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麻木地走着,连脚伤都感觉不到痛,因为心更痛,痛得快要Si掉。
走到潇红院前时,天际已出现鱼肚白,正好公输照从里面走出来。
「你怎麽了?和人打架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公输照快步上前扶住摇摇yu坠的居九雁。
此时,正好仇思媛打开窗户,想看看公输照离去的背影,却发现她和某人抱在一起,差点醋劲大发。幸好她及时认出居九雁身上的衣服,正是昨晚穿的那套。
仇思媛直觉出事了,慌张地跑下楼和公输照合力将居九雁扶进房间。
看着表情木然的居九雁,两人都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你怎麽了?说话啊。」仇思媛摇了摇居九雁的身T。
居九雁没有任何反应。
仇思媛转头看着公输照,後者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你给我清醒一点。」仇思媛狠狠地扇了居九雁一巴掌。
居九雁僵y地抬起头看着仇思媛,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她用力地抱住仇思媛,接着放声大哭。
不擅长安慰人的仇思媛手忙脚乱地接住居九雁,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望向公输照求助。
公输照走过来,轻拍着居九雁的背。「她大概是惊吓过度。哭出来就好了。」
外头的日照逐渐强烈起来。三人坐在窗边,被太yAn晒得发热。
居九雁模样狼狈,不但涕泗纵横,更是满身大汗。
公输照於心不忍,拧了帕子来为居九雁擦脸。
仇思媛趁着公输照替居九雁擦脸的机会,推开居九雁,走到屏风後面换衣服。她的衣裳肩膀都Sh了。
「姐姐不见了。」
居九雁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仇思媛解开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驾着马车,掉下山崖了。」
仇思媛重新开始宽衣解带的动作。
居九雁拉着公输照的双手。「公输,借我几个人。我要去找姐姐。」
公输照看着居九雁苍白的脸,眼眶的泛红像上了妆似的。「好。我去喊人。」
换好衣服的仇思媛从屏风後面走出来。「我和你一起去。」
居九雁感激地对仇思媛点点头。
公输照返家召集人手之际,仇思媛拉住居九雁,扒掉她那身脏衣服,拿了件男子的外袍给她套上。
看到居九雁还紧抱着脏衣服,仇思媛顿觉头疼。帮她换下那身衣服,便是因为见她老盯着衣服上的血迹,心有不忍,想让她眼不见为净。结果,现在变本加厉还抱得更紧了。
「放手。」仇思媛拉扯着居九雁怀里那件脏衣服。
「不放。」
「那你就抱着脏衣服在这里待着,不用出去了。」
外头传来一阵声响,是公输照带着人来了。
居九雁倔强地看着仇思媛。「我就要抱着衣服出去。」
仇思媛往门口一站。「你试试。」
「这是姐姐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居九雁委屈地说,「这是姐姐的血。」
看到居九雁委屈的模样,仇思媛不禁软化。「把衣服放着,我会替你收好。抱着衣服怎麽找人?」
居九雁依依不舍地把衣服交给仇思媛,不料衣服里掉出一个木盒。
仇思媛捡起来。「这是什麽?」
「我本来要送我大嫂的东西。」
「你还有哥哥?」
「哥哥就是姐姐。」想起姐姐,居九雁又红了眼眶。
仇思媛一头雾水。「我被你弄糊涂了。」
「公输到了,我要去找姐姐。」
仇思媛吩咐婢nV将衣服收好,便被居九雁一跛一跛地拉着下楼去了。
「不用马车,太慢了。给我一匹马。」居九雁抢走一个男人手上的缰绳便要上马,被仇思媛拉下来。
「你的脚伤成那样,走路都走不好,还想骑马?」仇思媛将居九雁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cH0U出缰绳,「和我坐马车去。」
在恍惚中回到城里的居九雁,对於悬崖的方向记得并不清楚。在公输照的建议下,居九雁先带人到昨夜和谢九鸿见面的地方。
那里还残留着火堆烧过的灰烬,以及杂乱的马蹄印。马车的轨迹勉强可以识别,公输照便带人循着痕迹一路找过去。
仇思媛和居九雁坐在马车上,就在队伍的最後头。
居九雁坐在马车里,焦急地探着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居九雁的催促中,一行人终於到了悬崖处。
「大师。」一个男人骑着马到公输照面前,「这个悬崖是下不去的,附近的人都知道。」
「再找找看。地形是会变的,也许有新的路出现也不一定。」公输照转头看着急得一脸通红的居九雁於心不忍,只得吩咐手下再尽人事。
一群人在悬崖边从中午找到傍晚。如当地人所说,真的没有路可下去。
居九雁跳下车,因为脚伤站不稳,扑倒在地。公输照急忙下马扶起居九雁。
「公输,你不是会做机关吗?做个机关让我下去,姐姐一定还在那里等我,我要下去。」
公输照扶着居九雁。「你先听我说。这个悬崖我目测至少四百引以上,先不说我能不能做出机关,就这样的高度,人掉下去都是屍骨无存。」
居九雁推开公输照,自己也重心不稳地跌倒。「不。不能屍骨无存,就算人Si了,我也要把屍骨带出来。」
「人都Si了,你要屍骨做什麽?」仇思媛站在居九雁身旁冷眼看着,却不伸手去扶她。「你给我振作一点。与其在这里纠结一个Si人,不如想想能为活人做什麽。」
「活人?哪还有什麽活人?我家就我和姐姐两个人,娘不在了,现在姐姐又不见了。」居九雁趴在地上痛哭,「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就能把姐姐救出来,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和她安稳过一辈子。姐姐走了,我活着还有什麽意义?我们是一起出生的,她怎麽可以把我推下马车,自己去Si?怎麽可以……」
「敲晕她。」
仇思媛一声令下,居九雁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晚,是潇红院最热闹的时候。玉煌城不是一座很大的城镇,城内只有潇红院一座青楼。在塞外奔波的人们,总Ai在夜晚来临时,到潇红院寻欢作乐。
人声鼎沸之中,居九雁在床上幽幽醒来。
她睁着眼睛,并不想动。
房门被打开,外头的声音如cHa0水般涌进来。门被关上,声响便又小了下去。
「醒了还不起来做什麽?装Si吗?」
「快起来吃饭。」
「你还想Si多久?给个数。」
「Si够了没……」仇思媛说到後来已是有气无力。
房门再度被打开,公输照走进来,坐到桌前。
「你怎麽了?」公输照拿起筷子,挟一口菜放进嘴里。
仇思媛无力地指指床上的人。
「别理她。她躺够了就会起来。」公输照倒了杯酒,放到仇思媛面前,「喝酒吧。」
居九雁倏地走到桌前,抢走仇思媛面前的酒,仰头饮尽。喝完一杯酒还不过瘾,拿起酒壶直接就着壶口便喝了起来。
仇思媛想夺下酒壶,被公输照拦住。
「让她喝,喝撑了就不喝了。」
公输照让人直接去搬一坛酒来,本想着自己也能喝点,没想到居九雁看到酒坛子又来抢。公输照只能对着酒坛子乾瞪眼,让仇思媛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的。让她喝,喝撑了就不喝了。」仇思媛让人再去搬酒,一次搬两坛来。「我要看她有多能喝。」
仇思媛的话才说完,婢nV还没出房门,便听到酒坛子掉到地上碎掉的声音。
「她这坛酒喝了有半坛吗?」公输照问。
「差得远呢。还以为她有多能喝,结果才这麽点就醉了。」仇思媛语带不屑地说。
「泡在酒里会受寒吧?」
「给她盖床被子就好。脏Si了。我不想让她ShAnG。」
公输照翻了个白眼。「被子也会Sh掉。」
「烦Si了。」仇思媛把婢nV叫回来,「把她扒光了,换身衣服丢回床上。」
「她现在还是你最疼Ai的妹妹吗?」公输照拿起酒坛碎片,将碎片上幸存的酒倒进杯里喝掉。
仇思媛皱了皱眉。「当初见她,是看在她勤奋努力,人又机伶可Ai,我才认她做妹妹。现在这滩烂泥连人都算不上,怎麽当我妹妹?」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公输照撇了撇嘴,「我走了。我再想想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下到那个悬崖之下。」
「你还不是一样?老是和她斗来斗去,她一有事,你是最热心的那个。」
公输照停下脚步。「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连看上眼的人都是同一个,不是吗?」
她转头对仇思媛眨了下眼睛。
「谁要和你天生一对?快滚。」仇思媛的耳垂渐渐泛起红晕。
公输照笑了下,迈步走出房间。
自那一夜後,居九雁酒量见长,喝的酒一天b一天多。
仇思媛眼看着每天接客的钱都快不够给居九雁喝酒了,终於忍不住让人把居九雁扔出潇红院外。
她还来不及对居九雁撂几句狠话,便见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
一个男人从马车里跳下来。「少爷。终於找到你了。」
居九雁抬头看到马车上的谢字,眼睛骤然睁大。