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之後,孙致邈便驾着马车在小镇里游走,寻找需要帮助的人。
得知冯春永因为当年剿匪幸存下来所遗留的病根,孙致邈在他清醒之後,又开了些强身健T的药给他服用,整个人也JiNg神了许多。
街坊邻居看到冯春永的身T好了起来,有个收费合理又好心的草医的消息在小镇里不迳而走。
这天,孙致邈在城南停下马车。
她见到一名婆婆走路一跛一跛的,便停下来为婆婆看脚。
婆婆一见是那名传说中的草医,便卸下心防,让孙致邈诊治。
附近的人家见状,也纷纷地出来求医,使得马车像菜摊一样热闹。
这热闹引来路过的药材行伙计的注意,看到马车上挂着「医」字的旗帜,停下来观察了一会儿,接着便走过去。
那伙计毫不客气地推开人群,迳直走到孙致邈面前,挂上一副皮笑r0U不笑的嘴脸。「这位大夫怎麽称呼?」
「她是孙大夫。」旁边的妇人热心地代为回答。
「孙大夫,我是县城药材行的伙计。我见大夫诊治的病人颇多,药材应该用量很大。我们药材行里的药材应有尽有,若是缺什麽药材,我们都可以供应。」
孙致邈很快地便了解伙计的来意。原来是兜售药材的。
「我这马车上的药材还够用,尚不需要采购药材。若是有需要,我会去药材行亲自挑选。」孙致邈答道。
药材行伙计笑道,「怎麽好劳烦大夫亲自跑一趟呢?需要什麽药材,列张单子,我们便会派人送来。」
药材行伙计的手在纸上点了点,有点要孙致邈立刻写出清单的意味。
孙致邈对这种半强迫的行为很反感,便正sE道,「我这里还有很多病人等着诊治。我若是有需要,会通知你们的。」
见孙致邈的态度强y,药材行伙计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再步步进b,只能讪讪地离去。
经过这段小cHa曲,一开始孙致邈并不以为意,照样为陆续到来的病人诊治。结束一天的行医之後,孙致邈才越想越觉得不对,回到客栈便对居九雁说了这事。
说完之後,刚好打探消息的张妍也回来了。
而慕非清虽然没有被分派任务,在歇息半天之後,也闲不住地到外头去打听,特别是那天在医馆前遇到的那夥人。她回来之後,便直接进到居九雁的房间去。
「县城来的药材行?」张妍在得知有药材行伙计去找孙致邈兜售药材,想了想之後道,「那家无良医馆的药材也是由县城的药材行供应。听说在这位包大夫之前,那家医馆是一名老大夫在坐堂,後来老大夫年事已高,便把医馆让了出去,才由包大夫接手。据附近的人说,老大夫之前就曾抱怨过,自从那家药材行来兜售药材後,药材的价格便居高不下,导致他的医馆经营困难。」张妍道。
「这附近只有这家药材行吗?非清不是去县城买的药材吧?」居九雁问。
「我问过店小二,他不推荐我去县城买,如果只是寻常的药材,到邻镇去更近,所以,我让非清到邻镇上的医馆去买的药,那里的药都是附近山上人家采的药,由医馆自己Pa0制的,品质虽说不得上好,至少价格公道。」孙致邈道。
「我去问过和老大夫相熟的人,他们说药材行的态度很强y,经常会强迫推销一些他们滞销的药材,那些药材放置的时间久,品相都不太好。医馆不买还不行,如果不买那些药材,便买不到真正想要的药材。若是不向县城药材行买,便只能向山上人家买,可惜能买到的药材有限。再不然便得要跑得大老远去更远的地方买。」张妍补充道。
「一间小医馆的大夫不可能专程跑那麽远去买药材。」居九雁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那包大夫家里还有些什麽人?」
「听说她有个长年卧病在床的丈夫。因为丈夫无法工作,单靠医馆的收入既要支付生活费用,还有丈夫的药费,想必日子不会太好过。我去看过她住的院子,许多地方都未修缮,不b城东的穷人家好多少。」张妍答道。
这时仇思媛和李元雅走进来。
「我们打听到一些事情。」仇思媛说。
「说说看。」
「听说包大夫一开始还算有医德,虽然不到古道热肠的地步,至少收费还是合理的。自从她的丈夫病重之後,收费开始往上涨,直到现在,当地人若不是真的病重,都不会求到那里去。」仇思媛道。
「包大夫本X应该不坏,只是迫於生活所b。」李元雅道。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居九雁道。
孙致邈摇了摇头,「身为大夫有挑选药材的权力,如果随波逐流,那便是不够称职。」
见孙致邈对药材行的态度坚定,若药材行真如张妍打听到的如此霸道,居九雁担心孙致邈会招惹上麻烦。
看出居九雁的担忧,加上即将与孙致邈分离,慕非清想再多为孙致邈做些事,便自告奋勇道,「不如我陪着孙大夫在镇中行医吧。」
居九雁摇了摇头,「不。让张妍去。」
「为什麽?」慕非清不解。
「在市井之中,张妍如鱼得水。而你个X使然,在市井之中只会受尽制肘。所以,还是让张妍去b较妥当。」居九雁答道。
慕非清想了想,没有异议地同意了。只要有人保护孙致邈,无论是谁都可以。
「既然我们要对医馆出手,有件事必须要知道。」慕非清道。
「什麽事?」居九雁问。
「那天在医馆门口遇上的那群人,大概是找不到第二家医馆,後来又回去找那个包大夫,并且得到了诊治。我打听到他们就住在驿站,去探听了一下,发现他们是刚上任的易州刺史的家眷,生病的是刺史的儿子。」
「你担心若是医馆有麻烦,刺史的家眷会出手相助?」
「是的。虽然这里是枋州不是易州,但官官相护,这种事很难说。」慕非清点头道。
「我知道了。我们只要做到滴水不漏,让别人想cHa手都无机可趁。」居九雁自信道。
见居九雁x有成竹,慕非清便不再说什麽。
这时,陶漪拿着一块印信走进来,「刻好了。少爷,你看看。」
居九雁接过那颗印信,「不错。和我想的分毫不差。」
看完之後,居九雁便将印信收好。
陶漪见孙致邈在,便靠过去坐在她旁边。
「怎麽了?」见陶漪靠得极近,孙致邈忍不住问。
「没事。就是觉得冷,靠近点取暖。」陶漪若无其事道。
孙致邈抬手0着陶漪的额头,「不会是发热了吧?这个时候觉得冷?」
看着陶漪的举动,居九雁不由得微笑。已经习惯了这麽多人,要是少了一个,多少会觉得冷清吧。
这天,医馆迎来了一名客人。客人宣称来自回春堂,是一名管事。
管事留着八字胡,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带着一名随从,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在门外的马车旁等待。
「回春堂,想必包大夫一定知道吧?虽不敢说远近驰名,至少也是颇有名声。」
回春堂的管事这麽说着,彷佛要敢说不知道,便是承认自己孤陋寡闻。包大夫只得点头说知道。
「不知道回春堂的人来我这间小医馆有何贵g?」包大夫将客人迎到後屋。
「是这样的。我们回春堂要收购你的医馆。」
「不可能。我的医馆不卖。」包大夫断然拒绝。
「包大夫请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说来。」
包大夫啜饮了一口茶,静待下文。
「回春堂为了造福社稷,决定扩大营业,在各处开设分堂。除了从无到有地建设分堂,另外一种方法便是与当地的医馆合作。药材由回春堂提供,利润归回春堂所有。诊金则全部归坐堂大夫所有,回春堂不参与诊金的分润。」
条件听起来很x1引人。大夫本来便是靠诊金赚钱,药材的利润其实并不高,更何况她遇到的还是强势的药材行,若是按照一般行情,利润更是所剩无几,所以她才会向病人索取高价。
「兹事T大。可否让我考虑几天再做答覆?」包大夫道。
「当然可以。过几日我再过来。」
回春堂的人带着随从走了。
包大夫在後屋坐立难安,对这事难以决断。
好不容易熬到打烊的时间,包大夫终於可以回家找丈夫余昭yAn商量此事。
「你不是总抱怨药材行太强势,还经常强迫你买下劣质药材吗?若是可以藉此摆脱药材行,应该也是不错。」余昭yAn偏向於同意回春堂的邀请。毕竟,他见过太多次妻子苦恼的模样。
包大夫想了一下,到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份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