可是也不是真心希望社团因此而被解散。」

「也就是说,这些退社的人对天地真理社其实也没有那麽深的恨意,」李舜城说:「因为不希望社团解散的目标跟庄雅歆一致,所以才听她的话闭口不说。既然这样,他们应该更不可能投书给海cHa0时间。至少在林于涵还钱以前,他们也不希望太过声张吧。」

「总觉得有点找不到方向呀。」林梓邵又托着下巴,露出沉思的模样。

「你要怎麽跟朱白音报告?」

「先告诉她目前知道的事情。我想学姐也不希望公开那些投书,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找我们调查吧。」

他们决定先向朱白音报告到目前为止的进度,再继续追踪调查。李舜城原本觉得应该会花费一些时间,但没想到不到一周後,事情以出乎他们想像的形式有了进展。

那天林梓邵有课,进了教室没多久,还没打上课铃,就见一个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来。林梓邵抬头一看,是邹凯评。

「林梓邵!你听说那件事了吗?」邹凯评瞪大眼睛说。那神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好奇。

「什麽事?」

「天地真理社出大事了。」邹凯评在他旁边坐下,挤眉弄眼地说:「据说学校要他们暂停活动,因为有人告密说他们那个失踪的社长其实侵占了社员的捐献金。林梓邵,你上次说要调查的,其实就是这个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天地真理社的内部纠纷就是这件事?」

林梓邵难得地一时语塞,脑中一直转着一个问题,是谁说出去的?

邹凯评如此明确地说出是「社长侵占社员捐献金」,那就表示告密者是知情人士。但朱白音没有公开投书,也没有联络学校,而在调查结束前,林梓邵和李舜城不可能跟任何人说。那几个退社的社员呢?但如果他们真的如自己所观察地守口如瓶,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就爆料。难道是林于涵那边的还款状况有了什麽变化?

林梓邵和李舜城再去天地真理社的社办时,教室关了起来并上锁。很明显地,门後毫无人的气息。据说有一些社员的父母来抗议,学校表示要彻底调查这件事情。由於天地真理社与真一教有关系,还引来了媒T的报导,虽然只是小小的篇幅,但在校园内也引起了一番讨论,留言板上一片挞伐异端邪教的风向,每个人都在说自己跟天地真理社或真一教接触过的不快经验。

大家都说,天地真理社终於要玩完了,把异端邪教赶出校园。但这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SaO动,毕竟是大学生,对他们来说,接下来的期中考更重要,於是有关天地真理社的话题暂时平息。在学校还未公布对天地真理社的处置以前,时序进入深秋,人们也渐渐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SaO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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