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九雁看似闲话家常。仇思媛却敏锐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家伙又在试探人了。仇思媛暗暗撇了撇嘴。
温凌龙想了下说，「我想生nV儿。我自己都当不好儿子了，大概没办法教好儿子。」
「温兄不考虑传宗接代的事吗？」
「有儿子却断子绝孙的大有人在，又不是生了儿子便能传宗接代。生nV儿一样可以招赘，一样可以传宗接代。等我有了nV儿，我便教她做生意。如果居兄不嫌弃，我便把nV儿送到各位夫人身边，让她好好学学夫人们的本事。」
居九雁大笑几声。「没问题。如果你生了nV儿，我便代替各位夫人收下这位学生。温兄真是开明啊。世人皆重男轻nV，温兄却是重nV轻男。有意思。」
温凌龙微赧道，「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没那麽多大道理。」
仇思媛为居九雁倒了杯酒，低声在她耳畔说，「满意了吧？」
居九雁点点头，喝下那杯酒，一语双关地说，「满意。我还能有哪里不满意呢？」
她对着仇思媛拿起酒杯，「如果再来一杯我会更满意。」
「为什麽？」
「我喝你倒的酒，有事可以赖在你身上。」
仇思媛推了一下居九雁，「小滑头。」
居九雁再次拿起仇思媛倒的酒，那道目光果然不见了。
历经数月的筹画、运作，盘龙酒楼终於开张。
温凌龙站在门前迎客。居九雁一行人却是坐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川流不息的客人。
「这些伙计们身上的衣服真好看，颜sE醒目，剪裁俐落。好看之余又方便他们工作，丝毫不会碍手碍脚，看着也有JiNg神。二夫人真是辛若了。」居九雁道。
「这你就夸错人了。衣服是大夫人设计的。」仇思媛答道。
居九雁望向李元雅，後者有些羞赧。「上次见二夫人设计戏服，这回我便想也试试。」
「元雅真有天份。不但擅长音律，知书达礼，就连衣裳穿搭都别树一格。以後我开家成衣店，让元雅去打理好了。」居九雁灿然一笑。
李元雅微微点头。「如果夫君需要我帮忙，我自然是全力以赴。」
搬到附近的徐大娘也过来帮忙，见居九雁她们在二楼，便过来打招呼。
「居少爷，真是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家少爷现在恐怕还浑浑噩噩，一事无成。」徐大娘感激涕零地说。
仇思媛连忙站起来扶着徐大娘坐下，并且安慰道，「少爷最怕nV人哭了。徐大娘可别再哭了，少爷会为难的。」
并不是太怕大娘哭的居九雁配合地点点头，努力地作出尴尬的样子。「是啊。我们相逢即是有缘。再说了，因为徐大娘，我才能结交到温兄这麽好的朋友，还借助他的经营才能开了这麽一间酒楼。来年酒楼盈利赚了大钱，我得包个大红包，感谢徐大娘才行。」
徐大娘破涕为笑。「居少爷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了。我哪有这麽大的功劳啊？」
「有的。有的。我说有就是有。」居九雁灿烂地笑着。
经过一天的忙碌，酒楼打烊後，帐房先生结算一日所得之後，将帐册交给温凌龙便返家去了。
温凌龙拿着帐册到後院去找居九雁。
「居兄，这是今日的帐。」温凌龙将帐册交给居九雁。
居九雁摆摆手却没有接过帐册。「我就是个甩手掌柜，别想让我帮你对帐。」
温凌龙知道这是居九雁信任他的表现，莞尔一笑道，「趁着你还在这里，不多压榨你一点怎麽可以？」
「J商。」居九雁笑骂一句。
「彼此彼此。」温凌龙笑着回敬一句。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
温凌龙止住了笑。「居兄，谢谢你。」
「你不怪我吗？」
「怪你？你是指我爹的事？」温凌龙摇头道，「不。不怪你。我知道那事必定是你在背後使了力，但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了旁人。」
「那就好。」居九雁点头道。
「居兄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我不担心你不识好歹，只怕你心里有疙瘩却不说出来。」
「合作伙伴必须要坦然相对，这道理我还是懂的。」温凌龙道。
「我也是这麽想的。」
「居兄接下来要往哪去？」
「继续往南吧。」
「没有目的地吗？」
「到了该停下来的地方，自然就会停下来了。」
「真羡慕居兄这样随X而至的生活。」
「冷暖自知吧。在一个地方落脚，安定下来应该才是大部份人想要的生活。温兄也不必羡慕我。」
「我只是客套才这麽说的。其实，我一点都不羡慕。」
居九雁一时语结。天好像被聊Si了。
看居九雁那表情，温凌龙哈哈大笑道，「说好了要坦然相对的。」
居九雁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坦然相对。温兄真是……」
上充县的事尘埃落定後，居九雁一行人也已准备好路上所需物资，即将启程。
启程的前一天，公输照神秘兮兮地带着孙致邈到马车前。其他人都已在那里等着。
「这是怎麽回事？好慎重的样子。」孙致邈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就像第一次下针一样。
「我们想看看你会有什麽样的表情啊。」张妍凑到前面道。
孙致邈看着其他人，「你们全都知道要发生什麽事？」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好了。别卖关子了。」居九雁等得有些不耐烦，脚酸了。
公输照掀开马车上的帘子。
孙致邈探头一望，并没有发现什麽特别的地方。她一脸不解地看着公输照。
「你再看仔细一点。」公输照不禁扶额，是她暗格做得太好太融入背景吗？
孙致邈索X爬上马车，近距离察看。她才进去没多久，外面的人便听到她的尖叫声。
「这是药柜。这是药柜对吧？」孙致邈上半身探出来，拽着公输照的衣襟，凑到公输照面前说。
公输照无奈地别过头去，「是。是药柜。不过，现在还是空的。要哪些药材，你自己去采买，再自己分门别类放进去。」
「没问题。这个我在行。」孙致邈跳下马车，跑到居九雁面前，伸长了手。「少爷，给银子。我要去买药材。我要买买买，把所有常用的药材都买回来。」
居九雁笑着说，「银票在张妍那里。你和她一起去买，她可以帮你提东西。需要什麽尽量买，这里买不到的，沿路都能买。」
孙致邈欢呼一声，拉着张妍便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我晚上要睡在马车上，和一堆药材睡一起真幸福。」
居九雁看着孙致邈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别人的幸福总是如此令人羡慕。
在离去的马车上，孙致邈有如君临天下般地坐在两侧都是药柜的马车里。
「这整车的药材味，闻着便觉得心旷神怡。」孙致邈由衷地感慨道。
躺在一旁的居九雁有气无力地说，「如果我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腿上不用扎这麽多针就好了。」
「你一直没有用正确的方式行走，长此以往，你的腿会真的出毛病。我现在行针，让你的肌r0U放松，顺便疏通血路。你就忍着点吧。」孙致邈淡淡地说。
在一旁看书的陶漪忽然抬起头问居九雁，「你那张酿酒的方子是真的吗？」
「真的。是我在边关无意中得到的。只是用料颇讲究，他们用陈米去酿，是完全行不通的。」
「那酒好喝吗？」孙致邈问。
「有改进空间。我有另一张更好的方子。」
孙致邈来了兴致。「可以给我吗？」
「可以啊。」居九雁欣然同意。
有人酿酒，以後就有好酒喝了。居九雁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啪响。
居九雁从一旁的帐册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孙致邈。
孙致邈接过方子，仔细地看着。
「还要针多久？」居九雁刚才翻身拿帐册的时候，顾及到腿上的针，非常的小心。她对於这样不方便移动的状态，感到不耐烦。
「针到你愿意好好走路为止。」孙致邈头也不抬地答道。
居九雁沉默不语。
她也想好好走路，但一想到那一夜，腿便隐隐作痛，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