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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0世事无常,磊浪不羁(1 / 1)

翌日,天空还朦胧亮时铁震即唤醒聂逍,卯时三刻二人已出门布阵。

辰时,尹玄睡眼惺忪地呼喊铁震,随即才发现自己犯蠢,铁震带着聂逍一早就出门布阵,早先他还送二人离去才继需休息。

每天早上第一句都是呼喊铁震……尹玄深刻觉得自己被铁震宠坏了。

今日他得自己来,有多少年没有自己喂饱自己了?尹玄端着粥不禁心想。

用膳完毕,尹玄读着铁震留下的条子思索昨晚黑衣人那事,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尹玄注意力。

「尹公子,在下松飞雪。」

……松飞雪直接呼唤他而不是铁震?尹玄心中些许狐疑

尹玄上前开门,松飞雪即礼貌地示歉道:「抱歉,这时候登门叨扰。」

辰时末登门拜访,其实还算不失礼仪。

「无妨,昨日的事越早讨论越好。」尹玄发现门外只有松飞雪一人并无其他门生,不禁问:「其他门生呢?」

松飞雪含笑解释道:「昨夜没有猎屍,所以大夥儿便一早起来晨练,没想到遇见铁公子和聂公子,在下命门生和铁公子一起去调查昨日黑衣人是否有留下更多线索。」

原来如此,难怪知道房内只剩他一人。只希望那两人能顺利甩掉那四人继续布阵。

松飞雪关心道:「铁公子还委托在下保护尹公子,尹公子昨日跌落山脊,据说伤势不轻。」

「仙器匠都得懂些仙术,运灵气调息这事还算拿手。」尹玄客套话虽没铁震拿手,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这世倒学以致用得淋漓尽致。

「原来如此。」

松飞雪不像是会胡乱说话的人,既然铁震委托松飞雪照顾他,尹玄也只好领人进房门。松飞雪入座後依序将昨日分得的器物摆放到桌上。两人就共有的持剑、乾粮、短匕和衣物分享自己的发现。

「也就是说,黑衣人身上这些东西都不是特殊品,天土之大,根本无从查起。烟火外观看起来只是坊间卖的过年烟火,上面还有个春字,不燃放看不出其中端倪,但又不能随意施放。」松飞雪简单做结。

尹玄轻叹一口气道:「这可真不好办。」尹玄突然想起昨日没向铁震问清活屍一事。

「看来这几人都只是打下手,和尹公子对峙的那二人才是主谋,只有那名剑客的剑和这四把声音完全不同,殒铁笛也绝非常见武器。」松飞雪再次做结。

「松公子和那剑客过招,有否发现什麽?像是,哪个门派的剑法?或是声音像什麽材质?」尹玄问。

「剑法在下没什麽印象,材质在下也没有研究,倒是在下想起一事。」松飞雪视线从桌上的剑转向尹玄才道:「尹公子可知,当时尹公子突然咳血时,剑客也跟着收剑?」

尹玄怀疑自己听错,狐疑道:「收剑?松公子是说,那名剑客使剑朝我直刺,但是突然把剑收回来?」

松飞雪严肃地点头道:「是,原本以为是在下的孤烟打落那剑,但剑客後续拾回剑与在下一搏後,在下不认为凌空直飞的孤烟会这麽轻易把手中握剑打落,只有可能是中途收剑,在剑力出极而返、最脆弱的那一瞬刚好被孤烟击落。」

原来松飞雪的剑叫孤烟,这名字也很美。不过……

「这没道理……那种尾随、拦腰袭击和召大批邪魄走屍,分明都是要杀害我们。」尹玄喃喃低语。

「在下也不明白那群人在想甚,只想到……」松飞雪顿了一瞬才继续道:「或许尹公子或是您之中的哪一位有和谁人结仇或身怀秘密?又或是他们知晓尹公子您们的身分,要活捉仙器匠回去?」

「结仇?秘密?活捉仙器匠?」尹玄瞬间瞪大了眼。前者他可从来没想过,应该不可能是昨日晚上的侠客吧?且看那身手完全不像,更何况还有活屍掺在黑衣人之中。至於秘密,他们一直以来低调行事、对仙门百家向来以礼相待,二来他们才刚来大Y山几天,前几天只走空路,除非对方一路御剑跟随,否则不可能掌握踪迹……退一百步说,谁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又想杀他们?不,怎麽想这二者都不可能。

若是知晓他们是仙器匠呢?不无可能。二日前晚间便在饭堂修了器,被谁人知晓了?尹玄心中千思百绪,这群人究竟要杀还是要抓他们,他也分不出。

「身怀秘密和捉仙器匠,b洗劫路人或是李氏灭门案的後续更能解释些。」松飞雪解释。

洗劫路人确实不可能,没道理事败後自殒赔上X命,单是CY一技,就能向许多村镇收取保护费,哪需要打劫?不过,就他推测起来,李氏灭门的後续还是有可能成立,毕竟遇到李町那晚就出现黑衣人与笛音,难不成要灭口?

尹玄问道:「松公子可知李氏覆灭後,吴氏门生前去调查遇到的情景?」他只知道仙门百家传令李氏被黑衣人一夜覆灭,至於传了多少细节,他并不清楚。

「李氏掌门附身在屍上,希望警告众家加强防范黑衣人夜袭,吴氏门生那一行人之中还有左氏双子、司空道远与一名司空氏客卿,因此情报相当可信,百家都加强戒备。」

……怎麽连客卿都有?不过,这倒方便解释多了。

「事实上,李氏灭门後,门生屍T还没腐烂就被谁人做成重魄复合屍。」

「做成?」这番话让松飞雪差点跳起来,惊呼道:「在下可没听说!」随即想到疑点,错愕地问:「尹公子为何如此清楚?」

「……因为我就是那名客卿。」尹玄尴尬地解释,只祈祷後续的事没有再传到仙门众家或这人耳中。

松飞雪瞪大了眼,嘴角半开半阖,数度想说什麽又吞到喉头里。

「请松公子切莫张扬,师兄与我因修器之故客座凌霄仙境,因材料不足……下山找Y气足的地方采集材料,刚好遇到那群孩子……」看来聂逍张冠李戴、捻来搓去呼咙人的功力全传承於他,只祈祷松飞雪别再问下去,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何要御剑到一百五十里外的地方采集材料。

「原来如此,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松飞雪眼睛张得更大,而且更加闪亮,彷佛在看……崇拜对象?

尹玄心虚不已,赶紧将话题导回正轨:「如果是同一批黑衣人,那就有二种可能,其一是要灭口,因为当下我就在那儿,刚到此处又施展琴技。其二,若黑衣人的目标只是仙门子弟屍T,他们不灭门,改到大Y山收集屍T做成重魄复合屍,李氏案没有後续,仙门百家也不会再继续查下去,毕竟,兰州大Y山本来就Si过很多人,无论是士兵、路人还是仙门子弟,重魄复合屍见怪不怪,若是出现仙门子弟的重魄复合屍,也可能被当作一般事件忽略带过。」说着说着,尹玄额间顿时冷汗涔涔,为什麽他昨晚都没想到!?若是铁震和聂逍再次遇到黑衣人……

松飞雪当然也察觉事态严重,不禁问:「这……现下夜间猎屍岂不是太危险?!若是那两名黑衣人找来更多剑客……那些人的剑术一般修仙门生是挡不住的。」

尹玄寒毛直竖道:「不只晚上……在大Y山白日召Y轻而易举,所以白天也一样危险……我–我去找他们。」尹玄激动站起,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尹玄下一瞬跌回地上。

「尹公子!?」

「唔–」尹玄摀着阵阵cH0U痛的脏腑,那疼痛cH0U去手脚力气让他撑不起身。

尹玄这动作吓到松飞雪,後者赶忙上前搀扶,同时透过手掌猛输灵力稳生魂。

「不必给我输灵力……我必须赶快找到他们……」尹玄想推开松飞雪却被强y拦住,松飞雪的手更是一瞬都没有松下不断输送灵力。

「大Y山这麽大,从何找起?虽然在下那些子弟脑子不好使,剑术和仙术还算不错,反倒是现在我俩势单力薄,尹公子又有伤在身,胡乱在林中窜走、盲目寻找反而更好下手!」

「我……」尹玄语塞。确实,就算他可以轻而易举找到铁震,现下的身T却只会拖累那二人。

「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告诉其他还在客栈的修士们,然後仔细听是否有求援,就像昨晚一样。」

松飞雪的判断完全正确。听得出来松飞雪也很担心门生安危,但脑袋并没有因为惊慌失措而乱了思绪,松飞雪保持冷静并思考最佳做法,反观他……

「对不起,我失态了。」尹玄顿时感到惭愧。

「无事,况且……在下也有惭愧之处。」

「惭愧之处?」尹玄不明白。

松飞雪轻叹一口气,道:「昨日看见火光当下,便知道有人陷入苦战,在下却踟蹰了一炷香时间才下定决心去支援,尹公子会受如此严重的伤,是在下有错在先。」

怎麽会是松飞雪责怪自己?

尹玄激动道:「不,我们才要感谢松公子前来相救!否则我们恐怕已经–」话说到一半被松飞雪制止。

松飞雪摇摇头,轻声道:「总之,昨日之前就算互不相欠了。」

若要细算,他们还欠松飞雪一件。

松飞雪又道:「松氏子弟都被教导,出门在外本来就是要靠朋友,与屍鬼作对本就危险,所以松氏子弟也都有猎屍遇难的觉悟。」

尹玄苦笑,他突然想起一句话:「人世无常,因此时刻坦荡不羁吗?」

松飞雪旋即粲然一笑,道:「尹公子也知道岱宗松氏家训?虽然差了几个字。」

「偶然听到……」其实尹玄从没听过岱宗松氏家训,只是脑袋不知为何浮现出这几个字。

松飞雪悠然道:「松氏家训世事无常,磊浪不羁,所以松氏门生多是大喇喇的人,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莫见怪。」

「……没的事。」这麽说来……松飞雪确实和第一日的印象有差距,熟识後逐渐露出大喇喇本X。

「在下先去通知客栈内其他仙门人士,就请尹公子多加注意大Y山林间动向。」松飞雪起身离去,还未跨出房门突然想起什事,还回头特别交代道:「今天山岚不b昨晚强烈,但御剑还是太过危险,请尹公子不要冒然御剑,在下会很困扰。」

尹玄错愕愣了一瞬,没想到心中所想会被松飞雪发现,只得苦笑无奈应诺:「……好。」

松飞雪离去後,尹玄立即带着乐器和武器到客栈顶端,他以灵气强化眼睛与耳朵,今日布阵由东南东开始往南,原本要布五个点,昨日和铁震讨论缩减为四个点,现下应该在第二个点附近……不,若有松氏四位门生在,他们还必须想办法和那四人分道扬镳且不被起疑。

尹玄来回检视昨日回程的东面以及两人预定布阵的东南面,半个时辰後都没有发现动静,反倒是松飞雪声音先出现──

「不知情况如何?」

尹玄一转头便见松飞雪来到身旁。

「没发现异样,也没听到什麽。」尹玄道。

松飞雪点头道:「没消息反倒是好消息。」

也是。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松飞雪突然问:「可否再冒昧一问?其实昨日便想问,只是不太合适。」

「问吧。」

「昨晚除了笛声……晚辈似乎还听到二弦琴声,尹前辈当时有奏乐?」

「晚辈?前辈?」尹玄挑眉。怎麽半个时辰没见,用字遣词怎麽和方才差那麽多,换魂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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