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搓了搓聂逍臂膀,低声哼笑数声後柔声道:「阿逍,你和赫连……」
聂逍在师父怀中蹭了蹭,撒娇地「嗯」了一声。说到那棵树,果然师父怀里b那棵树软多了。虽和儿时的记忆有些许差异,不过滋味相同。
聂逍喜孜孜地享受满心幸福,料都没料到师父会霹雳雷霆下了这麽一问──
「是道侣吗?」
吓!聂逍惊怍起身,内心思绪闪过十数疑问──师父怎麽会猜到这种事!?那棵树说的?不,不可能,那棵树不是会到处宣扬的个X,还是他酒後胡言乱语?不,那棵树说他是醉了倒头睡的那种!虽然他没见过,但昨晚他记得那棵树只喝茶,没道理醉了乱说话,那,到底为什麽?哪里露馅了?是他?还是那棵树?
「不……」聂逍本想大声反驳却忽然卡痰,噎了噎唾Ye、清了清喉咙,半分後才道:「师父……您Ai说笑……」聂逍选择打哈哈糊弄过去。
他家师父低呵一声,含笑再问:「这问题像在说笑吗?」简单字句,声轻气凛,让聂逍心脏也一缩──
吓!他一定是脑袋被宠傻了,不,怎麽可以把他的傻赖给师父,肯定是那一哭把脑浆当鼻涕擤出去了,不不不,一定是昨晚那棵树太猖狂才会把他脑袋也捣糊了!他是哪根筋不对劲儿,怎麽会质疑师父Ai说笑!?呃啊啊啊───
聂逍在心中凄厉惨叫,最後低声y着头皮反问:「……师、师父怎麽会这麽问?」
师父喝笑一声,搓了搓他臂膀柔声道:「阿逍虽能和人打交道,却都不怎麽亲近,但……赫连说,你们住同一间房。就师父所知,那房型跟这儿一样,只有一张床。」
说到底还是那棵树!
要说这床真是小的该Si!塞下那棵树之後就不见床褥,除非两人半叠在一起,甭说安稳睡一晚,没在一炷香时间内摔下床就该谢天谢地!
「一、一张床,也是有可能、只有我睡啊,那棵树个儿头这麽大,那张床他睡不下的。」聂逍还在想尽办法打哈哈,事实上赫连是半躺半坐地……在床上当床褥。
师父载笑载言道:「赫连看你的眼神……师父想,任人都看得出来。」
他……好吧,他知道赫连都带着什麽眼神,那是炙热到灼皮、无一刻不渴望的眼神。他早见过那眼神,就在当年司空遥眼中,只是看着的人是师父。所谓旁观者清,若是当年师父明白司空遥的眼神……不,看懂了又如何?历史也不会因此改变。
「在想甚?」师父伸手将他再度揽入怀中,不等他回答又换个方式轻声问:「你们俩,真的不是道侣吗?还是……阿逍不把赫连当道侣?」
嘶──聂逍倒cH0U一口气,师父到底是师父。
「阿逍,师父想知道你们的关系。」师父再次催促,这回声音不带笑。
看师父笃定要知道答案,聂逍深x1一口气,理了理思绪才低声道:「……这该怎麽说?道侣什麽的……要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他与赫连的关系难用简单几句话解释。
师父沉默了半响,轻声问:「阿逍可知……道侣没有这种是也不是的关系。」
「我知道道侣的意思……」道侣胜於结发夫妻,俩人渡劫难、共生Si、同YyAn、合魂魄,道侣相互给全身心,双修以YyAn调和,除了相随共伴之情外,更能防修道不慎损魂丧心、乱魄入魔。偏偏,他和赫连就是这种是也不是的关系。
「阿逍……师父想听实话。」师父再次催促。
聂逍眼见瞒不过师父,这才缓缓道出:「……赫连确实想跟阿逍结为道侣,能做什麽也都做了,但……道侣要给全身心,阿逍……给不全,阿逍跟他说了,还说结道侣对他不公,可是他……不在意那事……」他心里一直有个人,纵使那人永远不会给他回应,那人仍占据他心中大半,而那人的存在,造成他与赫连关系不对等,他原本拒绝了赫连,认为赫连不能为了他陪上人生最青春辉煌的时期。偏偏,赫连对他说──
那个人,就那个人,你留着,剩下的,我全都要。
全都要,不许他多藏。
赫连如那天承诺,保护他、取悦他、照顾他,甚至帮他修魂抚魄减缓前世留下的悲痛,赫连在他身边,他觉得很自然、很快活,他喜欢和赫连ShAnG,亦喜欢赫连对他索求,反观他……从没帮赫连做过什麽。他知道这样的关系不健康,甚至……是对赫连残忍。
若他真心为赫连着想,应该立即斩断俩人关系,毕竟──
「所以……」师父若有所思地低喃,这一声打断他心中思绪。师父接着道:「赫连把阿逍当成道侣,但,阿逍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师父淡淡悠悠地做了小结,JiNg准理出他那说不清的心声。
聂逍带点耍赖地蹭了蹭师父,以撒娇当作回应。
师父沉默半响,幽幽地道:「阿逍可知,师父为何想确认你们俩的关系?」语气又b方才更加严凛。
他摇摇头。为什麽这麽问他不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师父在问他俩关系之前,心中早有答案。
师父叹了口气道:「阿逍,这身T的事……告诉赫连了吗?」
吓!聂逍再次惊怍而起,怯怯地道:「师父怎麽……」
「怎麽知道吗?」师父低笑一声,解释道:「第一次探魂认出阿逍时,师父便想到,阿逍怎麽会认得师父?怎麽会有记忆?稍早睡前,师父又确认了一次,阿逍这身T的主人还在T内,只是现下睡着而已。这跟阿逍姓聂,有关系?」
师父不愧是师父,什麽都瞒不过。
聂逍再次深x1一口气,倒头再次钻回师父怀中道:「这身T的主人……是聂家不受重的孩子──聂长缘,生来身T羸弱,因为是旁支又非修仙底子,自小和母亲在山上自给自足相依为命,可能是生辰八字和阿逍相同所致,这孩子天生能看到阿逍、能和阿逍对话……这孩子六岁重病将Si之际,阿逍问这孩子愿不愿意借身T给阿逍,阿逍跟他承握,若能借阿逍身T二十年,阿逍能还给他健康身T,留下的修为能保他後世健康。」也因为生辰八字相同,附身更加契合、附身後亦能迅速以修为x1引yAn气盈满生魂,使聂长缘远离Si亡。
「这事……赫连帛律知道嘛?」
「他……阿逍不清楚他知不知道,既然他不问不说,阿逍也就……」没勇气说出真相。
也因此,他俩若真结为道侣,对赫连帛律更是不公,他不可能不还聂长缘身T,既不能给全身心,又不能终生相随。就像师父说的,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
师父轻叹口气,又r0u了r0u他臂膀道:「……阿逍可知,为何师父认得阿逍吗?」
「……阿逍知道。」
「知道?」师父显露诧异。
「阿逍在九十余年前见到了,众神在捕捞师父的灵觉二魂。」虽然玄真的灵魂碎裂四散,但以玄真当时的修为,觉魂可存於世十数年甚至数十年。
就他了解,众神不可能出面处理区区一名人类的灵魂,只可能有特殊目的,这意味着,师父总有一天会再现於世,并且生而为人的机率很高。他不断在世间纵游、偶尔附身、偶尔夺舍,除了斩妖除魔、为善除恶外,四海云游最大的目的就是寻找师父。他曾想过,若能再遇到师父,他会为师父献上此生,没想到师父不但认得他,还带着铁震师伯。
「阿逍这百年……」
「……阿逍失去r0U身後,修为虽能保住灵觉二魂不裂,但当时犯下杀孽实在太多,若直接入六道要先偿还数千血债,所以四处游历,修修魂、做做善事,然後十二年前发现聂长缘这孩子……」他还在更早前发现不得了的事,不过,他没勇气提那大事为何。上辈子他心直口快、血气方刚、有勇无谋,引起无数事端、连累龙酩千余子弟,甚至害了师父。现在,他胆小许多,能不说的就不说。
「是麽……那……阿逍这几年去过凌霄仙境麽?」
聂逍在内心倒cH0U一口气,他才闪过暂且不提的念头,没想到师父先提起此事!
「去过。」他短答,但不揣臆师父所想,也就不多答。
沉默半分才听见师父低喃「是麽……」。听这语气,师父恐怕已知道司空遥还魂一事。再者,就算不去凌霄仙境,只要稍加打听仙门百家奇闻轶事,也能探出司空氏创派始祖转世一事。他亦是知道司空遥还魂,才打定主意再找个身T,他直觉认为若师父要转世,这世代机率最大,毕竟……师父魂散魂聚,司空遥少不了g系。
空气沉寂许久,聂逍索X在师父怀中蹭了蹭,享受得来不易的幸福。再者,几番对话後他睡意全无,脑袋更是不停飞快胡想:他这辈子是跟定师父了,若是司空遥还是谁来扰乱师父,他肯定一个不饶地全部轰走;再者师父JiNg工打造的仙琴和一身的碰铃这百年消失匿迹,肯定谁家或是朝廷不怀好意深藏;又,朝廷那边对仙门百家百年来说是没有动静,不如说是忍气吞声,诡异的是,以魂之姿竟然入不了皇g0ng,整座皇g0ng都探不到情报──
「阿逍。」师父一声低唤打断思绪。他本想再蹭蹭,师父没等他回应迳自说道:「明天,就跟赫连说清楚身T的事,好吗?」
「好。」聂逍点头,又趁机蹭了蹭。这事总得说清楚,如今师父要他这麽做,他得到勇气向赫连帛律摊牌。
师父呵笑一声,r0u了r0u他臂膀道:「阿逍这麽听话?」
「阿逍这辈子都会乖乖听师父的话。」上辈子不听师父的话,让师父受苦受难,还间接……,不管怎麽说,这辈子他发誓绝对听从师父。
「阿逍能发誓?」
「阿逍发誓,这辈子绝对乖乖听师父的话。」
「真的?」
「真的。」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